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方走进城门,便见洛景钰赶了马车奔了过来,见了容婉,他便下了马车,细细的看了容婉几眼后,紧张还未消退,便道,“阿婉,你没事吧!”
容婉摇摇头,问道,“兄长,你怎么过来了?”
洛景钰见容婉没什么事,便放下心,开口解答容婉的疑问,“方才昌平侯府遣了仆从回府,我正好碰到,便截了那仆人的话,赶了马车便过来了。”
说完,洛景钰将目光落到了小初的身上,怔了怔,问道,“阿婉,这人是?”一边说,一边将小初扶了过来,让他与容婉分开。
容婉看了一眼小初,这才道,“此事说来话长,他腰上有伤,先请郎中给他诊治吧!”
洛景钰没有反驳,便将小初送入马车,等容婉上去了之后,这才赶车回府中,差了人去请郎中,等那郎中过来,诊治一番,说是未伤及要害,在床榻之上歇息一段时间便可。
容婉这才宽了心,交待了小初一声,便随洛景钰走了出来,毕竟,她还欠一个解释。身周没了人,这才一五一十的将此事和盘托出。
洛景钰听了,不由得叹了叹,道,“不若等他养好伤我看一看,你身旁没个会功夫的人也不行。”
譬如今日,若非最后荀湛及时赶到,怕是容婉的命,此刻都已经不在了,只不过无缘无故,容婉今日又怎会突然遇害呢?
毕竟今日去护城河,她也不过是因慕容玉娆相邀。而那几人等在哪里,一早便知道她会过去。
可若是今日慕容玉娆没有过来,她便不会去护城河,可慕容玉娆之所以要去护城河,是因昌平侯的长子同荀湛打赌,这打赌之事,还有假不成?
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觉得一些事在自己的脑海模模糊糊,明明就要抓到,却又从手中溜走。不过想来慕容玉娆今日受了惊吓。还是明日再去侯府问问清楚。
那仆人来洛府报信之时,便被洛景钰给拦住了,因此戚氏并不知道此事,容婉也累了一天。便回了翠竹苑休息。
休整了一夜之后。容婉精神头也好了些。不过刚用过早膳,昌平侯府便差人送了请帖过来,正合容婉之意。
冯伯昨日已经离开。小初也受了伤,便从府中的护院选出一人,暂时充当车夫,换了另一辆马车,容婉便带着白瑶去了昌平侯府。
这一次和往常不同的是,仆从并未将她直接领到慕容玉娆的院子,而是将她领到了正厅,道,“娘子先坐。”
容婉坐在一旁,白瑶站在她的身后,仆从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之后,便离去了。
不一会儿便听见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容婉连忙站起身,走近正厅的是昌平侯和昌平侯夫人,果真不出她所料,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二人的确不会置之不理。
&过侯爷,夫人。”容婉轻轻行了一礼。
昌平侯曾见容婉勇入军营,昌平侯夫人也同容婉下过棋,对于容婉此人,两人早已对她的脾性品格了解的一清二楚,这才放心慕容玉娆同她深交。
&吧。”昌平侯摆摆手,和昌平侯夫人落了座,也示意容婉坐下。
容婉应了声,也落了座。
昌平侯同昌平侯夫人对视了一眼在,这才看向容婉道,“昨日的事,洛大娘子可否能说清楚一些?”
