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星光 第三十三章

    栗梦雨嫣然一笑，“就是同桌吖。”只是这笑十分苦涩，不想承认刚才听到他这样解释的时候，心里失落难当。

    “姐，你是不是喜欢他？”

    栗梦雨沉默了许久，半晌，才缓缓点头，“他在我心目中和其他男生不一样。”

    “姐，我支持你把他追到手。”

    似是被栗霓裳那句鼓励的话语感染了，栗梦雨面对许孟津渐渐变得大胆了些许，两人说话的次数也许是巨多。

    晚上回家依然是三人行。

    起初，栗梦雨还觉得没什么，渐渐就觉得栗霓裳在很多余，甚至感觉到一丝奇怪。

    她和许孟津可以称之为朋友，按理说应该是话题比较多，但是每天晚上一起回家时，他总是沉默寡言。

    栗梦雨怎么都猜不到他的想法，但决定了让栗霓裳晚上都不要再来接她了。

    于是她一回家便和栗霓裳提这个事情，没想到平常有些黏人的妹妹这次没有多问一句话，立即点头了。

    栗梦雨伸手抱住了她，用手轻抚她的发，“妹妹，真乖。”

    栗霓裳没有再在晚自习过后来等栗梦雨了，原本的三人行变成了两人行。

    但是却没有栗梦雨预期的效果。

    两人行的气氛竟然比三人行更加糟糕。

    许孟津虽然不像三人行时那样沉默寡言，但是他每次回答她的话时反应总是慢了半拍。

    这还不是最让栗梦雨郁闷的，大约半个月后，她正在解一道数学解析几何题，旁边传来了一张纸条。

    这次的字体仍旧很娟秀，但是栗梦雨整个人犹如坠入了冰窖，从头冷到脚。

    “抱歉，以后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栗梦雨整个人呆了很久，片刻后，她才颤着手提笔问，“为什么？”

    很快，许孟津又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我家人说要来接我。”

    那是高二下学期的事情，从那以后一直到高中毕业，他们两人虽然仍旧讲话、做朋友，但是栗梦雨心里总是有一抹忧伤。

    栗梦雨每天看着高考倒计时的牌子，心里就把她和许孟津相处的日子也随之减一天。

    栗梦雨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却在l大学校园里看到了许孟津。

    那一刻，栗梦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照亮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她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悸动，故作坦然随意地走向他，然后笑着打招呼，“hi.”

    看到她，许孟津似乎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了，“好久不见。”

    然后淡淡地问，“一起去吃个午饭？”

    重逢对于栗梦雨而言，可谓是多了一个机会。

    栗梦雨丝毫没有压抑自己的感情，她总是会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许孟津身上。

    许孟津对她仍然是淡淡的、若即若离的，但是她的热情却丝毫没有减退。

    终于，栗梦雨忍受不住单恋了，她鼓起勇气去表白，最终被拒绝了。

    栗梦雨强忍住心里的痛楚问，“为什么？”

    许孟津轻叹，“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不想伤害栗梦雨，因为她是真的对他很好，还因为如果她伤心了，有一个人也不会开心的。

    聪明的女子在表白失败后，都会自觉离开。

    但是此时羞愤、悲愤交加的栗梦雨冷声问，“为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了。”许孟津无奈地说。

    “是谁？”

    这次许孟津没有回答她而是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关于许孟津喜欢的是谁这个问题，栗梦雨在某天晚上得知了。

    那个人居然是她的亲妹妹栗霓裳。

    那是七夕的前夜，栗梦雨因为前几天被许孟津拒绝了，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也没有出门。

    栗霓裳见她一直这样，便过来询问她。

    栗梦雨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缓缓地讲诉她和许孟津重逢后的事情。

    听她说完告白被拒，栗霓裳握紧了拳头，哼了声，“许孟津这个王八蛋、魂淡一点眼光都没有，居然错过了我姐姐这么好的人。”

