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莫非难道她真的已服下了半粒还魂丹?”
青衣道长不知何时,竟已悄悄打开了面前的木匣,见里面已然只留下半粒药丸,顿惊谔极了地看向拓跋宏的脸,问。
拓跋宏懊恼自责极了地点了点头:“这一切都怪我,是我对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才让她负气吃下了那药丸,受了太多或许本该她不该受的苦。”
遂回忆着徐徐道:“与她再次重逢,我当时是真的太高兴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在北烈”
一句脱口而出无心的话,却也深深触及到了自己那根最敏感的神经,顿了顿,转口说:“竟然能在草原上再次遇见她,她原比我原以为的那样更加善良,更加勇敢。在草原上,她帮助了很多人,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的。所以,我也只是我也只是不想错过,不想留下遗憾,想为自己勇敢一次。”
青衣道长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揣测着问:“所以说,你喜欢上了她?”
拓跋宏毫不犹豫地道:“今生自从遇见了她,只觉此后所见皆不过尔尔。”
青衣道长长叹了一声,说:“可你亦知道,她并不属于你!”
拓跋宏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是,我知道,我知道,她是那般的好,自是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人给她这世间最美好的幸福。”
青衣道长看着他落寞孤寂极了的样子,忽然说了句:“或者,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呢?如此,她自然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或许,有一天,等她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就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永远消失不见,就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一样,也未曾遇见过你们任何人。”
闻此,拓跋宏皱了皱眉,忽然抬起头来惊看向他的脸,问:“道长你说什么?什么离开?”
“呃,没什么,我只是胡乱揣测,随便说说。”青衣道长顿回过神来赶忙打岔道。
可终是心里不禁难免有些心疼他,问:“你,难道不觉得苦吗?”
拓跋宏忽然苦笑了起来,过了会又说道:“像我这样的人,这辈子,既做不了父王心中所期待的那种人,也不能完完整整地做自己想做的人。这样的一生,若不是苦,又当是何滋味?”
原是世间又一山有木兮木有枝的苦情戏,青衣道长听了,甚觉的确悲凉。
就拓跋宏这样的性格,太过善良,又优柔寡断。显然不适合做一个杀伐果断的君王,可偏偏又生在了君王家,还被寄予厚望,终是未能得已善终,他竟也不知还能如何劝他。
沉默了许久,拓跋宏终于缓缓回过神来才问:“对了,方才道长为何惊呼?只服下半粒还魂丹,会有什么问题?”
青衣道长道:“还魂丹,若只服下一半,便会显露她的真身,真身将赋予她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使命;可若再服下另一半”
看到青衣道长再次犹豫了起来,拓跋宏着急的追问:“会怎样?”
青衣道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若是再服下另一半,则又会让她记起自己前世今生的过往,还有一直存在与其心中的执念,恢复所有记忆,便就是知天命!”
拓跋宏听到这一切,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难怪衣上云当时总说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回忆,竟是因为这还魂丹的缘故。
半晌后,方才开口弱弱地问:“何谓真身?”
青衣道长想了想,说:“许是一个印记。”
“印记?”拓跋宏若有所思着,重复了一句。
青衣道长解释道:“这印记,亦是代表着她这一生要担负的责任,亦或使命。”
说着,兀自隧想了想,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如此说来,她已经放下了不该属于这一世心中所有的执念,如今真身已现”
即便声音很小,拓跋宏还是认真地听见了,只是不解地问:“如今真身已现,会如何?”
