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们去昭阳城!”陈夜行挥刀斩杀了一个装死,试图突袭自己的东瀛武士,然后淡定地用敌人的衣衫抹去刀上的鲜血。
反正也已经到达了浅水滩附近,刘启超自然也要下船登岸,于是伸手招呼着两大势力的弟子,开始下船登陆,在陈夜行的带领下,朝着昭阳城行进。一路上刘启超并没有领略到淮南水乡的风情,目光所到之处,竟是浓烟滚滚,村落化为灰烬焦炭,没有一丝生机。
刘启超眉头越皱越紧,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这些都是东瀛人干的?”
感受到刘启超话语里的阴冷,陈夜行却回答了一个极为不同的答案:“并不是,这些都是我们陈家人干得!”
“嗯?”仅仅是迟疑了片刻,刘启超很快便想到了答案,“你的意思是坚壁清野?”
“是的,城外的那些村镇会给东瀛人带来粮食和隐匿的地点,不如直接把人和财物迁走,然后付之一炬!一了百了!”陈夜行淡淡地说道。
刘启超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古来战争皆是如此,为了防止城外的物资为敌所用,或者担心敌人占据那些房屋打持久战,往往都会在战前将那些房屋拆毁或者直接付之一炬,而人和财物则是弄进城中。这在战争年间,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术士间的厮杀,也并不逊色于小型战争。坚壁清野也不算什么。
只是气氛一度变得非常压抑,沐水心多次想要劝慰刘启超,却最终还是没能开口。牛忠深和任天素这两个术道宿老,显然见识过类似的场景,除了脸色略微白了点,便没有其他反应了。这支队伍很快便在陈夜行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雄伟的城池之前。这座城池至少已经修筑了数百年,保存完好的城墙高大五六丈,上面修筑着宽阔可容四马并行的马道。墙体是由糯米汁混合着灰浆砌就而成,其中还有一些术道里流传的特殊材料,使得城墙异常坚固,坚不可摧。完好整齐的垛口和箭塔后,隐藏着三四十道杀机,在自己一行人出现的时候,那些杀机便锁定了这里。即使陈夜行对着城头打了个手势,杀机也只是微微收敛,并没有完全撤去。
昭阳城外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在没有吊桥接应的情况下,若是强行渡河,恐怕大概率会被城头的弓箭手给射成筛子。在陈夜行接近护城河前,陈夜行掏出一枚令牌,让城头的长老看清,然后又念了一串话,应该是防止奸细伪装潜入的密令吧。在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守在城门的陈家长老总算是确信下面来人的身份,然后下令陈家弟子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诸位,进城之后不要奔跑,现在情况特殊,还请不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陈夜行语气诚恳地说道。
刘启超点头表示理解,现在毕竟是陈家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小心点也是正常的事情。
伴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吊桥缓缓地降下,紧接着两扇沉重的大门也缓缓地打开。守门的长老和一众陈家精锐弟子,正在城门里等待着。
“诸位,还请缓步慢行,不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刘启超清了清喉咙,朗声道。
两大势力的弟子自然是齐声应和,刘启超满意地点点头,在陈夜行的带领下,朝着城门走去。
“轮回殿和真泽宫的道友,在下陈守义,在此恭候诸位多时了。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诸位能在陈家为难之时相助,便是陈家永远的朋友。此次劫难之后,陈家必有重金相谢!”
那名守在城门的长老,双手抱拳朗声道。
此时刘启超看向牛忠深和任天素,毕竟他虽说和真泽宫关系不错,也没有好到可以代替他们发言。正如陈夜行所说,为了避免不必要发生的麻烦,他决定先看看牛忠深他们的态度。牛忠深自然是不会为难刘启超,而任天素资历不高,他知道刘启超迟早是沐天岚的女婿,自然也不愿意说些什么。见到他们没有反对,刘启超便开口说道:“陈长老言重了,东瀛贼寇入侵我华夏,犯下滔天罪行,实乃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淮南陈家与我轮回殿、真泽宫素来交好,道友有难,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陈守义哈哈一笑,伸手招呼刘启超他们入城,说道:“几位请先进城,让夜行带领你们去驿馆休息,我已经派遣弟子去通知家主他们了。想来他们也应该知道了。”
刘启超拱手道:“辛苦了!”
“唉,是你们辛苦了!”陈守义让陈夜行带着刘启超和两大势力的弟子去驿馆休息,一直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陈守义原本还笑容满脸,可待到众人离开之后,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独自一人来到城楼的休息室里,对着某个阴暗处说道:“除了轮回殿、真泽宫,今天还有宗派势力来我昭阳城么?”
阴暗处明明没有什么人影,可是却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启禀长老,原本有三支队伍今天应该到达昭阳城,可是除了轮回殿、真泽宫的这一支,其他的都没有了消息。拳宗已经可以确认被灭,剩下的青玉门恐怕也……”
“这是东瀛术道在向我们示威啊!”陈守义声音低沉地说道:“任何敢于救援陈家的人,就会毫无区别的屠杀么?”
暗处的人影却没有吱声,他默默地等待着陈守义的指示。
陈守义沉默了片刻,而休息室里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压抑和沉闷。
“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得不请示一下家主了,不能任由那些矮子再继续嚣张下去了!”陈守义最终还是决定上报家主,这件事瞒不住,也绝对不能瞒。
“是,长老!”暗处的人影渐渐消失在原地,然后便没有了动静。
缓缓走出休息室的陈守义,望着城外浓烟滚滚的村镇,又看了看城内最高的那座建筑,紧紧皱着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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