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萱看了眼萧霓冰冷的双眼,当即双膝跪地,“公主,我如今也别无他求,只求公主保住我们母子仨的性命即可。”
至于太子夫君,她已经顾不上他了,况且他有美人在怀,纵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萧霓微睨了一眼马兰萱隆起来的小腹,上回见面还未发现她怀有身孕,没想到这次回来她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想到自己的一对儿女,她的表情不由得放柔和了些许。
“马兰萱,你放心,本宫虽不屑你,但对你的孩子还是会网开一面,你暂且安心回去便是,没事就别往宫里跑了。”
罪不及后代,她终归还是希望放这条无辜的小生命一条生路。
申喻凤迟早会反应过来暗中加害她的人会是谁,到时候马兰萱的处境就会万分艰难,依申喻凤斩草除根的性子,在大怒之下必定会将马兰萱母子仨一并除去才能泄心头大火。
所以她对马兰萱的安排也要尽快才行,至少要赶在申喻凤回过神来之前就要有所行动。
马兰萱细细体悟萧霓的话,恨不得掰开一个字一个字地揉散再组合分析清楚,毕竟这事关她的身家性命。
“公主是想要……”
萧霓莫测高深地看了眼马兰萱,马兰萱当即什么话也问不出口,也罢,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除了萧霓,她也别无依靠。
萧霓未必靠得住,但申喻凤更靠不住,她这个婆母心地之狠,这世上她认第二,也没人敢认第一,至少萧霓尚有人性。
“我信公主。”
马兰萱缓缓地起身,没有端太子妃的架子,朝萧霓微微福了福,这才一身萧索地转身离开。
因太子被圈禁,她的吃穿用度也降了好几个档次。
萧霓看着马兰萱并不起眼的宫轿消失在眼帘,皇宫真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一旦失势,过得比狗都不如。
曾经大婚时的马兰萱说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如今落魄的马兰萱说有多折堕就有折堕,风水从来轮流转。
“公主真心要帮太子妃?依奴婢所见,太子妃并不是什么好货色?当初还那样陷害公主。”晓雪愤愤不平地道。
萧霓回头看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从袖口处掏出一瓶百花玉露液,“这对你脸上的掌伤有好处,拿去早晚擦一擦,明儿就会恢复原状。”
“谢公主。”晓雪一脸欣喜地接过,立即福了福。
这百花玉露液对女性外伤十分有疗效,乃逍遥谷的出品,寻常人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没想到公主随手就赏了瓶给她,这真是因祸得福。
萧霓淡淡一笑,对于自己忠心的属下当然要赏,当然敢背叛她,她的手段也必将狠辣之极,她的眼里揉不下一颗沙子。
月上中天,申喻凤悄然离开皇宫,在与齐国摄政王见面之前,她先去找信得过的人诊了诊脉,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师父,怎么样?”她收回自己的手,两眼看向对面抚着白胡子的老人,眼里有着急切。
“凤儿,你老实告诉为师,到底与何人结怨?对方下手太毒了。”
白胡子老人,即申喻凤的师父逍遥子满脸郁怒地道。
申喻凤一听,当即脸色大变,真如自己私下所猜的那样,“师父,是化功散吗?”
逍遥子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没有隐瞒爱徒。
申喻凤立即握紧拳头,会给她下此毒的人除了萧霓,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化功散,顾名思义,就是服用者的功力渐渐消散,怪不得她会听不到天启帝萧琰的脚步声,原来如此,她的功力正在一步步地消退,而且是以蚕吞食卵的方式让她并没有查觉,从而错过了逼出这药粉的最佳时间。
“师父,如今还有何挽救之法?”