青衣道长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悠悠说:“真龙出海,灵空一统,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生既是死,死亦是生。”
“真龙出海,灵空一统,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生既是死,死亦是生。”闻此,拓跋宏跟其默默地重复了一句。
心里却只隐隐觉得,这天下将就要有大变化了。
青衣道长则笑了笑,遂将面前那朱红色的木匣盖了起来,轻轻推到拓跋宏的面前:“这药,公子还是将其物归原主的比较好。”
拓跋宏将匣子缓缓拿了起来,遂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后,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楼下对面街角,一典当铺里。
衣上云正卸下自己今日带在身上的,仅有的一点儿首饰,将其包在帕子里,摆放在柜台上,双手合十正趴在柜台上苦苦哀求那掌柜的。
“拜托您再帮忙仔细瞧瞧,这些耳坠和手镯,都是用上好的玉石打造的,我若不是有事急着用银子,怎么都不会舍得来这里当掉的。您看看,这实在是不止这么多银子!您再给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呀。”
可那掌柜的有眼不识泰山,丝毫没认出衣上云的身份来,便不屑一顾地道:“我今儿还真把话撩这儿了,来这里的哪个不是遇到了难处。你这也就料子值几个钱儿,款式花样都太旧了,就只能出这些,爱要不要,不要您起别家去吧,谢谢!”
说着,那掌柜的竟走出来,亲自动手推搡着,逐起客来,衣上云很快便被其推推搡搡到了店门口。
“停,停,停,停,停”衣上云实在是被这些满身铜臭味,势利眼的商人们气极了。
于是,她单手叉腰,大口喘了几口气,遂将一只胳膊向前直直伸了去,嘴里说道:“这个如何?”
那掌柜的回过头来,一见其故意露出手腕,亮出那个自己视其为性命一般的七彩金丝彩玉手镯,顿时掏出帕子来使劲擦了擦眼睛。
紧接着,便疾步过来小心翼翼地捉住那镯子,甚是稀罕地仔细打量了起来,嘴里还欠欠地道:“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见此,衣上云故意倏地将手收回,把镯子藏在了袖子里,昂起头来看都不看那掌柜的脸,问:“这个值多少?”
掌柜的露出一抹奸笑来,试探着伸出两根手指来在衣上云面前。
衣上云揣测道:“二百两?”
掌柜的谄媚讨好般笑了笑。
衣上云却冷笑了一声,扬声喝道:“你们这家店可真是黑呀!我这个镯子,你要是能在灵空大陆上找出第二只来,我这只分文不取,白送给你。”
掌柜的似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货,于是赶忙压低了声音,道:“哎呦,我的姑奶奶,求您小声点,那您说多少就多少,这样总可以了吧?”
衣上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早如此说不就好了吗?”
虽然心中甚是不舍得,可与其相比,人命自是更重要。
终于拿到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衣上云便紧忙提着直接去店铺里采办了清单上的东西。
然而,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掉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方才换来的五百两银子,却是那么的不经花。
显然,自己目前置办的量与延福寺的需求还相差很远。
可她亦只能先命人将这一部分物资火速送至延福寺,余下的,只能回去再另想办法。
就在她安排好一切,若有所思着一筹莫展回去该如何开口,又向谁开口提这件事的时候,前方忽然有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抬头,惊地她顿足停下,道了一声:“三少”
见其已然对自己有些防备,亦有些惧怕,甚至都不敢一如往常地朝向自己迈步上前。
于是,易三少一袭白衣锦袍,双手附后着兀自上前到她的面前,盯视着她的眼睛,有些责怪地问:“怎么?相识一场,大婚之日也不知请我去喝杯喜酒?”
衣上云垂头下去,轻轻抿了抿嘴唇,向其致歉道:“三少,对不起。”
“怎么又是这句!”易三少一听,无奈极了地道。
衣上云觉得,既然自己如今已经很明确地认定了轩辕翰,并已与其成婚,就该与一些人保持距离,尤其是易三少。
于是,她咬了咬牙,心一横,道:“三少,对不起,今日我已经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殿下他还在我家等我回去同他一起回府呢!我们下次再聊,下次”
话未说完,便急急从其身旁绕过,想要逃走。
岂料刚没走出几步,忽闻易三少在身后乍出一句道:“丫头,你便是西秦国遗失多年的守护者后人,对吗?”
闻此,衣上云的心里顿时一惊,驻足停了下来朝四下里观望了一瞬,还好此处比较僻静,于是倏地回头紧张极了地问:“你是从何而知的?”
岂料这时易三少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了下来,上前近身到衣上云的面前,忧心如焚地问:“丫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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