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脸上泛起笑容,“……宁柏倒是越长越像你爹了。”
盛宁松和盛宁芳是双生子龙凤胎,但是盛宁柏不是,他比两个哥哥姐姐要小两岁。
盛思颜笑道:“是呢,性子也像爹,跟他两个兄姐完全不同。”
真可惜,这里没有DNA检测技术……
盛思颜在心里感叹,不然一验就知道真假,根本不用猜来猜去。
“……娘,要是有法子验一验就好了。”盛思颜笑着将头靠在王氏肩上。
“验?验什么验?!”王氏的肩膀突然僵了一僵。
盛思颜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着王氏的侧脸,结结巴巴地道:“呃,我是说,不知道有没有法子验一验他们是不是咱们盛家的子孙。”
“用不着验。是不是有什么打紧?”王氏醒过神,含笑摇头,“只要他们不是我生的,管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庶子庶女而已,我们盛家嫡子、嫡女都有,根据祖训,他们翻不起任何风浪。”
盛思颜没想到王氏居然一点都不想去查验盛宁松和盛宁芳的身份问题,也不明白这样好的机会,娘亲为什么一点都不想利用。
但是她信任娘的判断,也没有再多说了。
况且这里又没有DNA技术,大概就算查验,也只是模模糊糊,得出个模棱两可的结论,还不如不验呢。
因此不再纠结此事,跟王氏又说了明天请大客的安排。
王氏听了,觉得事事妥当,放了心,道:“你累了好几天了,瞧这下巴都尖了。今儿早些歇息。明日请完客,娘带你去庄子上住几天,松散松散。”
一听能去庄子上住,盛思颜极是欢喜,高高兴兴应了一声,又闲话两句,才带着丫鬟回自己的卧梅轩。
第二天一大早,盛思颜就起身,匆匆洗漱之后,吃了一碗小米粥,就开始准备宴客的事宜。
这一次请的人不算多,但都是比较重要的客人。
牛小叶和牛大朋早早地给他们家送了厚礼,又跟王毅兴的帖子在一起,盛七爷也给他们发了帖子,让他们一起来做客。
“盛大姑娘,好久不见,你真是清减许多。”牛小叶比以前收敛多了,也对盛思颜更加有礼,不再以熟卖熟。
盛思颜对她以礼相待,并不比对旁人更热情,也不比对旁人更冷淡,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牛小叶虽然有心要跟盛思颜修好,但是看盛思颜如今的样子,不像以前好说话,只好默默地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王毅兴今日带着牛大朋和牛小叶一起来的盛家。
从王氏的燕誉堂出来,王毅兴正好看见盛思颜带着丫鬟婆子过来给王氏回话,便在一旁站住了,轻轻叫了一声,“思颜。”
盛思颜停住福了一福,“王二哥。”
王毅兴见她还愿意叫她“王二哥”,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抚了抚自己的后脑勺,道:“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从此不理我了。”
盛思颜彬彬有礼地道:“王二哥说哪里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怎样,也不能失礼。”
“那就好。”王毅兴走近一步,“我有话对你说,能不能去你的卧梅轩说话?”
盛思颜笑道:“王二哥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们家今日是我主持这次酒席,没功夫回去吃茶。”
王毅兴“哦”了一声,定了定神,将她拉到内院羊肠石子路边的白石围墙下,站在一棵歪脖子柳树旁,轻声道:“那我就跟你说了吧。”
盛思颜笑着点点头,“王二哥请说。”
“是这样的。我觉得,王大娘,就是你母亲,好像对我有些误会。”说着,有些不安地看了盛思颜一眼。
盛思颜诧异道:“不会的。王二哥,我娘一直是这个样子,她从来不误会人,也不会冤枉人。”
“是吗?”王毅兴苦笑,低头蹭了蹭脚边的青草,“我这阵子想见你,你母亲总是不肯。我不知道是谁在你母亲耳边说了话,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言下之意是,他觉得有人在王氏面前上他的眼药。
盛思颜讪笑,摇头道:“王二哥多心了。没人在我娘面前说瞎话。”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希望是我多心。”王毅兴叹口气,背着手看了看天,长身玉立的样子很是动人。
盛思颜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
牛小叶正好跟着几个姑娘过来寻盛思颜说话,一转过弯就看见王毅兴站在路边跟盛思颜说话。那含笑的表情,温柔的眸子,还有眼底的情意,看得牛小叶心里重重一沉,忙后退几步,对那几个姑娘道:“不好意思,我想起来有东西拉在那边的花厅,我先走了。”说着,匆匆忙忙顺着原路回去了。
王毅兴侧身站在路边,对盛思颜低低地道:“你放心,我已经写信回去了,应该很快就有回音的。不管怎样,我认定你是我一辈子的妻子。以后我们成亲,你就是我最可靠的人。咱们夫妻一起携手,男主外,女主内,让咱们的家族也成世家大族,你说好不好?”
