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坐落在前朝曾经最繁华的地界,离着皇宫很近。现如今,曾经的华丽退却了,只留一地的沧桑。
祁尚书一跪,满院子的人,像下饺子一样,稀里哗啦,全趴下了。唯二站着的,只有抱着娃的周琰和二元。
周琰一把抓过二元,迅速把娃塞他怀里,使了个巧劲,把人推得老远。
一大家子,就没个好人。爷爷跪孙子,传出去了,小萌娃还活不活了。即使活着,前程也坏了,歹毒!
本来不想掺和臣子家的龌龊事,谁耐烦管啊!可欺人太甚,逼着菩萨发火不是,咱今儿就管他一管,又怎么样!
这还真有点冤枉祁尚书,他压根还没搞清楚状况!
谁家听到进了贼子,有点血性的汉子们都会出来,逞逞威风。有大把的家丁护卫在,一两个小贼子,还怕他作甚。
谁知道一过来,就看到了公主!一见公主殿下,条件反射般的就跪下了。一跪就晓得坏事了,小孙子还在人怀里!站起来也不敢,跪下去也不是,这,这该咋办啊!
自认做事沉稳,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祁尚书,上上下下的抖着。
整个祁府,一时静的瘆人。
周琰瞅着祁尚书,做官是墙头草,做人是糊涂虫,搁她这里,是决不用这样的人。
&来吧”一声起来,打破了安静,也要在场的每个人,松了口气。
该怎么把小萌娃光明正大的要走呢!急,急>
&大人,来来啦,咱来谈谈!外头多冷啊,咱屋里说话”周公主决定了,要以势压人,拿出公主的派,把小萌娃抢过来。
有意无意的,她忘记了,叫身后一大串的人起来!
有意无意的,她忘记了,控制力道。祁尚书觉得,他一只胳膊,被个大螃蟹爪子钳住了,死疼死疼的,还不敢叫唤。
&大人,前儿,爹,嗷,父皇瞅着咱,一个人读书太孤单了,就让咱挑几个伴读,这事,大人您晓得吧!”
疼的汗流浃背的祁尚书,赶紧的一点头。
日前,陛下曾经透了口风给他,要招他家的祁山进宫伴读。
&就太好了!二元呢,把咱选的伴读带过来,给祁尚书告个别。”
二元抱着小萌娃,笑眯眯的一行礼。
&别见怪!读书是大事,咱心里着急,就没来得及和您打声招呼,不请自来了。您放心,休沐时,咱再带他回来。”
&咱就不打扰您了,回见”
傻愣愣的祁尚书,眼睁睁的瞅着周琰,带着他家的小孙子,向外走,愣是没回过神。
曾氏领着一帮子人,赶到了外院门口。
正好和周琰来了个对面。
瞅着抱孩子的周琰,想不想的,就扬起了手。周琰正想着心事,还没回过神来,巴掌就到眼前了。
啪!!!清脆的声音。
周琰抬起一脚,踹飞了曾氏。
周琰心可疼了,瞅着小萌娃肿的老高的脸蛋,道,“你怎么的这般傻啊!姐姐能躲过去呀,十个她也伤不了咱。”
&姐”
伤的太重,喊出来也含含糊糊的。
祁尚书回过神,跑了出来,正好看到周琰踹飞人。
&下,请恕罪!她不知道您的身份。”
全府里的人,又下了一次饺子。
周琰浑身冒着寒气。
小萌娃使劲拽了拽她的袖子,泪汪汪的大眼透着恳求,那是他娘亲,长到四岁,只见过三次的亲娘。
周琰抱起小萌娃就走。
&下,请把老身的小孙儿,留下来!”
一个老女人的声响起来,满头珠翠,浑身气派,祁府真正的女主人,连氏。
周琰憋屈的要死,从来快意恩仇,今儿被些老娘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
&晓得咱是公主!”
&老东西自信满满。
这是她的家事,皇帝也管不了。她就是要把小东西留在家里。眼里闪过一丝狠绝,今儿失手了,本不想要他的命,就是想把人拐走卖掉,但竟敢抢了她儿子的伴读身份。哼哼,不能留了。
是啊!天子都不能管人家的家务事,更何况是个公主呢!
但是,低头瞅了瞅小萌娃,又抬头瞧了瞧天。
人在做,天在看!
