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还不跪下。”仑长坤语气冰冷,目光阴狠的盯向仑月。
她依言跪下,后背坚挺,双目与仑长坤对视。
“你可知为父为何让你跪下,又可知为什么鞭打你三姨娘么?”
“女儿不知。”
“好!那为父告诉你,你姨娘挨打是因为她没有教育好你!没有让你守女子该守的规矩。
让你跪下,是要你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今日你私自出府,引得外人议论纷纷,至仑家的名声扫地,为父今日不罚你又怎么能让你知晓仑府的家规?
仑月啊仑月,你怎地这般糊涂?你什么时候出去不好,偏这风头浪尖上出去,你叫为父……为父拿你怎么办才好!”说罢,仑长坤褪去了阴狠的神情,换上了满脸的无奈之色。
她没有想到,一向不关注她的爹爹今日忽然间为了她的事大发雷霆,却又无奈的训戒她。
想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爹爹不在乎她怎么样,也不在意她是否做错了什么,所以她从来没学好一样东西。
琴棋书画她没一样擅长,女子该守的规矩她也从来不守。
她以为,这些他都不会在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为了今日出府而责打母亲?训戒与她?
“爹,女儿从前也是这般,可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什么,为何今日……”会这样做?
“从前是我太娇纵你了,以为不指责你,你就会慢慢的改变,想来,是我这个当爹的做错了,才会让你这么无法无天。”仑长坤语气尽显无奈,他当初不该由着她的性子而让她胡来,若能早些出口教导,她也不至于这般任性。
她心里一颤,原来,爹从来没有不关注自己,只不过没有说出口而已。
她以为,在爹爹心里,最不疼爱的,就是自己,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爹爹对自己笑过,也从来没听别人说起爹爹询问自己做过的事情。
她以为,在爹心里,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儿,不询问不关心。
所以,她才会做那些荒唐的事,她以为那样爹爹就会找她或者会关注到她。
可是,没有,他没有大发雷霆的骂她不争气,没有指责她做的都是错的,甚至连问都没有问。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做什么爹也不会问不会说的。
那知她做的这些,爹全都看在眼里,却没出声教导她。
眼里一时湿润,哽咽道,“既然知道从前的我如此无法无天,就应该指责我,不要等到今天才说啊?”今天说了有什么用?
“你……”仑长坤气结,被女儿戳中了痛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今日你私自出府,罚你禁足一月,这一月,你就在祠堂好好反醒吧!”说罢扫了仑月一眼,又瞄了在坐的其他姨娘,仑长坤才离去。
“姐姐,今日你受苦了,老爷这般,也是为了六小姐好,你啊,也别跪着了,香寒,还不快扶起你家姨娘?”仑长坤一走,五姨娘吕氏皱着眉出声了,瞧着地上跪着的刘氏,眼里全是关心之色。
对于吕氏的话,她心里没有反感,知道吕氏是真的关心母亲。
看着母亲,她心里满是自责,扶起母亲,认真的说。
“姨娘,我错了,我以后不再任性,我以后,会听您的话。”不再让您受苦了,她发誓。
“傻孩子,只要你高兴,姨娘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记住,以后,别在那么调皮了,毕竟……”三姨娘刘氏,也就是仑月的母亲,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哼,六小姐,以后啊,做事多想想,别到时候丟了自己的脸,还拖累了别人。”四姨娘余氏尖声尖气的出口,眼里满是嘲讽之色,想到她自己的女儿,七小姐,那琴棋书画可是样样拿手,哪像她,什么都不会,还尽丢仑府的脸!
仑月注视着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
余氏眼里的嘲讽,和鄙视,她不是没有看过,可是那时候她不在乎她们怎么看自己。
然而此刻,她突然觉得,余氏眼里的嘲讽和鄙视是那么的刺眼,刺得她心窝子疼。
见她没有回话,余氏哼了声,就离开了。
其他人也没多做停留,都纷纷离去。
…………
…………
送母亲回去后,仑月便来到了祠堂。
她听说,每个犯了家规的小姐公子们都要进祠堂抄经念佛祭拜老祖宗。
然而面对眼前无数个灵牌位,仑月脑海一阵空白。
她不怕,毕竟全都是她的老祖宗。
但是野惯了的性子突然间被关起来,那种滋味,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一般,浑身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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