“男人凭自己的本事出将入相,拉女人做后盾,真是无耻之尤!”一声嗤笑从他们站立的大树背后传出来。
盛思颜听见那声音,猛一回头,正好看见周怀轩一身青衫,从大树后面漫步走出来,背着手,看也不看他们。
盛思颜惊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看见?”
简直是神出鬼没好不好!
周怀轩斜睨她一眼,“有眼无珠!”一甩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盛思颜被他骂得想跳脚,一时气昏了头,抢上前两步,居然拽住他的衣袖,“喂!你站住!这是内院,你一个人跑什么跑?!”
周怀轩慢慢低头,看了看被盛思颜抓住的衣袖,还有衣袖边上露出来两根玉白青葱般的手指头,喉咙里咕地一声,咽了一下口水,视线顺着绣着缠枝莲的衣袖缓缓上移,看向盛思颜带着愠怒的面容,突然展颜笑了笑。
盛思颜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睛。
“那你送我?”周怀轩不动声色地提议。
盛思颜愣了一愣,“送你?”
“你不让我一个人乱跑,当然就得送我。”周怀轩理直气壮地道,抬头看了一眼正往这边走过来的王毅兴。
王毅兴对周怀轩的印象极坏。他性子温和,向来与人为善,从来不愿跟人结仇,甚至连龃龉都没有,不过周怀轩……一出来,王毅兴就只想揍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想打人的冲动。
但是周怀轩是神将府的大公子,也是刚刚立下赫赫战功的三品威烈将军,更是二皇子极力要笼络的对象之一。
就算他再生气,也不得不对周怀轩虚与委蛇。
“思颜,过来。”王毅兴对盛思颜伸出手,又对周怀轩点头,“周大公子,幸会。”
“我的不幸。”周怀轩微微颔首。
人家跟他客气,说跟他见面是“幸会”,他却来一句,跟你见面,是他的不幸……
盛思颜一向知道周怀轩是个毒舌之人,不过她没有料到,两年不见,这厮毒舌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了,忍不住低头悄悄做了个鬼脸,再收了嘻容,正色抬头,却一眼撞见周怀轩含笑的眼眸里,似乎把她刚才做的鬼脸看在眼里,觉得饶有趣味的样子,还赞许地点点头。
盛思颜大囧,一松手放开周怀轩的衣袖。
周怀轩怅然,不假思索地又上前一步,把那袖子又递回她面前。
“干嘛?”盛思颜警醒地后退两步,跟阿财一样,恨不得全身的刺都竖起来。
“给你拽。”周怀轩硬是将自己的衣袖递到盛思颜手里。
盛思颜脸都木了。好吧,她功力不足,无论是脸皮还是口齿,她都斗不过周怀轩。
“走。”周怀轩转身,往前迈步。
盛思颜抓着他的衣袖,愣愣地跟在他身后,走了一小截路,才如梦初醒般放开他的衣袖,恼道:“你为什么要拽着我走?!”
“你不是说我不认路吗?你不跟着我走,我迷路了怎么办?”周怀轩一本正经地道,还远目看了看盛国公府内院里四通八达的羊肠石子小路,似乎真的很难认清方向的样子。
谁信他?!
他明明在盛国公府内院行走自如,这时却装不认识路了!
装,我让你装!
