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星光 第4章暗芒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栗霓裳在阳光的沐浴下醒来，她揉了揉眼睛，有些不适应突然的光亮，立即缩进被子里，却不忘拿过放在旁边的手机。

    她看了眼时间，吐了吐舌，她好久没有在十一点半醒来了，自从进入娱乐圈后，工作就占用了她不少的时间，唯一空闲的时候是在那段低谷期，只是那时她满心都是恐惧、迷惘，常常眼睁睁地等着黑夜变白昼。

    昨天算是她这半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不对，应该是这三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了，三年前的那件事时常在她梦中上演，她都记不清多少次都从梦中哭醒了，甚至有时候她只能借助安眠药才能好好睡上一觉。

    她看着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共二十七通，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栗霓裳放下手机，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眼里也是说不清的茫然。

    她明明说过不再和顾延楠有交集的，却又恐惧他误解她，她知道顾延楠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是她的态度不够坚决才会这样。

    而且她有些不想承认直到他昨天突然的出现，她才明白不管他们之间半年前有多么不愉快，顾延楠一直在她的心上，未曾离去。

    可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是一个没有未来、没有资格幸福的人。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回拨，“顾延楠，你什么时候也玩起了死缠烂打的这一套了？我们已经结束了，这半年来的每一个小时每一个时刻每一分每一秒，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向前走的。”言下之意是顾延楠，你我只是过去式了。

    栗霓裳以为顾延楠听到她这番话暴跳如雷，却没有想到他只是是云淡风轻地问着，“你刚起床？”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地起伏，栗霓裳无法嗅出他的用意，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却还是很老实地回答，“是啊。”

    “难怪你一大早就说胡话，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

    闻言，栗霓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打算说点什么，便听到他说，“你今天下午有通告吗？”

    “没有。”说完，栗霓裳忍不住想咬自己的舌头，明明说了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为何还是在他面前那么诚实？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时，你会发现连简单的撒谎在他面前都做不到，因为会害怕他误解。

    而此时的栗霓裳脑子里满是郁闷和不解，在她纠结的时候听到他说，“那等会儿一起吃饭。”

    “不要~”她毫不犹豫地拒绝。

    女人说不要，一般便意味着要，而且她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顾延楠轻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宠溺，“xx区那边新开了一家重庆火锅店，我有同事去过，据说那边的味道挺正宗的。”

    听到那边有一些小动静，顾延楠无声窃笑，继续循循善诱道，“我有个同事说，它家的九宫格的味道也超级赞，吃过以后便不想再吃其它家的了，而且它家菜的种类也挺齐全的。”

    九宫格一直是栗霓裳最爱吃的，c市每一家有九宫格的火锅店，她基本上都去过了，甚至还特地跑去重庆、成都这两个城市去吃火锅。

    为此，顾延楠还特地给栗霓裳取了一个外号“九宫格女王”。

    顾延楠深深地知道栗霓裳对九宫格的热爱，更知道她此时此刻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却故作遗憾地说，“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

    栗霓裳此刻就像一个瘾君子，感觉已经被挑了起来，却找不到出口，她有些迫不及待又有些不满地说，“谁说我不想去了，免费的午餐，干嘛不去！是不是傻！”

    “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顾延楠在那边无声窃笑，声音却是再平常不过了。

    挂了电话，栗霓裳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她太没节操了，居然为了一点吃的就忘了之前自己说的话了。

    不过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吃的是最重要的，尤其在几乎被饿了一天一夜以后。

    自《晚风》开播后，这大半年来她的工作强度不断增加，吃饭睡觉时间都少得可怜，就像昨天她忙完通告已是凌晨三点半，卸妆、洗脸、洗澡又花去了很多时间，在她睡了三四个小时后，又起来赶飞机来参加昨晚的庆功宴，她除了喝了点饮品外，只在宴会上吃了一点甜点。

    许是饿极了，栗霓裳只花了二十分钟就把自己收拾利落了，然后她给顾延楠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已经弄好并准备出门了，去哪里吃？”

    顾延楠报了一个地址，栗霓裳沉思了片刻，决定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收线了。

    栗霓裳到的时候，发现顾延楠正在往火锅里下东西，她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毫不吝啬地夸赞他，“哎哟，顾总，你又是请客又是亲自担当店小二的角色，我真的不好意思啊~”

    顾延楠没有看她，语气却满是揶揄，“既然这么不好意思，要不然这一顿你请客吧？或者你少吃一点也可以~”