她立即一脸焦急地看向师父。
逍遥子的表情严肃起来,“你也知道化功散是我们逍遥谷不外传之物,流于外面的极少,在江湖中更是有价无市,除了你师兄,怕是无人能解。”
顿了一会儿,他伸手拍了拍自己残废的双腿,“如果师父当年不是被恶人害得功力大退且身残,今日为你化解也不是不可。”
“师兄?他不害我,我就要谢过老天爷了。”申喻凤咬牙切齿地道,“他又如何会救我?师父,害我之人与他关系密切,他巴不得我死得更快一点。”
“凤儿,你别把敖儿想得太坏,师父只得你们师兄妹二人当传人,又怎会甘心看你陷入困境当中?你放心,师父出面说服你师兄出手相救。”
“他不会肯的,他为了萧霓,几次要置我于死地,师父,他恨我入骨。”
“萧霓?就是那个处处与你做对的小丫头?”
逍遥子的声音很冷,他一向护短,对于大徒弟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不赞同却也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这小女娃危害到自己另一爱徒的身家性命,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对,除了她,还有何人?”申喻凤恨恨地道。
“既然她威胁到凤儿你的安全,师父这就出面除了她,省得她再害得你们师兄妹失和。”
逍遥子当即似云淡风轻地说了他的决定。
申喻凤不置可否,如今萧霓对她下药害她散功,在没能化解之前,她也不能阻止功力一点一点地被化解。
这样的深仇大恨,她还如何放得过萧霓?
大师兄,别怪她心狠,要怪就怪萧霓做得太绝。
“徒儿谢过师父。”她爱娇地在师父面前撒娇。
“你这孩子还是如此惹人怜爱,可惜你师兄是个瞎眼的,竟看不到你的好,倒是便宜了那个楚国皇帝。”
“我当了这个皇后也没有什么不好。”
申喻凤笑了笑,在师父面前,她永远都是个孩子,也惟有师父,会永远宠着她,不计一切地对她好。
别过师父逍遥子,她径自去赴了齐国摄政王的约。
郊外凉亭,风吹过湖水,波光粼粼,仿佛撒了一层金粉,今晚的月亮似披了一层金纱,看起来朦胧又诗意。
卫衢一身黑衣站在凉亭内,看着那湖面出了神。
“本宫来迟,倒让摄政王久等。”
闻声,他立即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今晚让他久候的人。
申喻凤摘下脸上黑色的纱帽,同样一身黑衣的她莲步轻移地走进这凉亭,笑吟吟地看向卫衢。
卫衢并不是第一次见申喻凤,不过不可否认,申喻凤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如今年纪稍大,却丝毫不见才态反而风韵更佳,难怪楚皇萧琰如何迷恋她。
为了她,连一手扶持他登基的发妻也废弃到冷宫,不顾天下人骂他是负心汉,也要捧申喻凤上位为后。
“这儿风好水好,本王正好借机欣赏一下楚国的风光。”他朝申喻凤微微一晗首,然后率先坐下,亲自给申喻凤沏了一碗茶。
把茶水轻轻地推到对方的面前,“一别经年,申后风采依旧,不减当年风采。”
“过奖了。”申喻凤坐下,接过茶水,也没让下人验上一验就喝了一口,另一手轻抚自己光滑的肌肤,“老了,终究老了,比不得当年的花容月貌。”看了看对方的俊美容颜,不禁感慨地道,“你母后若在世,看到你长大成人,必定十分欣慰。”
提到生母,卫衢脸上并无半分难过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喝了口茶水回应道,“可惜她死处太早。”
早得令他这亲生儿子吃尽了苦头。
申喻凤有几分感慨地道,“你母后死得冤屈,当初若不是你父皇忌惮你,赐了杯毒酒予你母后,她也不会死得这么早。”
说来上任齐皇真真是个狠人,连妻儿也能下手去迫害。
“是吗?”卫衢对这段往事并不感兴趣,为母则强,这是他从萧霓身上看到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是不能拼的?
再说他母后也是想贪得更多,要不然带着他一走了之的能力又不是没有,他宁可跟着母亲过苦日子,也不想与那样的父亲周旋谋一条生路。
更何况,“厮人已逝,再提及往事又能如何?申后,你说是吧?”
申喻凤微微一愣,原本想要大打亲情牌的,可显然对方并不接受,这让她倒有几分措手不及。
“按理来说,你该唤我声小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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