盛思颜恨得想磨牙,故意板了脸,也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两手一摊,“周大公子,我有眼无珠,也不认路了。”将刚才周怀轩说她“有眼无珠”的话,送回给他。
“思颜,周大公子贵人事忙,你不要耽搁人家了。”王毅兴实在忍不住,追了上来,将盛思颜从周怀轩身边拉开。
盛思颜突然觉得一股寒气从周怀轩身上散发出来,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周怀轩看了她一眼,眸光一黯,突然不想再说话了,转身大步往二门的方向去了。
盛思颜看着周怀轩离去的背影,皱眉道:“这人真是……”太摸不着头脑了。
王毅兴见周怀轩走远了,才轻声道:“思颜,你还不知道吧?这人仗着自己是神将府的大公子,对别的女子多加羞辱,根本不是男人!”
“王二哥!”盛思颜急忙呵止王毅兴,“这是在我家里,你不能这样羞辱我家的客人!”
“哪里需要我羞辱他?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别人家的姑娘‘配不上’他!这种话,是男人说的话嘛!”王毅兴冲周怀轩消失的地方晃了晃拳头。
周怀轩此时虽然跨过了二门,但是他耳力灵敏,王毅兴和盛思颜压低声音说的话,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盛思颜咯咯笑道:“……王二哥,我觉得周大公子没有说错啊。那人就是配不上他嘛……”
文大姑娘哪里好了?盛思颜在心里悄悄扮个鬼脸。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也许……可能……是配不上,但是作为男人,是绝对不能当着人的面说出来的。他可以说,是他配不上她,这不一样的效果吗?非要傲气十足,说人家姑娘配不上他。也不知道神将府要给他们的大公子找什么样的女子做妻子。”王毅兴今日有些反常,话也特别多。
盛思颜摇摇头,“我倒觉得周大公子没错。那句‘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也可以回敬那位姑娘。”想了想,盛思颜还是道:“若不是昌远侯府咄咄逼人,人家周大公子怎么会这样说话?”
“思颜,你向来单纯,不知道这世上有种男人,最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不对,王二哥,周大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我瞧他气派大得很,断断不是小肚鸡肠的小人。”
盛思颜因周怀轩削了昌远侯府的面子,对周怀轩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再说她爹盛七爷跟周怀轩私交不错,还有,周怀轩给她送了那样好的一对雌雄人形老山参泡澡,欠了人家一大笔人情,因此紧着帮周怀轩说好话。
二门外的周怀轩听了盛思颜这句话,顿时寒气尽敛,唇角含笑,大步离开盛家内院,来到外院找盛七爷告辞。
他从来不喜欢这些场合,一般能不去就不去。
盛七爷也知道他的怪癖,跟他说了两句话,就道:“先跟我去外书房一趟,我有要紧事求你。”
周怀轩跟他去了外书房。
盛七爷拿笔沾了水,在书案上写了几个字。
周怀轩眸光一闪,“真的?快好了?”
盛七爷在书案上写字告诉他,夏明帝的病情大有好转。
盛七爷点点头,“到年底应该就不错了。但是我算错了一味药的用量,如今已经用光了。若是没有那味药,就好不了。”
“哦?”周怀轩探询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近来无事,我想求你回那里一趟,帮我再多带一些这味药材过来。”盛七爷郑重拱手相求。
周怀轩想了想,点头道:“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趟。”
盛七爷大喜,忙将药名和用量都写在一张纸上,递到周怀轩手里。
周怀轩收了纸条,拱拱手,径直离开盛国公,回神将府说了一声,便骑马离开了京城。
……
盛国公府内院的花厅里,牛小叶带着自己的丫鬟回来,看见花厅里空空荡荡,人都去别的地方游玩去了。
她看了一眼,居然看见靠窗的地方,有个秀气的姑娘孤零零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侧着脸看着花厅外的池塘出神。
那姑娘身边立着两个侍女,看衣饰打扮,应该是盛国公府的丫鬟。
牛小叶心里一动,走了过去,含笑问道:“这位姑娘看着好面熟。”又指了她对面的位置问她,“我能坐一会儿吗?”
