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人们才知道,萧问其实并没有三头六臂,从很大程度上说,他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他敢把心中的不平之气宣泄出去,敢于站出来和妖族斗。
诚然,他有些特殊本事。但是从境界上来说,他其实只是大仙境界,在天岚妖界里当真算不上什么,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掉。
他凭什么就敢这样做?
而那些同样对妖族极为不满的人为什么就不敢?
根本就不必往深了去想,因为原因本来就特别明显,那就是他更有勇气。
有些人会顾虑这顾虑那,豁不出,而他无所顾虑,豁出去了!
天岚妖界一直以来需要的岂不正是这样的人?
从这个程度上来讲,萧问竟有种平民英雄的感觉,他没出身,也不特立独行,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做了所有人都想做却没敢做的事,而且成功了。
这场已经改变了天岚妖界的战争中有很多耀眼的人物,也有很多悲情人物,萧问并不是唯一被议论的一个。
界神盟的李秋实、薛铸、佟炳云,正仙会的兔前辈、林项,妖族那边的则更多,金身圣鹏打头,雷暴神猿排第二,后面还有更多的成名妖兽……
萧问只不过是这些人和妖兽中的一个罢了,但人的关注点总会有所侧重,他到底还是通过这场战争,通过他之前在天岚妖界的种种表现赢得了一定数量的支持者。
而像段燕,这个眼里和心里都只有萧问的姑娘。这时候的幸福感已经爆棚……
她的心上正在成为一个天岚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英雄!
双方的差距更加大了,她也更加觉得没可能和萧问走到一起,但这一点都妨碍她对萧问的爱。
她依然正常地生活着,周边明明没有那个人,但那个人又无处不在。
决战之后,天岚妖界的形势便进入了另一种局面。
妖族一方输的稀里糊涂,所以它们并不愿意承认这场失败就是最终的失败,它们全都觉得还可以再翻盘。
于是妖族的抵抗依然普遍存在于整个天岚妖界,甚至包括之前就被彻底打垮的天岚妖界北部地域。
但是,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自从齐蒿平原上的决战过后,妖族与界神盟、正仙会联军的任何正面会战全都以惨败告终!
如此又打了几仗,一百九十三妖盟的顶尖战力死伤过半,瞎子都已经能看出来妖族是输定了。
妖族还在死撑着,有窝的妖盟拼命建着护盟大阵,没窝的妖盟就到处流蹿,打起了游击。
界神盟和正仙会联军要想将妖族的战斗意志彻底打灭,确实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不是大会战。萧问便没有再出战的必要。一是因为他自身境界低,战力不够强;二是因为他很容易成为妖族的重点攻击对象。在小规模战斗中也自曝于险地实在太不值得。
是以,在这个人人都觉得界神盟、正仙会可以从正面击垮妖族,根本无需耍什么阴谋诡计的时刻,萧问又偷偷地潜入了西京。
西京由于地处天岚妖界西部,便避过了之前的几场大战,但是,做为一百九十三妖盟里排名靠前的镇西妖盟的根据地,它又必将会成为界神盟、正仙会联军的重点攻击对象。
这里的和平安宁终将结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在之前的那些会战中。天仙境界者很少参加战斗,但是随着局势的发展,妖族的处境越来越差,天仙境界者也渐渐出现在了战场上。
萧问还惦记着段常在乃是天仙境界,并且已经入了西京城主府供职,这样的情况下,他肯定早晚都会上战场。
刀剑无眼。神通更无眼,硬被推到战场上,段常在的命并不会比别人的命值钱。
萧问此来,最想做的还是问问段常在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想招让他不参战。
段家小院东南边的一株大树上,萧问拧开了千幻流光戒后藏在了里面。
以往的每一次他都是躺在这棵树里偷偷观察段燕,现在段常在根本不在家,萧问也只得重操旧业。再次藏身那棵树上,他心中也颇觉好笑,觉得和这棵树也算是相当有缘分了。
做为一个从来没真正谈过恋爱的人,萧问对男女的感情也有一定的憧憬,年青漂亮的姑娘也对他有一定的吸引力。
但是,自打道基觉醒踏上修行路以后,他的某些观念便一下改变。
他不知是从哪里在何时得来的结论,女人全都爱情至上,若是想和某个男人结为夫妻,便必然是想和那个男人过一辈子,想要得到那个男人的全部。
但是,他却是一个修行至上的人,就算有些憧憬爱情,但终究不可能为了男女感情放弃修行,哪怕是被较严重的影响也不行。
这便是他明知道段燕喜欢她,而他也挺待见段燕,始终未曾忘掉和段燕紧紧拥抱时的感觉,却一直没有迈出那一步的真正原因了。
在感情方面,他其实完全是一个新手。
此时正值清晨,段燕起得挺早,正在小院中就着水盆洗脸。
这个愈发成熟的姑娘弯腰之时身后的衣服自然绷紧,将她的臀部的优美线条很好地勾勒出来,虽是无意,却更具吸引力。
因为没打算出门,她的头发只是在头上松散地挽了个髻,不过完全看得出来,她的头发很黑很有弹性,而且多,那是身体健康的标致。一个患了相思病的女人,却偏偏能从单相思中找到幸福感,不仅没拖垮身体。反而身体极好,这也算是一个异数了,或者说她的心比较大?