&元”
&
&夫人,何种出身!“
&困潦倒的童生独女,嫁给祁尚书时,家无恒产。”
&氏呢”
&子祭酒之女,清贵出身,嫁妆三百两”
&河呢”
&品翰林,薪俸一年一百二十两”
&尚书呢”
&俸一年四百八十两”
连氏莫名其妙,祁尚书面无人色!天要塌了!
周琰瞅着他们,呵呵一笑,天要你们亡,你们就亡吧!
周琰走了一个时辰后,祁府被抄家。
抄出现银26万两,地契二千二百亩,庄子32间,商铺20个,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书画古物,不计其数,
全部充入国库。
一时弹劾祁尚书的奏折,如雪片一样,飞入乾清宫!
周琰摇着大脑袋,在前面跑,翠花奶提着扫帚在后面追,这场面咋这么熟呢!
周武帝赶过来,一把夹起小闺女,飞舞着大长腿,跑远了,大宝也撒欢的跟着跑远了。
&周大郎,就晓得护犊子。猫猫狗狗也就算了,今儿还真捡了个娃回来!老娘要不敲打敲打,她还不可劲的往回划拉呀!”
王翠花嘟囔着。
&过,咱黑丫就是有眼光啊!瞅瞅,这小娃,咋这俊呢。双眼皮,大鼻梁,呵呵,也就是比黑丫差一点。哎,就是个命苦的呀!也不对,遇上咱黑丫,这么个贵人,咋是命苦,是享福了。跟着咱黑丫,吃香的,喝辣的。咱保准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比小猪仔还肥”
被赐名的周天赐,阿嚏!
张景文,静静的写着大字,周围伺候的,寂静无声。
这位公主,来的稀奇不说,行事更是古怪。
现如今,国库能充盈到这个步数,与永乐公主有太大干联。
透明的能透光的玻璃,清晰的照出人影的镜子;白皙的颗粒状的食盐,棉花般的白糖……每一样,都是赚大钱的玩意。
陛下说,方子都是从一本奇书而来。
谁信呢!皇帝登基十几年,最初穷的连军饷都快发不出,也没见陛下把书拿出来。怎么,永乐公主一来,这般神奇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冒呢!
当今圣上,性格执拗,刚猛勇锐,说话行事从来说一不二!这位长公主,圣眷之浓,古往今来,堪称公主中第一位。
相传帝后情深,陛下只钟情与皇后一人,一意孤行,不肯再纳女子入后宫。年逾中旬,只得永乐公主一女。
瞧着陛下行事,他们几个老臣隐隐猜到,但太过惊世骇俗,不能说,不敢说!心照不宣,是他们共有的默契。
这几年,大家都远远瞭望这位帝女。谁晓得,今儿金枝玉叶竟做了这么一件大事。
张首辅,默默的摸着下巴,是不是,该表态了!
周琰带着天赐来到了了女子监牢,这儿收监了要流放的祁府家眷。
瞅在天赐的面上,周琰留情了!
祁府一个人也么死,只是流放,选择的地,并不凄苦。
&赐啊,姐陪你好不好!”
周天赐摇了摇头。
打小,他就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只有个老妈子陪着他。刚开始,他哭过,闹过,得来的是毒打,和饿肚子。
每年只有过年那天,他被打扮好了,拎出来见人。
每次见到娘亲,他总是求着他娘把他带回去。可是她娘都不理他,说就当没生过他,这样,对他俩都好。
今儿,他来见娘最后一次,以后他再也不会想她了,姐姐就是他娘。
周琰在监牢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三元掏出帕子,包着桔子,剥了皮,掰下一瓣,塞进周琰口里,桔子的清香总算让她平静了下来。
二元偷偷的对着三元,举了举大拇指,三元回了个大白眼。
一个时辰后,周天赐红着眼睛,出来了!
举着块玉佩,说:”娘给的。”
并不值钱,颜色稍暗,想是准备了好久。大概贴身藏着,并没有被搜出来。
曾氏十月怀胎,也曾有过母爱吧!但生生的被毁了,又没勇气反抗,只当从没生过,这样就不会痛苦。
最后,清醒了,也彻底失去了。
周琰领着周天赐,一大一小的身影会聚在一起,好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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