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姜白高坐龙椅之上,道:“我意已决。”
所有轩朝皇子都在场,除了姜凯云,其他人无一例外,都觉得这桩婚事十分不妥。
可看着姜白那坚定的面色,纷纷闭口不言。
姜凯云不解地看向姜启盛,道:“大哥,你到底为何一再阻止,我和独孤昭月的婚事?”
姜启盛掀开自己的披风,露出空荡荡的右臂,道:“这就是原因。”
姜白嘴角抽搐了一下,纠结又为难地看了姜凯云一眼,还是沉声道:“婚书已经送出,此事已成定局。”
“父皇!”
姜启盛急切之下,不禁大喊了一声。
众皇子的目光,齐刷刷朝他投去。
他看着姜凯云,苦口婆心劝解道:“独孤昭月是个非常危险的女人,我的断臂和独眼,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既不肯当场签下休战契约,一定是另有所图。更何况,送婚书之时,她就敢出言威胁凯云性命,若真的成婚,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姜凯云不乐意了,十分肯定道:“父皇,姑娘家闹小脾气也是有的,她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沉默。
诺大的大殿,一时间鸦雀无声。
虽然其他皇子没有见过独孤昭月,但也清楚,能从一无所有的亡国公主,变成如今使各方势力忌惮的落冥渊女王,她一言一行的背后,绝不止小姑娘闹脾气这样简单。
四皇子姜远安也是觉得十分不妥,开口道:“是啊,父皇,大哥说的没错。八弟就是被萧山潼所杀,如今尸骨未寒。轩朝与落冥渊自建国之时就积怨已深,单凭一桩婚事,难保和平啊!”
姜启盛向他投去感激一瞥,转而注视着龙座之上的姜白,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可姜白依旧不为所动。
五皇子姜沐凡抱拳躬身,道:“父皇,六弟心思单纯,若真的娶了居心叵测又毒如蛇蝎的独孤昭月,大哥和八弟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啊!”
二皇子姜风明也长叹一口气,道:“父皇,儿臣也知道您另有筹谋,但若让六弟以身犯险,也实在不妥。”
姜启盛抱拳躬身,道:“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二皇子姜风明,四皇子姜远安,五皇子姜沐凡,一齐抱拳躬身,异口同声道:“儿臣斗胆,请父皇收回成命。”
三皇子见其他人都出言劝诫,眼珠骨碌一转,也依葫芦画瓢,抱拳躬身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姜凯云看着他们,无奈又着急,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独孤昭月啊!你们怎么都不让我娶她?”
姜白看着一言不发的七皇子姜南星,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姜南星看了姜凯云一眼。
确实,如其他人所说,独孤昭月居心叵测,极大可能会对姜凯云不利,虽然他这个人不怎么聪明,但也是皇子,是自己坐上皇位的绊脚石,若独孤昭月能出手除掉他,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
母妃得知姜云霆死讯之时,变得神智不清,举止疯癫,他食不下咽,是六哥亲自来送吃食,安慰他。
姜南星深吸了一口气,道:“各位哥哥说的没错,独孤昭月太过危险,儿臣也不赞同这桩婚事。”
除了姜凯云,其他皇子无一例外,全都认为迎娶独孤昭月这步棋,实在太过冒险。
看着众皇子齐刷刷低下的脑袋,姜白没有发怒,却也没有收回成命的打算。
姜白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出去吧。”
“啊?父皇.............”
“父皇,三思啊!”
“可是..............”
姜白伸出一只手,打断他们,道:“启盛,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其他皇子就算再不赞成,见姜白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多言,纷纷唉声叹气,走出殿门。
大殿之上,只剩姜启盛和姜白两人。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姜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想姜启盛先开了口。
“儿臣明白的,父皇选六弟迎娶独孤昭月,也是为了保住我的太子之位。”
姜白看着他,道:“我叫你留下,并不是说这个...............”
