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雅舀了一碗给斐清若,见斐清若迫不及待咕噜咕噜喝下去,脸上带笑,“别喝太急,这一锅都是给你的。”
一碗莲籽汤下肚,斐清若感觉浑身说不出舒服。
她以往的身体娇弱多病,总是提不起力气。
自己迫切需要斐白露的骨髓,也是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现在一碗汤,让她感受到身体充满暖洋洋的力量,斐清若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闻清雅一双杏眸微弯,“你不是羡慕斐白露的算命本事吗?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也教你一招,学好了不比斐白露差。”
斐清若眼前一亮,“那一招是什么啊?”
她也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妈妈,竟然和林大师一样是内门中人!
闻清雅敛眉,似笑非笑:“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翌日清晨。
甘望拎着一堆补品,找到了斐白露的病房。
看着面色发白的斐白露,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掌攥住,有些难受。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他道:“你没事吧?要不是师父说漏嘴了,我都不知道你也去了大临镇。韩迁老前辈也是的,那么危险的地方把你叫过去”
“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斐白露笑了笑,问道:“甘老爷子怎么样了?”
“师父人醒了就没事,伤可以慢慢养。”甘望把补品放到桌上,坐到椅子上,正色道:“师父让我把大临镇的后续事情告诉你。”
“那伙人来自同一个组织,名字不详,组织者不详,只知道他们信仰圣莲永生。他们广招信徒,但只有少数几个拜过师的人才能接触到组织机密,其他人都是喽啰。”
“他们以前一直在北方活动,但现在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是在江城。”
“我们怀疑,他们一方面培育圣莲,一方面偷盗龙脉”
偷盗龙脉?斐白露听得认真。
温时年到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他没有冒然进去打扰。
甘望却敏锐地停下说话,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撞上。
温时年漆黑的瞳仁幽深,像是透不尽的光的深渊。
目光却没有温度,如同夜里的寒风,让人感到刺骨的冷。
绝非善人。
甘望神色微顿,不闪不避,冲他点了点头,尽显涵养。
这也让斐白露注意到了温时年,她很自然地停下了话题。
目光在温时年手中的早餐一扫而过,斐白露笑眯眯地看向甘望,“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
斐白露语言间与温时年的熟络,让甘望眸子有些暗淡。
他扬起微笑,“谢谢,不用麻烦了,我等会还要去照顾师父”
温时年面色稍舒。
甘望只留了一会儿,很快就离开了。
病房内,温时年放下早餐,并没有走。
“你不用上班吗?”斐白露感觉温时年最近出现的次数太多。
温时年看着她,直白道:“赶我走?”
“没。”斐白露尴尬笑笑,她是怕自己耽误温时年的工作。
毕竟温三爷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她不想太麻烦人。
温时年总能看穿她的意思,“医院这种地方如果没有人陪着,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你的养父母不能陪着你,所以我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我先离开了。”
说完,他低头,黯然伤神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斐白露一愣,忽然想到温时年因为被人换了命格,自幼体弱多病,双腿有疾,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再加上他身上浓重的死气会影响周围人的运气,久而久之,造成他身边很少有亲近的人。
说不定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在病房里接受治疗
温三爷亲自给她送早餐,还陪床,她真是不识好歹!斐白露痛骂自己,忙不迭道:“没有不想看到你,其实你能这么照顾我,我很感激。”
没有不想看到他么?温时年薄唇微勾,“那就好”
眼底哪里有丝毫黯然神伤,只有得逞后的精光。
脖子上贴着止血贴的伤口似是在愈合,有些发痒,连带着心头也微微发痒,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只是想到刚才那个俊朗青年,温时年顿了顿。
“三爷,斐小姐,斐家家主斐孖死了。”简达绍匆匆敲门进来,带来了这个消息。
他道:“现在,斐家对外宣称斐孖意外摔下楼梯,抢救无效后死亡。而斐城在办了出国手续。”
斐白露说道:“不是我教唆的。”
她也没想到斐城下手竟然这么狠。
果然一旦涉及自己的核心利益,任何人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温时年回道:“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和你有什么关系?”
简达绍犹豫了几秒,才道:“斐小姐,我听说斐家人想邀请你参加斐孖的葬礼。”
请她去给斐孖烧香祭拜?斐家恶心人是有一套的,斐白露拧眉,“不去。”
简达绍也觉得斐家人很奇葩,“就怕到时候斐家借着这事,在网上抹黑你”
毕竟斐孖是生父,如果用死者为大等舆论压迫斐白露,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觉得斐白露无情,不利于斐白露的直播事业。
天天盯着斐白露,看来是太闲了,温时年撩起眼皮,看向简达绍,“给斐家人找点事做。”
再一点点,不动声色把斐家按在泥泞里,让他们没有翻身之地。
简达绍听出了言外之意,恭敬地点头,“是!三爷!”
在温时年刻意打压下,斐家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就连斐孖的葬礼也举办得匆匆忙忙。
在外省的斐母葬礼当天才赶到,看着斐孖的灵柩又哭又闹,没有当家夫人的样子,根本支撑不起斐家这个乱摊子。
“斐夫人,我是斐先生聘请的处理遗嘱的律师,请您节哀”闻清雅声音柔和,很快就取得了斐母的信任,她抱着闻清雅一边哭泣,一边问着自己能得多少财产。
斐清若冷冷看着,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的妈妈是闻清雅,而不是上不得台面的斐母。
斐城一身丧服,神色有些阴郁,大家都以为他在为了丧父而难过,没有人会想到是他把斐孖推下的楼。
他眸光沉沉地看了看斐清若,然后转身离开。
来参加斐孖葬礼的人很少,显得整个灵堂冷清。
忽然有人故意提起斐白露,“斐白露怎么没来?好歹斐孖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吧?不来见一面,也太冷血了吧?”
他自以为自己的话会得到其他人的认同,然而没有人搭腔。
甚至周围的人一脸讳莫如深,默默远离了他,生怕靠得太紧,会遭受到温三爷的报复。
大家都有意对斐白露避而不谈,但提到了她,不免想到那天认亲晚宴上的事。
“大家还记得和那位立下赌约的林大师吗?”
“记得啊,好久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估计死了吧”
人群安静了几秒,话题蓦地中止在这里,没人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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