    栗梦雨本来还有些忧伤、郁闷，但是在听到栗霓裳那么幼稚又暖心的话，她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她将目光投向窗外，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空，此时在她的眼里竟然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接到许孟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从许孟津不着调的话语、混乱的逻辑思维，栗梦雨不难知道他喝了酒。

    再加上他所在的地方非常嘈杂，即使戴上了耳机，在寂静异常的房间里，她仍然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

    栗梦雨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勾勒出他喝醉酒，醉眼朦胧地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酒杯的样子。

    仅仅这样，心里竟然流露出一丝酸楚。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语气里仍然夹杂着一抹异样，“你在哪里？”

    喝醉酒的他口齿不如平常清楚伶俐，他说了七八次，她才弄清楚他在的地方。

    其实，栗家是有门禁的，栗梦雨在出门之前特地去了栗霓裳还有爸爸的房间门口，待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里面的丝毫动静。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然后轻轻地关上门出去。

    栗梦雨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一直都给人一种乖乖女的形象，像这样深夜突然地跑出去却是第一次。

    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生。

    爱情果然让人疯狂。

    一些爱情规则都可以因为这而突破、改变。

    栗梦雨去酒吧的日子可谓是屈指可数，而且她很讨厌那种氛围。

    又吵又闷，最主要的是还会有刺骨的烟味。

    栗梦雨皱着眉，捂着嘴巴一直往前走，视那些试图和她打招呼的人若无睹。

    终于，她在吧台找到了趴着的许孟津。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许孟津。”

    原本闭着眼休息的许孟津，缓缓地睁开眼睛，但眼里蕴着毫不掩饰的酒意，还有一丝温柔。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迷惘。

    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

    他缓缓地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颊，面露温柔，嘴角勾着愉悦的弧度，“你终于来了。”

    栗梦雨有些惊讶他突然亲昵的行为，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我...不...放心...你。”

    许孟津这次直接笑出声了，“我没事阿。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栗梦雨被他“回家”两个字狠狠击中了心窝，她整个人呆了很久，才回过神，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好的，我...们....回家。”

    许孟津虽然醉了，但是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他清楚地和酒吧代驾的人员说了地址。

    栗梦雨跟着许孟津回到家，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在了床上，刚想起步下楼给他煮点醒酒汤，却被他拉住了手腕，语气有一抹不自觉的哀伤，“不要走。”

    栗梦雨轻叹，“我不走。”

    说完，很大胆地做出了平常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她伸手贪婪地抚摸他的脸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眷念和爱慕。

    许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许孟津伸手用劲一拉，使她跌倒在自己的身上。

    栗梦雨第一次和男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而且那个人还是她自己最爱的人，脸红得犹如成熟的红石榴，心脏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那心跳的频率，仿佛此时已经不是她了。

    她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些明了，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欣喜。

    他是她爱的人，把自己留给他不算亏。

    只是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发展，甚至让她整个人犹如沉溺在一池子的冰水里，从头冷到脚。

    在栗梦雨还在不好意思的时候，许孟津缓缓地用手抬起她的头，然后用唇狠狠地覆上她的唇。

    许孟津吻地非常凶狠，像似一定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不知道，吻了多久，许孟津才放开她的唇，然后用手环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发梢上，语气近乎呢喃，“栗霓裳...我真的好喜欢你。”

    “栗霓裳，不要不理我。”

    “栗霓裳，我不是不想喜欢你姐姐，我也不想伤害她，可是除了你以外，我发现我真的无法对任何动心了。”

    “栗霓裳，你不要走，好不好？”

    “......”

    每听一句，栗梦雨整个人的心就更跌了几分，一直跌倒谷底。

    栗梦雨想哭，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的声音，整个人犹如被人下了定身术，迟迟不能动弹。

    半晌，栗梦雨冲到厕所，打开喷头，人冷水冲刷自己的身体，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