    栗霓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悦地嘟囔，“顾延楠，你个小气鬼！我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相信你说的话，以前学校对你的传闻真的是对的，你的话要是可信，母猪都能上树了！”说到后面，她忍不住撅起了嘴。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有多么吸引人，顾延楠心狠狠悸动了一下，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他故作无谓地把目光移向火锅，“快过来吃吧，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栗霓裳愤愤地坐下来，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她心里划过一丝暖意，语气有些忸怩，“你来很久了吗？”

    顾延楠点头，“你给我打电话后，我忙完一份文件就过来先点餐了，然后算了下你可能会到的时间，估摸你快到了的时候我才下的东西。”说完，他指了指桌上的菜品，“你看看还需不需要加点什么？”

    虽然栗霓裳没有明说，但是看着她纠结的表情，顾延楠还是叫来了服务员。

    栗霓裳点完几个菜，在服务员走后，她发现旁边某个人的脸色不太好看，眉宇间还有丝丝的嫌弃。

    她吐吐舌，“鸭血、牛百叶、鱿鱼真的很好吃嘛，而且我最近迷上了香肠，你也可以试试新口味啊，不要总局限于之前的那几样。”

    顾延楠对吃的虽然挑剔，但是他骨子里又有一股懒劲，或者说偏执，他养成一种习惯后，便再也不会轻易改了。

    见顾延楠还是不理自己，栗霓裳撇撇嘴，看着翻滚的火锅，果断地伸出筷子，结果还没有碰到心心念念的牛肉丸，手上就挨了一下，她吓得手抖了一下，还有汤汁溅了出来，不过很幸运的只弄到了手上。

    她用纸巾擦完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却很平淡地回视着她，“你胃本来就不好，空腹不要吃辛辣的东西，先喝完汤暖暖胃。”说完还很自然地给她盛了一碗清汤。

    按理说吃火锅时，不应该再单点汤汁，但是顾延楠考虑到栗霓裳肠胃不好，再加上与火锅店还算相熟，他便要了一碗清汤。

    栗霓裳是个无辣不欢的人，喝着碗里的清汤，眼睛却不停地瞥向正在逐渐沸腾的九宫格。

    她正喝着汤，脑袋上就挨了一记，弄得她呛得不停打喷嚏，她侧过身白了一眼“始作俑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噎住的原因，她的眼里有泪珠打转，显得有些楚楚可怜，顾延楠的心蓦地一软，用手轻抚她的发，“吃饭的时候不要一心二用，你再这么调皮，信不信我让你看着我吃？”

    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语气也有些严肃，栗霓裳意识到可能他是认真的，瞪了他一眼，乖乖地喝着清汤。

    见她这么乖顺，他的动作更加轻柔了，语气也异常温柔，“喝完这个，你想吃多少我都不会介意的。”

    闻言，栗霓裳之前的委屈瞬间消失殆尽了，她淡淡地说，“知道了。”

    顾延楠的胃口一到这个季节就不太好，他吃了些许后，便放下筷子，目光四处游荡，最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印象中的黑长直已经变成了黑长卷，但是她的穿着没有怎么变，一套简约的黑色休闲套装，简约却又不失韵味。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栗霓裳有些不自然，“看够了没有啊？”

    “当然没有，看一辈子都不嫌多。”顾延楠暗自腹诽，没有回话，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顾延楠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手却指向她面前装满垃圾的碟子，语气满是戏谑，“我让你随意吃，你还真是不客气，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小猪儿~”

    说完，他还无奈地摇了摇头，“还好我没找你去吃自助餐，不然我们肯定要亏死。”

    自助餐一般是两个小时，而他们两个已经吃了三个多小时了，超过了时间是要额外付钱的。

    栗霓裳夹了一块鸭血放在嘴里，吃完才缓缓地说，“原来赫赫有名的顾总私底下是这么抠门的人儿啊，既然你舍不得掏腰包，那我来吧。”

    说完，她眨眨眼，然后拿出钱包，头向门外偏，一副要叫服务员买单的样子。

    这样的她有点稚气未脱，还有点傻乎乎的，但他居然觉得十分可爱。

    他一只手摸摸下巴，另一只手抓住她的，眼里满是促狭，“是啊。现在栗大明星已然成为一个富婆了，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钱，但是鄙人实在不习惯女人付账。”

    栗霓裳最爱的就是他这幅痞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想感叹他的体贴，但是转念一想，某人一向素行不良，半年前“unique”拍广告，他都可以被拍到和女模特的“不雅照”，前天晚上她在参加的一个活动时又看到他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栗霓裳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她拍开他的手，冷哼了声，“我不是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大方。”

    顾延楠云淡风轻地回她，“未必你和蒋闫西或者其他男人一起也喜欢这样自己掏腰包？女人有时候柔顺一点会招人爱一些。”

    栗霓裳瞪了他一眼，“顾总还真有经验。”

    说完，别开眼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