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环节结束,靳鹤南开始公式化的表演相声。
“今天呢,就由我一个人来为大家表演...”
这句话放在这里其实是不合适的,有些相声模式化了。
如果前头没有介绍过齐龙,直接说这句那样节奏是对的。
但前面提了齐龙,还用齐龙的名字甩了几个包袱,你再这么说节奏就不对了。
齐龙也是赶紧拦住了他:“合着刚才聊这么半天没把我当人啊?”
“捧哏的也算人?那不就是舞台道具嘛?跟这桌子、扇子、麦克风、醒木一样!”
靳鹤南选择准备直接入活,开始贬低捧哏。
“好嘛,真不是人了,你这么说话我可就不愿意了,我是师叔,你得尊敬我!”齐龙选择拒绝入活。
垫话就垫个自我介绍,场子还没热起来呢,这就进入很多相声观众已经听了很多遍的传统段子,气氛就会降下来!
如果是普通演出,他就这么做了,但现在不是想赚硬币嘛?
靳鹤南明显有点懵,怎么突然来了句师叔?
齐龙继续道:“你在台上也跟你师父这么说话?”
这句抛出去,靳鹤南就知道怎么接了,他在小剧场演过这个小包袱,齐龙在视频上看到过。
“师父?台上无大小!再说了,我给他面儿我叫他一声师父!”靳鹤南熟练的展示自己在小剧场设计的小包袱。
搭档只要捧一句【不给他面儿呢?】
他就可以接着说:爸爸!
然后场下观众一答应,就有了一个小互动了。
然而齐龙一句话,把靳鹤南当场难住了:“那你要给他一碗饭,你叫他什么?”
被难住的靳鹤南错愕的看着齐龙,师叔,不带这么翻包袱的!
这要是再愣一下,就是撂台上的舞台事故了。
但齐龙立马就说道:“哎呦,这怎么被道具难住了?就这还看不起捧哏呢?”
又变成了设计的小包袱,观众乐了,齐龙得意了,只有靳鹤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师叔,你这不瞎搅合嘛?我本来这個包袱可好了!”靳鹤南假装埋怨道。
齐龙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本来怎么设计的?”
“我本来设计的是不给面子的时候叫爸爸!”
听到他这么一说,齐龙马上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你早说啊,来来来,再来一遍,你这个包袱好!”
“还来啊?都过去了!”靳鹤南推开拉着他要他面向观众的齐龙。
齐龙面向观众:“没过去没过去,大家假装没听到,让他喊我们一声爸爸,好不好!”
“好!”立马就有观众跟着叫。
靳鹤南勉强的面向观众:“师父怎么了?我给他面儿我叫他师父!”
齐龙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要是给他一碗馄饨伱叫他什么?”
靳鹤南再次傻眼,惊恐的看向齐龙,你还来?
观众却哈哈大笑,最简单的喜剧效果就是重复,重复一件事很容易逗笑别人。
尤其是靳鹤南那种手足无措,一脸难受的样子,让观众颇有新鲜感。
“哎呦,说错了,要么再来一遍?”齐龙问道。
靳鹤南立马摆手:“不来了,说什么也不来了,师叔,你这纯粹搅和我啊,人家别的捧哏在舞台上,都是给逗哏的服务,您不服务就算了,怎么还添乱呢?有没有点当道具的觉悟啊?”
“没有,凭什么说我们捧哏的就是道具啊,我这不就治治你,让你学会谦虚!”
别的段子,捧哏这么搅合是真容易把逗哏撂台上,影响相声的完整性。
但论捧逗不会,因为这本身就是逗哏与捧哏斗智斗勇的相声,一句我就是针对你,就不会影响到相声的完整性。
“你摆清自己的定位,你只是个捧哏,你看看现场观众,来了都是想要看我师父郭德冈,我师哥岳芸鹏的,这俩都是逗哏的吧?他们火!”
齐龙立马反驳:“你这话就瞎说了,于千于先生不火?”
“没有我师父火啊!”
“胡说八道,于千先生火多了,不光他自己火,他家人都火了呢,尤其是于千的父亲,那是最火的!
你师父在台上,都要蹭人家于千父亲的流量,经常提起呢!”
靳鹤南还没开口接话,齐龙就开口了:
“于千父亲王老爷子,姓孙名叫李秀珍,号欧阳青松,也叫于得水、于香肉丝、于小屁、于德冈、郭德冈或于千,曾在内蒙当过海军高官,出身满族尿黄旗,满文名爱新觉箩筐。
京城铁帽子王之一的绿帽子王,王爷排行第八,又称京巴;武术世家,号称帝都第一剑、天下第一瓢客。
更是运动健将,帆船下去潜水四五天,捞上来依然栩栩如生!”
一长段郭德冈相声里各种于千父亲的形象齐龙张口就来,跟背贯口似的。
下头的观众乐的合不拢嘴。
能来这的,大多是冲着郭于两位的相声来的,自然也听过他们的相声,齐龙说的里头总有一条是他们听过的段子。
听到这个,能不乐嘛?
在齐龙说完后,还开始鼓掌叫好。
别说他们乐,就连后台的演员们都乐了起来。
“我这师弟,我的相声他是真听啊!”郭德冈哈哈大笑。
于千也含笑点头:“小齐好啊,场子算彻底热起来了!”
说完这么一长串的齐龙,在掌声和笑声结束后,嘚瑟的看向靳鹤南。
“我不光抢你词,我连你师父的活儿都全刨了,让你们这些逗哏看不起我们捧哏!”
“不是看不起...”靳鹤南接话。
然而他还没说完,齐龙一拍脑袋:“对了,他还能说于夫人,你于大娘...我再把于大娘的段子总结一下!”
观众再次爆笑如雷。
靳鹤南看到齐龙在桌子上的手比成了爪子,立马明白了手语,抓住齐龙:“师叔,别说了!”
“哼!”齐龙看向了他:“还敢说我是道具嘛?我告诉你,别看不起人,我要是逗哏比你强多了!”
靳鹤南两眼放光,终于来关键的一句了。
刚才当齐龙开始即兴发挥的时候,他是真感受到了于先生醉酒捧《汾河湾》的时候的绝望了,就等这么一句啊。
“你逗不了哏!”
“我怎么逗不了哏?”
“那这样,师侄啊给你交代交代...”
说完,他面向了观众:“各位,我师叔呢,被我一句说他是道具惹毛了,非要出来逗哏,您各位都有个疼儿女的心,就让他逗一会。
您可能第一天认识靳鹤南,但我希望我们未来是永远的朋友,我就拜托各位一件事情。
一会齐龙师叔要是逗哏,多可乐您也别乐,咱们一起把他气死。
结束后,有一位算一位,我听说咱们北春城,东北地区的洗浴特别棒,我请你们去洗澡去!”
原本这一段交代,捧哏要假装听不见或者偶尔捧个一两句。
然而齐龙再次不按套路出牌:“你要跟她们洗澡去?那我不逗了,我承认我是个傻子,你带我一块去吧!”
这一次,笑声如雷,靳鹤南都绷不住了,整个人爬在了桌子上笑的抽抽。
有这么玩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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