头发既然挽了起来,她那圆润白皙的脖颈便尽显无遗,有几根碎发在那里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飘摇着,看得萧问心里直痒痒,真想过去帮她将那些碎发绑起来……
最后掬了一捧水洗了两下,段燕终于洗完了脸,直起身来,取过毛巾正要擦拭。
便在这时。她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是出着神停下了动作。
于是那些水渍便依然留在她那秀美的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脸颊上的水渍汇聚成珠,缓缓滚落,秀眉之下也隐隐泛着水光,有些眉毛被水沾在了一起,愈发让她那秀眉的走势显得清晰起来……
她的皮肤并不是白嫩吹弹可破的那种白,她根本没有那样的生活条件。但是也完全可以算得上白皙细腻。天生丽质这种词汇可不是瞎编出来的,不得不说。她的皮肤好和遗传有很大的关系。八成她那早早过世的娘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而她的两个哥哥也都算得上英俊,尤其是段常在。
此时的段燕就那么出神地站院中,就像是一朵带着晨露的娇艳花儿。
也不知过过了多久,她的嘴角微微抿起,竟是微笑了一下。于是她那温婉、坚强,并略带一丝愁苦的气质便被这微笑极大地冲淡,就像是面对着她最想见到的人。
那一刻,萧问的心都微微颤了一下。而后忽有所感。
紫气一闪而逝,而后紫魇的声音便在树冠里响起:“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萧问皱了皱眉,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规模战斗根本就用不着我。”
“那你可干的事也有很多,为何偏偏来这里?”
“人命关天,我不来这里来哪?”
“你的脸皮果然还是那么厚,被抓了现形都死不承认。”
“懒得跟你说。”萧问没好气道。
而后俩人俱是沉默下来。直到小院里的段燕回了屋。
紫魇忽道:“我倒有些纳闷,这姑娘姿色也算不俗,怎么现在还是独身一人?”
“你这才第二次跟我过来看吧,就看出她是独身一人来了?”萧问纳闷道。
紫魇不屑地冷哼一声。如果没有千幻流光戒,萧问一定能看到紫魇的目光中满是鄙视……
“你注意过她的走路姿势没有?”紫魇没好气道。
萧问一下明白过来紫魇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膜拜道:“还是你狠,我可不像你一样阅人无数。”
“你要真喜欢人家,为什么直接过去说?难道她是一个烈女?”
“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是不说这个了,这场战争你也跟着参加了很多次了,对现在的局势有没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紫魇问道。
“我是正仙会的,你也肯定要站在正仙会这边吧,难道你没感觉出来,兔前辈、林项他们并不想让事态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他们并不想灭掉整个妖族。”
“那又如何?你们正仙会只有那点人,终究挡不住界神盟的前进步伐,这时候再说这个早就晚了。”
“晚了吗?”萧问不死心地道。
“你又何必想那么多?你不就是因为看不过去才参战的?这一战之后,此界人类的地位终究会有所提高,你的目的还是达成了一部分的。”
“我在想,万一回头界神盟向正仙会下手怎么办?”
“你们正仙会的兔前辈和林项可明白着呢,他们又怎会不防着,真到决裂的时候,至少会有自保的能力。”紫魇对正仙会和此界的形势并不是那么关心,明显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不耐烦地道,“你就好好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就好了,别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已经死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放心!”萧问也没好气地道。
感觉到萧问真有些生气,紫魇也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可惜此时却有千幻流光戒挡着,不然的话,萧问一定可以看到紫魇现在的笑容却并非冷笑,而是颇有些戏谑意味在里面。
再接着俩人竟是躲在那树中看了整整一天,萧问也还罢了,毕竟是有目的的,但是紫魇也跟个没事的人一陪着他看就实在令人不解了。
但是萧问毕竟管不了紫魇,问了两句之后,紫魇全都以他自己的时间多的是,反正闲着也闲着给推搪了过去。
当天晚上,段常在并未回家,于是第二天萧问只能又去那里守着,顺道继续看段燕,也磨砺他自己那颗恋爱新手之心……
如此到了第三天,萧问仍然一无所获,紫魇却总算是看出了什么来。
紫魇终于是搞清楚了,不是萧问在单恋那姑娘,而是那姑娘更加喜欢他!
就从弄明白此事的一刻起,紫魇看萧问的眼神便有了些变化,而他自己的话也明显变少了。
直到第三天傍晚,眼看都要天黑了,紫魇终于是忍不住了,问道:“既然你喜欢她,她更喜欢你,你为什么不与去见她?岂不皆大欢喜?”
“我心向修行,不可能一直陪着她。”萧问实话实说。
紫魇却是了然地点了点头,竟似早就猜到了萧问的想法。
好一会之后,紫魇忽然道:“我私下里叫你傻子,可一点都没有叫冤你。”
萧问皱眉看了过去,等着紫魇进一步的解释。
“谁跟你说男欢女爱和修行就不能并存了?”
“……”
“你怎么知道那姑娘喜欢你就非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和她厮守一辈子?你钻进她脑子里看过吗?”
“……”
“我告诉你,她五年前如此,今天还如此,那么五十年后就依然如此。对她来说,是苦等一辈子好,还是在这一生中有过短暂的相守好?”
“但是,短暂相守之后,分开后她会更痛苦吧?”萧问终于能插上话了。
“我呸!如果相聚后,就算回头会分开,至少还有回忆留下,现在这样,她最后会留下什么?从头到尾都什么也没有!哪个更幸福?”
“……”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六十年和她的六十年价值是不一样的。”
“嗯?”
“你现在已是高阶大仙的境界,将来成为亚神都是有可能的,寿元在万年以上!但是,她现在却连道基都没有觉醒,活不了一百岁就会死了。人只有一辈子,就算还有下辈子,没了记忆,下辈子的她也不是她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畏缩六十年,只是你生命中的几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但是段燕耗费的却是整整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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