“轮回转世,生生不息。”
梦醒后,衣上云嘴里依旧还碎碎念叨着,却是依旧猜不明白其所指究竟为何?
不经意间,目光滑过至窗外,见此时的天色依旧还暗着。
隧再次回想起方才那个不可思议的梦境来,她却是心里早已起了波澜。
自言自语道:“莫非世间真的存在这种可以合成更好的固沙剂的神秘水源不成?”
想了又想,似乎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与其坐以待毙,或许可以一试。
便默默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这次,一定不能让大家的辛苦再次白费!百姓们已着实承受不了了!”
于是,便再也没了睡意,起身来悄悄再次出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亮光终于缓缓穿透了黑暗的遮挡,一泻而下。
终于,天亮了。
燕儿同过去的每一日一样,在对自己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洗漱后,便准时捧着一盆在这里显得尤为珍贵的水朝着衣上云的门前走去,准备侍奉主子起床洗漱。
自打来到这里以后,她亲眼看着衣上云无论是白天挽起袖子像模像样地与百姓们一起劳作,还是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静静地悉心研究新的治沙方案。
其一次又一次,做着一件又一件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每次都让自己是那样的惊讶不已。
隧拧起眉头来嘴里碎碎念,纳闷极了:“从小到大,小姐虽说在府中不受待见,那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做过此等粗鄙繁重的事情。关于治沙,更别说她了,就算是老爷和少爷,也从未见涉猎过。却是怎的如今见小姐带领着大家做起这些事来,会如此得心应手?”
霎时间,其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个小主人自打苏醒之后身上所发生的一件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与其苏醒前软弱胆小的性格完全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衣上云因为太后病重之事涉及老爷,被罚短暂的入宫经历,回府后的那天对她所说的话:“其实,我不是你家小姐,早晚我都会离开这里的。”
隧疑惑地喃喃自言自语说:“难道她真的不是小姐?”
可话刚一说出口,便又晃了晃脑袋,自己否认了自己:“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她若不是小姐,又会是谁呢?苏醒后的小姐,一定是重获了新生。现在的小姐不是更好吗?燕儿一辈子都要陪着她,跟她在一起。”
说完,脚下便紧了两步,打起精神来上前一手推开衣上云的房门,迈步跨了进去,一边轻唤道:“小姐,赶快起来洗漱了”
进门后,不想却并未在屋内看到衣上云的身影,燕儿便从屋内走了出来,又继续在屋前屋后,院子里的角角落落仔仔细细找了起来。
可终究,她还是没能找到,最后定足立在屋门前,嘴里嘀咕着:“每日这个时辰,小姐都会等着燕儿的呀”
渐渐地,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小姐,她自己一个人出门了吧。这里疆域甚是辽阔,却人烟极其稀少,听说还常有豺狼成群出没”
显然就连想都不敢再往下想。
“不小姐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小姐你到底去哪儿了?”
燕儿顿觉整个人都在心惊胆战,拔腿便朝外面跑了出去。
不想刚一出门,却与同样每日于固定时间前来接衣上云一道出门的侍卫卫宁撞了个满怀,隧发出一阵吃痛的声音:“啊”
卫宁亦是心里惊了一下,紧忙伸手将燕儿扶住,关切询问:“燕儿,你没事吧?为何如此慌慌张张?”
此时的燕儿显然已完全顾不上自己的痛感,心里急的都快要哭了,抬头一看清来人正是卫宁,便紧紧捉住他的两只胳膊,眼里都似已经有泪水在闪烁。
害怕的连话也说不明白,只断断续续道::“卫侍卫,不好了小姐我家小姐”
卫宁顿时领会到,放眼朝其身后空荡荡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忙追问燕儿:“你是说王妃?王妃娘娘她怎么了?”
燕儿终是忍不住,急的哭了出来,说:“小姐她小姐不见了。”
卫宁听了顿时惊呆了:“你说什么?王妃娘娘不见了?”
燕儿心里早已慌乱极了,抽泣着说:“我刚刚去准备给小姐洗漱,却见她并不在屋子里。于是便在屋前屋后,院子里都已经细细找遍了,可小姐她都不在都不在。”
卫宁听了,甚觉不可思议地说:“怎么会?夜里凌晨的时候,我还曾见过王妃娘娘的。”
深夜时分,卫宁怎会见过她家小主人,燕儿一听顿朝其投去质疑的眼神,道:“凌晨?”