容婉应了,便一五一十道来,“昨日阿娆邀我去护城河,说是国舅爷同慕容郎君打了赌,国舅爷输了,便要划船会佳人。”
说到此处,她瞟了昌平侯以及昌平侯夫人一眼,见两人的脸色一黑,便知他们不知此事,尤其是荀湛要会佳人这件事。
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与阿娆同去,但未见国舅爷人影,便要回来,谁知回来之时,竟有人尾随在马车后面,我便让阿娆先回来,留我在后面善后。”
说完,昌平侯倒是以欣赏的眼光看向她,后而赞道,“洛大娘子勇气可嘉,既敢只身闯军营,又不怕被贼人杀害,倒是巾帼不让须眉。”
容婉站起身,福了一福,而后道,“侯爷谬赞,可阿婉一介女流之辈,只身去军营已是十分不妥,还请侯爷莫要将此事挂在心上。”
昌平侯嘴角一僵,没有生气,却是开怀大笑,“你这女子果真心直口快。”
容婉微微俯首,“多谢侯爷夸赞。”此话更是当仁不让,坐实了这心直口快四字,不过方抬头,便见正厅之外有仆从来报,“侯爷,国舅爷来了。”
昌平侯瞥了容婉一眼,便道,“请他进来吧。”
那仆从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不过昌平侯未开口让容婉离去,容婉好生生的待着,垂着眉目,见视线中踏进来一双黑色的靴子,便见那双靴子往前走了两步,而后道,“姑母。”
昌平侯夫人面目冷清的看了荀湛一眼,开口道,“你来做什么?”声音不但不温柔似水,仔细听起来,语气却冷冰冰的。
荀湛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转过头,目光瞄了容婉一眼,而后看向昌平侯道,“我差侯爷一个解释,不是么?”
昌平侯“啊”了一声,看向一旁的昌平侯夫人,稍稍有些尴尬的笑笑,这才开口道,“子景,你先回去,我同阿湛说几句。”
昌平侯夫人看了昌平侯一眼,也不愿多作争执,站起身,目不斜视的从荀湛身旁走过,未落在他身上一丝目光,直到人消失了踪影。
昌平侯也站起身,走到荀湛面前,拍了拍荀湛的肩膀,好似无声的安慰,荀湛却若无其事的走到一旁。坐下来,道,“侯爷,昨日之事,你听说了吧!”
说着,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容婉,不用再问,便知昨日之事,已被容婉全盘托出。
便不等昌平侯回答,他直接道。“昨日那四人。是江湖虞山派中人。”
昌平侯皱了皱眉,“虞山派?江湖上有虞山这个派别?”
荀湛笑了笑,接着道,“不过是铁岭一带的一个小山头。自封虞山。因此便多了一个虞山派出来。”说是派。倒是没几个人。
容婉一听,便能解释为何小初刚学武不过两年,便能以一敌四。原来真是那几个人的武功渣渣,不过那种情况却能将她置之于死地,足以可见她的抵抗之力有多么贫瘠。
&们何以会躲在护城河,还恰巧躲在东城门,正好撞个正着呢?”昌平侯问出了容婉想问的问题,昨日想着,只有这一点让她捉摸不透。
荀湛勾了勾唇,“这要从昨日我同阿远的赌约开始了,其实昨日并无甚赌约,不过恰巧被娆儿听见,便去寻了洛氏容婉,去了东城门罢了。”
容婉顿了顿,竟然连赌约都是假的,怪不得那么凑巧,原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她正想着,却听耳畔有人道,“不知洛氏容婉,昨日未见我与佳人共游,是不是失望的很?”
容婉方回过神,便听见了这句话,面色不禁有些发红,她原以为荀湛不过是有些狂妄罢了,可却不知也如此自大的很。
她抬起头,瞥了荀湛一眼,静静道,“国舅爷不该问阿婉,倒应该问问阿娆。”毕竟是慕容玉娆非要拉着她去的。
荀湛却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昌平侯,却是切回正题,道,“那虞山派之人在汴京周围哗众取宠,闯些名声出来后,便从别人手中接了一单生意,将去往护城河畔的女子杀掉。”
如此说,却是针对最有可能自己去护城河畔的慕容玉娆了。不过此刻最令人关切的,自然是那个别人,那个雇佣杀手害人的别人。
容婉从昨日起,就开始心神不宁,原以为同自己爹爹有关系的杀手出现了,谁知却是另一拨人,悬在心上的弦虽然松了一松,但心中依旧怅惘。
昌平侯也是不解,“娆儿性子活泼,轻易不与人结仇,怎能闹到被别人买了性命?”
不过此时庆幸的是雇佣的那哗宠取宠的虞山派,这才使两人逃脱,若是下次派了更厉害的角色,又能如何?
