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的几人,心情很复杂,世事难料,本来是逃婚,这一逃,却是画蛇填足,也就应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一名言;
这一日算来已经是几人逃出来的第三日了,起了个大早的方天已经如常般地练完了体操,神清气爽的又与李干四人坐于饭堂吃着饭。
这时正边吃边聊着,几人就听外面有仆人报:“内阁侍读学士方震武求见李大人及方公子,方大人说,让方公子就不要再躲藏在后堂了,方家无意来李府搜府的”。
方天、方雪对视一眼,妈啊,到底还是找上门来了,可是在这一刻,他们却都是心头一松了。
不管怎样这事总是要面对家人的,他们都不可能一直逃避的,领了家主的罚,这事就过去了,方天挑了挑眉,果然并未避开,只带着一丝苦笑,静静地候着。
方天、方雪二人也都是第一次离家出走,那里有经验的,虽然事情都过去了,他们却不知道如何面对家人,怎样才能面对家中的惩罚,只是心里忐忑不安着。
方雪这几日心里一直想着,她早就后悔了,这次李家前来求亲自己实在是慌了手脚了。
她早就明白过来了,方天还小自己两岁,正是学习成长的好时候,而且他方武双全,才华过人,更是受家族的重视,自己这不是害了他吗?
这一次方天为了自己的拒婚,不惜重罚打出了方家,连父亲抓他是,方天也敢对长辈还手,父亲平日里如此威严,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了,家里家主一向对家人有多严历她是知道的,方家最重家规,这一次逃家可以想像一定会受重责,一顿板子卧床数月也是少不了的了。
可自离家后,方天还怕自己担心,一直想办法来逗自己开心,有这么一个弟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二人三日未回家,不知道家里怎么地担心呢。
潘夫人要是知道自己儿子离家出走了,一定不知道如何办了。
也许这样回去对方天来说是最好的,可是她更担心的是今后还有可能要面对李家那一对可恶的祖孙,如果被他们知道方雪就是“方雪”,以父亲与家主的性情,这事就难办了。
方雪心里也是百转千结的,她转头看着方天时却是启齿一笑说:“我们还是回家吧,离家出走一点也不好玩的。”
方天看着方雪,感受到方雪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不由摇头叹息一声,心想成长的代价真大,只是以后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更险恶的情形的,遂也笑着,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地说:“我可还没玩够呢,怎么就被抓住了,这一次隐藏的果然是不够深的,得再想个法子才是,有没有人想跟着我再出去玩儿几天的?”
方天环顾四处,果然是一堆白果眼;
正说着,转眼就看见方震武黑着脸,双眼略有些浮肿地出现在方天与方雪面前,他也是皱着眉,无奈地看着方天和方雪二人,只是他这时也是面上露出一些轻松来。
是啊,这事情总算是暂时有了结果,这样也还算可以接受的。
盯着方天半晌无语,方震武却实在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这个多事的侄子,这会儿,他竟发现自己不恨侄子,似乎还有点钦佩他的勇气和担当的;
他有些头痛,有些钦佩,还有些不知从何处起的一丝敬畏不经意地涌出,他不知该怎么与方天说话了,方震武看了方天一会儿,眼神一阵闪烁,遂转头又看向了方雪,看着他的女儿,想了一会儿,方震武这才说了:“雪儿,这几日委屈你了,随爹爹回去吧。”
方雪早就眼中含泪了,听到方震武略带了一点歉意的话,也是叫了一声“爹”,随即含着泪扑入方震武怀中。
方震武见女儿还认他这个爹,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这个女儿平日里看着也是十分地听话,从小到大从未逆过他的心意,那知道跟着方天没几年,这性子变得就让人认不得了,看着也是个有主意的了,方震武心里暗暗地摇了摇头;他却又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又强笑着,看着方天说:“回吧,你们两日未归,家主也很担心的。”