卫宁点点头,解释道:“凌晨时候,我刚好经过,看到娘娘一人出了门,怕她有危险,便悄悄跟了上去,王妃娘娘近来实在是压力太大了,许是一早出门去透透气便就回来了!”
燕儿心下想了想,最近衣上云的确总是愁眉不展的,自己也想了许多法子,可依旧不能替她排解。
觉察着燕儿紧捉着自己手终于缓缓松开。
顿了顿,卫宁继续说:“其实觻县的沙暴,自从先皇离世后,朝廷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应付着,治一阵子,歇一阵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持之以恒,自是不会有任何成效,甚至有些官员还打着治沙的旗号,肆意敛财,默许一些不法之徒随意挖采,结果越治越差。”
说完这些的时候,卫宁的拳头早已紧紧握起:“如今皇上更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完全放弃了觻县。据殿下调查,上次的沙暴,朝廷根本就没有真正拨款下来赈灾,这才使得灾民们没有办法才背井离乡,四处逃荒。”
燕儿这才明白了过来,甚觉不可思议地说:“怎么会这样?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臣民亦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如此不作为,就不怕天怒人怨,灾民们谋反吗?”
卫宁双手抱怀,冷哼了一声,说:“怕,当然怕,皇上怎能不怕灾民们谋反。”
燕儿这就不明白了:“那他还”
卫宁拧紧眉头,咬紧牙关,狠狠地说:“所以,当得知疫情的第一时间,皇上便秘密派出一队精兵良将,将企图逃往皇城的灾民们一律格杀勿论!”
燕儿一听,顿时被惊吓到:“你说什么?皇上要杀了这些可怜的灾民?”
可隧心里一想,紧忙又问:“那延福寺的这些灾民们,他们是”
卫宁道:“殿下一得知皇上秘密派兵的消息后,因我本是觻县人士,便就命我火速带人去解救。然终是晚了一步,只救下少数人,本想奉殿下之命秘密带他们回城安置,不想受了惊吓的灾民们太过于警惕,便就半路走失了。”
燕儿听了这些话,正在垂头细思极恐着。
卫宁又道:“只是想不到,这些走失的灾民们,后来竟然被王妃娘娘给遇到了,也终算是他们这辈子莫大的福气。当时殿下也为此甚觉不可思议,庆幸至极。只是他们实在不该拖累娘娘,将娘娘带到这里来,这里真的太危险了。”
燕儿默默地道:“我家小姐,她本就是这样善良的人。”
这时,卫宁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燕儿说:“王妃娘娘在得知了这些事情的真相后,更是不愿觻县的百姓们再次受苦,这才夜以继日,呕心沥血地带领着百姓们治沙。这几日,身子似有些不适。真怕再这样下去,要是真的累倒了,那可怎么办,到时如何向殿下交代?”
燕儿缓缓抬起头来问:“你说娘娘的身子似有不适是什么意思?”
卫宁回忆昨晚的情景,说:“许是太操劳了,娘娘她频频作呕,你整日照顾在侧,难道不知道吗?”
燕儿摇摇头,当真没注意到这一点,于是重复着:“频频作呕莫非小姐她”
有了之前衣上云第一次怀孕期间照顾的经验,燕儿忽然似是怀疑起什么来。
可心里又有些纳闷:“可怎么会呢,每次殿下要了小姐之后,我都会按照殿下的交代,给小姐服药的呀,怎么可能会?”
顿时,燕儿心里惊了起来:“不行,乐太医和老爷都交代过,小姐千万不能再有孕,否则便会性命不保。”
一念至此,燕儿紧忙问卫宁:“昨夜你是在哪里见到小姐的?”
卫宁道:“我这就带你去。”
可当二人紧赶慢赶,来到昨夜衣上云所在的大树底下时,这里却是空空无一人。
卫宁环顾了一下四周,纳闷地道:“我没记错呀,昨天夜里凌晨时分,我就是在这里看到王妃娘娘独自一人坐在这颗古树下的。”
燕儿想了想刚才在屋里看到的一切,嘴里喃喃低语说:“不对,方才我看到小姐屋里就连床上的被褥也还折叠整齐地放着,没有丝毫被使用过的痕迹。”
霎时间,燕儿明白了过来,紧紧再次回捉住卫宁的手臂,与其面面相觑道:“小姐她一定是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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