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看徐若瑾真的着急,这才收起逗笑的一面,认真道:“他有些紧张,看起来压力不小,估计到了宫里,会铤而走险。”
徐若瑾听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追问道:“那怎么办?”
“随机应变。”梁霄不以为意,连神情都没变。
徐若瑾听着梁霄置身事外的语气,一时也有点搞不明白,“你已经有法子了?”
梁霄未答。
徐若瑾急切,“到底怎么回事?”
“等你进了宫就知道了。”梁霄卖关子。
徐若瑾不解,同时还有些无奈,梁霄不说,她更要胡思乱想。
加上今天又是进宫去参加朝霞公主的葬礼,徐若瑾的心情本来就十分压抑。
出了夜微澜这岔子,徐若瑾的心弦崩得更紧。
徐若瑾不知道夜微澜要做什么,但她对夜微言更加没有信心,但话说回来,梁霄也在的话,事情无论如何应该也不会发展到那一步才对。
这点信心,徐若瑾还是有的。
可是徐若瑾的脑海里回荡着那一句“所有事都会结束”,不自觉的,徐若瑾喃喃出声,“结束就是开始……”
夜微澜有一句话真的震到了徐若瑾,也许他只是气头上故意说出来吓唬梁霄的,但徐若瑾却往心里去了。
或许夜微澜也知道有可能失败,毕竟一切都太过仓促,而且梁霄并不站在他那边。
但夜微澜的那句话或许是真心,他说梁霄迟早会和他落到一样的下场。
若是这句话放在以前,徐若瑾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可是现在不一样,有夜微澜在前,梁霄的命运又能有多少改变?
任何宠幸和信任都不是经久不衰,而且夜微言的身份是皇上。
自古以来,君臣有别,臣子一旦存在感多了,就会轻易演变成“功高震主”。
或许现在世人还有高官权臣,以为郡主府风头正劲,得皇上信任,恩宠无双。
但徐若瑾很清楚,这些都像是云彩一样,风一吹就消散殆尽,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梁霄低沉的声音在徐若瑾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要不是梁霄及时开口,恐怕徐若瑾就要越想越远,越想越担心。
徐若瑾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带来的“后遗症”。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徐若瑾说着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梁霄嘴角一沉,知道徐若瑾一定又胡思乱想,“你在担心什么?”
徐若瑾知道自己任何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梁霄,索性直说道:“还记得我方才说的话吗?结束就是开始,没什么区别的。”
梁霄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悲观的徐若瑾,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到是朝霞公主去世的影响。
梁霄放柔了声音,“你要做的,只是做好心理准备。剩下的,交给我。”
徐若瑾摇头,“这么大的事,你叫我如何做一个局外人,难道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为郡主府努力?”
“不是。”梁霄毫不犹豫地否定徐若瑾的说法,“不是我一个人,是你和我。我们都在努力,只是我希望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分工,硬碰硬那些还是交给我。”
梁霄把事情说得格外轻松,但徐若瑾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
“外面对郡主府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徐若瑾只是粗略一算,两只手都要数不过来。
徐若瑾之前都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原来郡主府无形之中已经在京都树了不少敌。
“都是利益冲突。”梁霄不甚在意地回道:“我们和他们没有矛盾,但他们总是想要来找麻烦。”
“嗯。”徐若瑾点头,“可是一旦他们联合起来,吃亏的还是我们。”
“那又如何?”梁霄反问徐若瑾。
徐若瑾愣了一下,下意识道:“郡主府怎么办?”
徐若瑾担心的是郡主府内的所有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是她真心想要保护的“家人”。
“船到桥头自然直。”梁霄似乎胸有成竹。
但梁霄这副自信的模样,却更让徐若瑾摸不着头脑,“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梁霄摇头,“若是这里容不下我们,那我们便离开这里。郡主府,不要也罢。”
听了梁霄的话,徐若瑾不自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梁霄,她不知道梁霄说这番话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但是还不等徐若瑾多问,梁霄就揽住她,“办法千千万,到时随便挑一种便是。”
徐若瑾不仅又是一头黑线,她也摸不准梁霄的想法,事到如今,也只好轻轻叹一口气,不再多问。
梁霄而是嘴角微微一勾,显然早已有了明晰的想法。
只不过现在时机并不成熟,还不是告诉徐若瑾的时候。
公主府。
严弘文和熙云公主一大早就洗漱完毕,整理好着装准备出门。
他们二人也要进宫去参礼。
临行前,熙云公主还不忘去蒋明霜的院子转了一圈。
蒋明霜回到公主府,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觉得心安了不少。
而且熙云公主和严弘文商量之后,重新在公主府给蒋明霜安排了一个宽敞位置好的大院子。
之前的小院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成了蒋明霜养胎的地方,但现在蒋明霜的孩子已经出世,她也可以跟着搬出来。
这件事熙云公主早就着手办了,蒋明霜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毕竟她已经住惯了府里角落的院子。
但架不住熙云公主和严弘文轮番上阵,更何况现在蒋明霜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还有儿子需要照顾,有一个大一点的院子的确更合适些。
蒋明霜刚把言言从奶娘的怀里接过来,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咳咳”。十分可以的干咳声传来,分明就是熙云公主的声音。
蒋明霜悄悄抬头,瞥到熙云公主那张“兴师问罪”的脸,顿时面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熙云公主走进屋内,一言不发地看了看蒋明霜,又看了看她怀里安稳的小言言。
微微叹了口气,熙云公主这次难得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坐在了蒋明霜的身侧。
蒋明霜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好像做错了事等着受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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