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升又细想,对方正壮年,自己不比早几年身板,倘若不能一招制服他,或者反让他把自己搁倒了,岂不笑话?他掏出手机打电话告诉儿子,要他快到村口来,说有人要闹事。
贺冯唐正在清洗摩托火花塞,事后启动马达,正常了。明白父亲的意思后,对着手机说:“你可以报告村里呀。”
“什么事都报告,那不是说明我没用,还要我这个治保员做什么?”
贺冯唐听父亲这样的口气,知道不去不行,他跨上摩托就往村口驶。到了村口,看见一个红黄两色头发的中年人,还在与父亲斗嘴,走近一看,原来是飚摩托车的鸽皮。
鸽皮一见贺冯唐,想起飚车后自己不但没抢回钱,反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知道贺冯唐武功厉害,立马走开……
片刻后,他打电话给小左,说村里有人打了他。
小左正好回家,开着宝马来到村口,鸽皮看见小左来了,指着贺冯唐说:“就是他。”
小左把鸽皮指着的手拍下来,说:“你能是他的对手?”
小左随即下车,对贺冯唐说:“他是我的亲戚,我叫他……哥。”
贺冯唐:“我们已经打过交道了,我知道他叫鸽皮。”
贺南升问儿子:“这个人怎么是湘东口音?”
小左抢先说:“他本来就是湘东的。”
贺南升又问小左:“没听说你家有湘东的亲戚?”
小左没作答,告诉鸽皮:“他是贺冯唐的爹。”说完,招呼鸽皮:“走。”
鸽皮临上车,对贺冯唐说:“这件事就算了,我们不打不相识。”
贺南升觉得有责任要了解鸽皮的情况,他扬手想拦住小左问个清楚。但小左没有看这边,轰起油门走了。
其实,鸽皮他在朱州老家惹了不该惹的人,无法呆下去,便来荷花投靠亲戚,希望能找个适合自己的事生存下来。
鸽皮身上有故事。
小左的老爸大左是鸽皮血缘上的父亲。当年大左在海南岛制稻种,睡了一个女人,女人怀孕了。大左制种任务完成时,偷偷跑掉了。
大左制稻种并不是一个人,全公社各个大队都派了人制稻种,加上公社带队的有十多个,女人经常来玩,知道他们的具体地址。大左偷偷走了,她当时虽然很恨,但怀着孕,行动不便,现在不能找他,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地址在,最终能找到他。
等到鸽皮出生后,女人想去找大左,却缺少盘程。第二年,村里来了一批湘东攸顺制稻种的人,其中有一对中年夫妻跟这个女人合得来。聊天中,女人知道这对中年夫妻的家与大左的荷花是相邻,只隔了一座山,便想请这对夫妻回家时把鸽皮带走,到了家里再费点神把孩子送给大左。这对夫妻一听,满口答应。女人便把大左的家庭住址写给了他们。
女人不知道这对中年夫妻的女方患有不育症,内藏私心,回去后没有去找大左,而是把鸽皮留在身边当成自己的儿子。
鸽皮长大后,这对夫妻中的男人去世了,只剩下女人,鸽皮曾经有过老婆,因不务正业,老婆跑了。过了40岁,依然单身,如今被仇家追杀得无处可藏。女人年岁已老,担心鸽皮受害,万般无奈中,只好把鸽皮的身世讲出来,并告诉他亲生父亲的地址,让他赶快去找,希望有个落脚地。
回头说李馨灵。
半个月后,李馨灵一算账,由于过往村口的人远比县城少,利润不及原先在县城卖麻辣烫的一半,这怎么行?她不再在村口卖了,改为去县城卖。
她每天凌晨三点必须把麻辣烫做好,再把麻辣车推到人民公园旁边。她明白,县城卖东西也必须要占个好地段,要占好地段只有赶早。
贺冯唐见她这么辛苦,劝她不要这样。李馨灵却说,这也算辛苦?
贺冯唐问:“不算辛苦算什么?”
李馨灵边做麻辣烫边说他:“真正的辛苦你没尝过,那种心里的苦,比劳累苦要苦千倍。”
贺冯唐知道她指的是她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也就不说了。为了帮她,从此也跟着早起,帮忙做麻辣烫。
两个人做,李馨灵就不要起这么早了,四点钟起床做,刚刚好。做好后,天麻亮了,她推着麻辣车去县城,贺冯唐开始晨练。因时间迟了点,晨练的地点改回在后院。
然而早起,正值男人荷尔蒙旺盛时刻,贺冯唐手里做着麻辣烫,心里却很躁动,加上挨着漂亮的李馨灵,手指和手臂还不时地与她触碰,在明亮的灯光中,某地方的形象很不雅观……
李馨灵发现了,扑哧一笑,看了看,说:“你……你……”
(下一节,李馨灵不同意柏拉图式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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