那姑娘正是刚刚被放出来的盛宁芳。
她得了叮嘱,只是出来吃顿饭。如果借机生事,她这辈子就甭想再出来了。
盛宁芳被关了这么久,傲气就快被耗尽了,结果她同胞弟弟盛宁松突然跟昌远侯府的嫡女定了亲,她一下子觉得又有了希望,更加不甘心被嫁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心里正踌躇不定,不知道是应该向盛七爷和王氏求饶,还是应该攀着大弟盛宁松,让他帮她想个好法子。
看见牛小叶过来,盛宁芳眯了眯眼,觉得也很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
牛小叶的丫鬟忙道:“这是我们牛家的大姑娘。您呢?”
盛宁芳的丫鬟小柳儿笑道:“这是我们盛国公府的二姑娘。”
牛小叶眼神闪烁,笑着凑近了脑袋,“原来是盛二姑娘,幸会幸会。”原来这就是盛国公府那个庶女……
盛宁芳想了想,疑惑地道:“你是牛家的姑娘?叫……叫……”
她记得牛家那个跟着她大姊转的姑娘好像是很胖啊,现在眼前这个只是略显丰腴,其实很诱人。
“小叶。我叫牛小叶。”牛小叶大大咧咧地道,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又对盛宁芳奉承道:“盛二姑娘,你生得真好,这样的举止气度,简直跟盛大姑娘一模一样!”
盛宁芳见这人赞她跟盛思颜一样,顿时对牛小叶亲近起来,笑着摇头道:“牛大姑娘谬赞了,我怎么比得上我大姊。”说着,又酸溜溜地道:“她是天上的云,我是脚下的泥!——哼,其实,她又比我高贵多少?!”
牛小叶本来正笑眯眯地东张西望,盛宁芳的最后一句话,简直如同一句炸雷一样在她耳边响起,震得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牛小叶一直认为,王毅兴选择盛思颜,是因为盛思颜的身份地位。盛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这大夏皇朝里身份高过她的人,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可是盛宁芳却说,盛思颜的身份,不比盛宁芳高多少……
这里面的文章就多了。
牛小叶打起精神,着力跟盛宁芳攀谈起来。
盛宁芳身边有两个丫鬟站着,她倒是不敢乱说话。
刚才那酸溜溜的一句话说完之后,她也就三缄其口,再不提那档子事了,只跟牛小叶说着那些拉七杂八的事儿打发时间。
牛小叶也知道身边有人看着,不好乱说话,只是努力想法子,如何跟盛宁芳多找些机会说话。
但是盛宁芳表示,嫡母管得严,她不能随便出来。
这一次,是托了她同胞弟弟定亲的福,才能出来坐席。
牛小叶便暗自琢磨,抬眼看见面前褐绿色的茶水,立刻有了主意,她伸手捧起茶杯,不知怎地,手一滑,那茶杯咣当一声掉在桌上,茶水洒了满桌,将她和盛宁芳身上溅得点点滴滴,绸衫上染上茶水,很是明显。
盛宁芳“呀”地一下子站起来,用帕子掸着身上的茶水。
牛小叶忙道:“真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赔盛二姑娘一块好料子。”说着,又道:“咱们这样也不能见人,不如盛二姑娘行个方便,让我去你屋里换身衣裳吧。我自己带了替换的衣裳的。”
大夏皇朝富贵人家的姑娘出门做客,都是带着好几身替换的衣裳,更讲究的人家,连头面首饰和鞋袜都准备好几身带着,以防万一。
盛宁芳也要回去换衣裳,闻言点点头,“牛大姑娘跟我来。”
她的两个丫鬟松了一口气。
回院子就好了,不用在外面提心吊胆,担心这位二姑娘突然又吃错药,乱说话就不好了。
回到盛宁芳的绿玉馆,牛小叶四处瞧了瞧,赞道:“盛二姑娘的这个院子真好看,我看比盛大姑娘的院子还要好看些。”
“真的吗?”盛宁芳很是高兴,又见牛小叶送了她两身带来替换的衣裳,都是好料子,花样精致,十分欢喜,将牛小叶很快当了知己,恨不得无话不说。
牛小叶跟她去里屋的屏风后头换衣裳,将丫鬟都留在外间候着。
见只有她们两人在里屋,牛小叶故作关心地提醒她:“盛二姑娘,刚才那样的话,你不要再说了。你是庶出,盛大姑娘是嫡出,她的身份,确实比你高贵。”
盛宁芳“哦”了一声,“原来是这话啊。哼,我告诉你,我只告诉你一人,我姨娘还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说大姑娘的出身还不如我呢!哼,如今她居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嫡女,将我踩在脚下!”
