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个官兵立刻上前将那名狱卒拖去另一间牢房。
随后,求饶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沈傲雪有些烦躁,让人先将尸体搬走,存放在义庄。
“记住,一定要派人看好。”
“是!”
张士风拱手,然后跟着她一起离开了牢房。
“对了,姑娘怎么知道李刚是窒息而亡?万一真的是毒发呢?”
沈傲雪摇头:“他所中乃血毒,毒发死亡后会七窍流血、迅速长满尸斑,可他却没有,不仅如此,他口鼻有轻度歪斜,周围残留苍白,明显是被人捂死的。”
“是何人如此歹毒?连大牢都敢闯,简直无法无天!”
“这个就麻烦张捕头好好审问一下狱卒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交代清楚!”张士风点头,随后道,“先前被抓的车夫是受李刚收买,并不知道幕后主使,看来纵马案线索断了,原本今日会审能逼李刚说出实情的唉!”
沈傲雪嘴角微勾,在她脸上并未找到意外或是惊讶,反而有种早已看透一切的淡定。
区区纵马案不算什么,就算真的抓到是沈无双干的又如何?
都不用沈翊出面,沈如风两句话便能将人完好无损地捞出去并且将消息封锁。
最后,对沈无双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其实预料过李刚活不过昨晚,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就是想看看现在的沈无双到底有几分狠心。
没想到,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杀害,果然是禽兽不如。
若说先前沈无双只是犯了一些可以被原谅也可以挽回的小错,那么现在,她将会彻底陷入泥潭,一点点沉没在作茧自缚的深渊中,永无出头之日!
沈傲雪抬头看着刚刚亮起的太阳,眸底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嘴角勾起嗜血的笑。
“快了。”她小声呢喃。
“什么快了?”张士风抬头看了一眼,不解地问。
她笑着颔首:“真相快了。”
实则是在说,沈无双上断头台的那天快了。
“姑娘放心,卑职一定彻查到底!”
“劳烦张捕头,我先告辞。”
“您慢走。”
沈傲雪回到香岳楼,一进门便看到暮寒坐在她房间正中央的圆桌前,春桃与夏荷就在一旁伺候着。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膳,看上去不像是两个小丫鬟做的,应该是风满楼送来的。
“七爷一大早不在自己那边待着,怎么跑到我房里了?”她走进门,有些不悦。
这男人多少有些没边界感了。
她现在好歹也有婚约在身,若是被传出去,岂不是要遭受非议。
就算外人不知道,那要是传进镇北王的耳朵里,搞不好那位爷一生气,把风满楼都能给他掀了。
“我本好心来送东西顺便请你用早膳,看来沈姑娘不太领情,那我走?”
他虽然这么问,可屁股牢牢坐在椅子上,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
沈傲雪没睡好所以神色倦怠也没什么精神,走到他身旁坐下来,有种哀怨的看着满桌美味。
“刚见了死人,没胃口。”
七爷问道:“李刚死了?”
“嗯。”她点头。
虽然希望沈无双走上犯罪的道路,可她还是失去一次能摆沈家一道的机会。
看来,要等下次了。
至于主动出击给沈无双下套,她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重活一世,她人生的重心并非报仇雪恨,而是赚足够多的钱,在京城有一席之地,能保护好上辈子曾给予她温暖的那些可怜人。
想来,上一世的她或许真的衰神附体,但凡是与她交好之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她觉得是时候去大伯家拜访一下。
“放心吧,这件案子迟早会水落石出的,这个给你。”
暮寒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塞进她手里。
“什么东西?”沈傲雪疑惑,打开一看里面是洁白的膏体,有阵阵沁脾的花香幽然钻入她的鼻息。
“白玉膏。”他回答。
“这可是极品,七爷从何得来?”她不由惊讶。
白玉膏千金难求,采用上千种最名贵的药材,花费数十年才能炼制而成的神药。
不仅祛疤除疮,有伤口的地方只需要涂抹薄薄一层第二日便可痊愈,堪称当世神药。
据她所知,此物产自极南炎热之地,昭烈国境内,还没有听说谁有白玉膏,所以她一直以为此药是只存在医书中的传说。
没想到,竟然出现在她手里。
“曾经救过一个南疆人,拜他所赠。”暮寒云淡风轻道。
实际上,他所说的南疆人,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而他口中随意的“救”字,几乎让他全军覆没,付出了惨痛代价。
如此才得到的宝贝,他就这般送给了她,且心甘情愿没有半句邀功。
沈傲雪想了想,伸手轻轻沾取在手腕的伤痕处擦了一遍,然后盖好盖子还给他。
“已经足矣,多谢七爷让我用药,不过此物名贵价值不菲,您还是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暮寒心想,他身上的疤痕数不胜数,这小小的药膏怕是涂不完十分之一。
何况,他自觉皮糙肉厚用不上这等神药,还是给她最合适。
明明是自己舍不得用想把最好的给她,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你已经用了便留着吧。”
沈傲雪一愣,看了眼红色的小盒子,顿时明白过来。
“抱歉,我忘了七爷有洁癖。”
她尴尬地笑了笑,只能将其收下。
“怀玉,放进妆匣里小心保存。”
“是。”怀玉看了暮寒一眼,眸底带着深深的不理解,还有种恨其不争的怒意。
真是笨死算了!
话都不会说!
就这种情商,猴年马月能抱得美人归?
暮寒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言有误让她难堪了,眼底闪过一抹心虚,随后正色转移话题:“先吃饭吧,吃完了我陪你去看看前面三楼里准备的东西。”
“今日怕是没时间,我要去一趟沈府。”
“沈府?”暮寒蹙眉,一脸疑惑。
“哦,不是沈家,是我大伯家。”沈傲雪解释道。
“沈衡先生?”
“对,七爷知道我伯父?”
“当然,他曾是京城第一才子,可惜我朝入仕不得身体有任何缺陷,否则太傅之位怕是也落不到你父亲沈翊头上。”
沈傲雪低下头,语气透着无奈:“是啊,伯父年轻时从树上摔下来落了个跛脚,否则也不会失去考取功名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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