这会儿方天那里知道方震武的一脑门官司,他听得十一叔说家主很担心他,却心里也一热,微笑着方天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一次事情虽然暂告结束了,可回去后怕还是有一堆麻烦在等着呢。
方震武却转头向李干深深一揖而起说:“这两日,麻烦了李大人了。”
李干却是知道方家这一些头疼事的,他也是拱手强笑着说:“无妨的,方公子乃是我至交,我一直视为师、友,前来与我探讨学问,干幸甚啊……..。”
寒暄毕,四人终于可以归家了,方震武却又是沉着脸带着众人,一同入府中去拜见家主,他也不知道,这事情家主会如何处理,而在他心里还有着李家悔亲的耻辱,还有着方天离家后被家主训斥的羞愧,此时心时竟然也是沉甸甸的。
进得方府大堂,几人就见方万胜却背对着他们,这时正看着墙上一幅画。
方万胜在房中是远远地看着方天几人安然无恙地进入了大院内,他本来很高兴的,本想走几步迎上去的,也好看看这个宝贝孙子如今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害怕,有没有瘦了。
方万胜这里正欲举步向前迎去,又是转念一想,方天这小家伙实在是胆大妄啊,居然敢打了他的十一叔,敢击退直卫,敢打出方府,敢离家出走,现在要做的是应该怎么教训一下,让他以后老实些,不再胡作非为。
方万胜想了想,如果不让方天这个小家伙老实下来,给他一点厉害瞧瞧,以后做为方家家主,连个孙子都管不住,还能如何管教家中众人的,这一次啊,是要立一下家主之威啊,让他们知道疼的。
方万胜正咬着牙要教训方天,脑里又现出方府院内的那名被击退的直卫,那可是多年前已筑基,方天居然也能将之击退,不由心里叹口气,这孙子不得了啊。
想着该怎样给这小家伙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要如此没有规矩,可是打他又舍不得,于是遂转身背对几人。
他想着,耳中就听得方天、方雪几人齐俯身说道:“……..让家主担心了。”
方万胜这时却已经硬下心来,一定要让这些小家伙长些记性,他也不转身,只是冷着脸,寒声说道:“云朵儿,我来问你,方天如此任性,你可劝阻过啊。”
云朵儿拱手说:“朵儿有错,知道这事不该,却也没有阻拦少爷,反而助少爷任性行事,朵儿甘愿领罚。”
方万胜听了朵儿助少爷行事的话,这才转过身来,黑着脸瞪着眼,只看着云朵儿说道:“本来我也是不该管你的,可是你在我这里犯下大错,又明知此事不对,却仍然一意孤行,我就不得不处罚你了,不知你可心服。”
云朵儿虽然名义上是随侍方天的婢女,但家主却明白,她却是内门中的神卫,受老祖之命随护方天,而且朵儿修为早已经是筑期顶期高手,在方家也是有地位的,故而方万胜要罚她以警告方天,却要她心服口服的。
云朵儿听家主这般说,也低头一福,说道:“属下心服,但凭家主处罚。”
方万胜这时强压着些怒气,沉声地笑着说:“好、好、好,云朵儿明知不对,却一意孤行,已犯下大错,鞭三百,你自去刑院领罚吧。”
方天大喊:“不要,这是我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旁人无关,爷爷,身为家主你处罚不公。”
方万胜也不看他只是盯着朵儿。
朵儿转头看着方天说:“少爷放心,朵儿没事的。”
说完,朵儿就笑着转身向刑院而去;
方天此时才知自己家中居然私设着刑堂,不由对朵儿担心起来。
方万胜又转看着方立说:“你是方虎义子,身为天儿的贴身伴读,你又一直与天儿交好,你可知如此行事不当的?此事你可劝过天儿?”
方天急忙对方万胜作揖不止,说:“不关他们的事啊,爷爷,你身为家主,怎能这样不公的。”
方万胜毫不理会方天,只是看着方立。
方立躬身一揖说:“方立有错,看少爷离家,方立也知不妥,只是不曾劝阻过,请家主责罚。”
方万胜冷笑:“你,也鞭三百,去吧。”
方立仍是一幅不动声色的样子,却也是躬身而去。
方天、方雪急忙跟上,欲去刑院去相帮二人,方万胜大喝:“没有规矩!”
堂下八位直卫闻声齐齐按刀而前挡下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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