荀湛摇摇头,“这便要问娆儿了。”
说罢,却看向一边的容婉道,“洛氏容婉,你今日不是来看娆儿的么?”
容婉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话都说到此份上,也问不出什么,昌平侯便摆了摆手,示意容婉过去,而他同荀湛,继续商量着其他事情。
容婉早便不想多待,径直走了出去,不过想到荀湛对昌平侯以及昌平侯夫人的态度,却让人觉得怪怪的。
她对慕容玉娆的院子轻车熟路,已经不需仆从引着了,因此便直接带着白瑶向慕容玉娆的院子走了过去。
不过方进院门,眼前便一抹紫色身影飘然而至,一把拉住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转了两圈,这才喜极而泣道,“阿婉,你没事?”
容婉无奈的看了面前的慕容玉娆一眼道,“我都站在你面前了,难不成是鬼么?”
慕容玉娆却啐了她一口,一边正经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这一副正经的模样倒是少见。
她拉着容婉进屋,对着容婉念叨,“本来你昨日刚回府我便想寻你的,可惜爹爹不准我出来,可是急死我了,如今看你平安,我便放心了。”
慕容玉娆的心意,容婉倒是明了,知道面前之人是真的关心她,她也投桃报李,问了一句,“你呢?昨日没被吓坏了吧!”
说着,容婉便仔细看了一眼慕容玉娆的面貌,眼底还有一抹黛青,一看便知昨夜定是没有睡好,不过她既平安归来,慕容玉娆总该安心的。
慕容玉娆摇摇头,却是握紧容婉的手,“我没被吓坏,就是担心你。”说着,却轻轻拍了容婉肩膀一下,而后道,“早知昨日那么危险,我便留下来陪你了。”
容婉笑了笑,道,“还好,最后还是多亏国舅爷相救。”
慕容玉娆一听,便亮了双眸,“昨日湛哥哥去了?我就知道,车夫载着我回府时正好碰上湛哥哥,湛哥哥听说你在城外遇险,不过只是点点头,我还担心着,谁知他竟然去了,我就知道湛哥哥最好了。”
容婉顿了顿,她原以为荀湛是碰巧路过,原来是特意前来相救,如此,对荀湛的印象稍稍好了些,不过这人自大又狂妄,若同一般印象相比,还真是委屈他了。
想着,却见慕容玉娆愁眉苦脸的看向容婉,心中郁郁,“爹爹将我关了禁足,这些日子都不许我出来了。”
也许躲在府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方才便听那人冲着慕容玉娆来,慕容玉娆更是不能随意岀府,与其他想必,纵然命更重要。
想着,容婉便道,“你若怕无聊,我隔几日便来陪你,可好?”
慕容玉娆略微沉吟一番,想着如此也不错,便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算是应了,更是开口祝嘱咐了容婉一句,“你不能骗我。”
容婉点点头,就差对天发誓。
又与慕容玉娆说了好久,她见慕容玉娆无事,便要先走,谁知刚走出慕容玉娆的院子,便见一个婢女迎面而来,对着容婉福了福礼,道,“洛家娘子,我家夫人相请。”
夫人,说的自是昌平侯夫人。
容婉应了,随那婢女朝向昌平侯夫人所居的地方,还是那一处亭台楼阁,风吹起帷幕,便见昌平侯夫人似有所想的倚着栏杆,望着那滩湖水。
婢女依旧在亭台前停下,留容婉一人上去。
容婉走上前,行了礼,便道,“阿婉见过夫人。”
昌平侯夫人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容婉,而后道,“坐下陪我说说话吧!”说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楼阁的四周都是木质的栏杆,栏杆下方是可供人坐下的长凳,与栏杆相连接,人往一座,被倚着栏杆,好似与这一处湖水一般都成了风景。
容婉没有推辞,便坐在了昌平侯夫人的身旁。
昌平侯夫人默了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那几日在军营中过的如何?”
容婉顿了顿,似乎并未想到昌平侯夫人竟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便道,“军中条件艰苦,若是女子,居住十分不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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