“可是,她就是嫡女啊?”牛小叶皱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有些后悔问错了人,觉得盛宁芳好像脑子有些不清楚,说话缠夹不清,根本问不出端倪。
“呃,我也不清楚。”盛宁芳想了想,挠了挠头,“但是我姨娘就是这么说的。”
牛小叶喃喃地道:“这可奇了。不过,我当初在王家村的想容女学认得你大姊的时候,也确实没想到,她居然是鼎鼎有名的盛国公府的后人……”
“王家村?她们以前住在王家村?”盛宁芳有些奇怪,“我姨娘明明说,以前我嫡母和大姊是住在鹰愁涧那边的村子里,离京城有两百多里呢!”
王家村却是在京城郊外,只有二十多里的路程。
“鹰愁涧?”牛小叶的眉头皱得更紧,“那是什么地方?你姨娘如何知道的?”
“哦,我姨娘说,是我爹跟她说的。”说着,盛宁芳的脸色阴沉下去。
她记得,那时候她爹盛七爷一提起鹰愁涧的正室妻子和孩子,她生母涂氏就很不高兴,在家里摔摔打打,甚至还打骂他们姐弟三人。
因为一提起王氏和她的孩子,只能提醒涂氏,她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
所以盛宁芳对鹰愁涧这个地方简直耳熟能详。
牛小叶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暗暗决定有空要去鹰愁涧看一看。
不知怎地,她相信盛宁芳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当然,也许是在她心里,她太想将盛思颜拉下马来。
盛思颜唯一强过她的地方,就是她的出身。
如果能找出原因,证明盛思颜真的连盛宁芳这个庶女都不如,那王毅兴,也许就不会执意要娶盛思颜了……
可是牛小叶也知道,这个想法十分渺茫。
甚至有九成九的可能,是涂氏这个妾室故意抹黑正室和嫡女的诋毁之辞而已!
牛小叶从盛宁芳的绿玉馆出来,一直心神不宁。
从盛国公府坐完席出来,她默默地走在她大哥牛大朋身边。
牛大朋在侧头跟王毅兴说话。
一阵夜风吹来,牛小叶打了个寒战。
牛大朋都没有注意呢,王毅兴却看见了,他将自己身上的薄绸披风解了下来,披在牛小叶肩上,含笑道:“小叶,夜晚风凉,不要招了风。”
那带着王毅兴体温的薄绸披风披在牛小叶身上,让她全身顿时如同火一般燃烧起来。
这样温柔的笑容,辗转的眸光,微翘的唇角,落在牛小叶眼里,无一不让她发狂……
“……思颜,对不起。”牛小叶在心里喃喃地道,眼里一热,急忙垂下头,不让别人看见她眼里的泪光。
她拢了拢身上的薄绸披风,深吸一口气,跟在牛大朋身边上了车。
回家之后,牛小叶仔仔细细打算了好几天,才向牛大朋开口,“大哥,有件事,我想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
牛小叶本想求牛大朋派人去鹰愁涧那边的村子去查探王氏和盛思颜以前的行踪,但是话到嘴边,她想起来自家大哥对盛七爷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投靠盛家门下,便改了主意,道:“大哥,我近来心里不舒服,想出去走走。你派几个人,跟我出去玩一阵子,好吗?”
所谓派几个人,就是要护送她出去玩的意思。
牛大朋最近也很忙碌,闻言道:“也好,你出去走走,或许就不再钻牛角尖了。”又问她,“你要去哪里?”
“就在附近走走。不会超过京城周围两百里路。”牛小叶下意识隐瞒了“鹰愁涧”这个名字。
牛大朋完全没有察觉,只是点头道:“那行,别走太远。我明儿给你找六个随从,再找个向导,你带着丫鬟婆子,坐了大车,出去逛逛吧。”
居然这样简单就出去了,牛小叶的心情立刻振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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