姜启盛自顾自道:“大家都说,所有兄弟个个聪慧,有勇有谋,文武双全。只有六弟是兄弟之中最不思进取的。只有他娶了权势滔天的独孤昭月,才不会威胁我的太子之位。父皇,我虽然复生,但也失去了一只眼睛,和右臂,流言蜚语如何评价儿臣,儿臣心里明白。若不是您力排众议,儿臣不可能坐得住太子之位。”
“我答应过你母亲,就算如今她不在了,我也不能食言。”
姜启盛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像一记重拳打在姜白的心间。
“让六弟迎娶独孤昭月也好,说要与落冥渊和平共处也罢,这其中,也有萧山潼亲生父亲的意思吧?”
姜白皱眉,道:“你............你怎知此事?”
“那天,风鹤归一看见轩朝大军,就说是萧山潼亲生父亲引他前来。萧父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帮助轩朝,拿到风鹤归的脑袋,好让六弟迎娶独孤昭月,和平共处。”
姜白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道:“原来,你都明白。”
“是,这些儿臣都想到了,只是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为何您会向一向不容水火的落冥渊提出和平共处,萧山潼的父亲,为何也会暗地帮您达到这目的,若是为了彩灵石之源,嫁来轩朝的独孤昭月,一定会提前做后手准备,我们想打探出来,简直难于登天。不止是皇子们,大臣也极力反对,可您却一意孤行,父皇.............您能告诉儿臣,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自许愿复生自己以来,短短几年的时间仿佛在姜白身上加速了一般,他面上如今已找不出,当年的一丝影子。
他身形佝偻,鬓边霜白,面上被残酷的时间,刻下一道道无法消除的褶皱。
听到姜启盛的话,他眉间愁色更深,干脆闭上双眼,不再去看他。
姜白脑袋有气无力地,靠在龙椅背上,道:“在独孤昭月签下休战契约之前,一定要保护好凯云的安全,若她一日没签下,那便一日不能放松警惕,就算是婚宴当日,也一样不能草率。启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
姜启盛沉声道:“落冥渊和轩朝和平相处之事,是在萧山潼亲生父亲之事出现后,您才提出的。这样看来,这就是萧父向您提议的吧?”
姜白面上毫无波澜,看不出情绪变化,可声音却比方才更低沉了些。
“启盛,你确实很聪明。但你要明白,我单单留下你,是为了嘱咐你保护好凯云,而不是为了其他的。”
姜启盛知道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劝不回来了,只能默默地听着。
“是,父皇。”
姜白一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边挥手道:“去吧。”
...............
姜启盛一回到东宫,除了安排人,全天保护姜凯云外,还下达了一条奇怪的命令。
“去查,一定要把萧山潼亲生父亲的身份给查出来!”
而落冥渊皇城内,独孤昭月等人也就轩朝,落冥渊联姻之事,商讨了良久。
谈话间,一个令姜启盛防不胜防的阴谋,已经形成。
很快,轩朝接亲的日子就到了。
虽然是接亲,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但却处处透露着一阵肃杀气息。
姜凯云身穿大红新郎服,坐在马背上,望着落冥渊皇城,满面春风。
人山人海的接亲,和送亲队伍。
而只有他是这场婚宴,唯一真心高兴的人。
姜凯云身边,十二大内高手齐聚,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蓄势待发。
身着大红嫁衣,披着盖头的独孤昭月,在众婢女的簇拥下,踏上了花轿。
“等等!”
姜启盛盯着她,竟然准备伸手去掀开她的盖头。
萧山潼一个箭步冲上来,捏住他的手腕,喝道:“盖头,现在不能掀!”
姜启盛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道:“确实,落冥渊民间有说法,送入洞房才能掀盖头,不然不吉利。但入乡随俗,轩朝的规矩,就是要上轿前掀盖头。”
姜凯云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不解道:“轩朝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我怎么都没听..............”
姜启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住口。”
萧山潼看着姜启盛,冷笑了一声,道:“必须在上轿子之前掀盖头?亏你这种谎话也编的出来,什么轩朝的规矩,你不过是担心我们故技重施,害怕站在这里的不是昭月罢了。”
姜启盛也不装了,索性大大方方承认,道:“是又如何?今天你掀也得掀,不掀也得掀!”
说罢,他便伸手朝盖头抓去。
江寒砚怒斥道:“你敢!”
百里辰龙,孙寅虎,赵丑牛飞身上前,虽然没有露出兵器,但却是一副,随时会发起攻势的样子。
双方剑拔弩张,似乎下一秒,这接亲和送亲的队伍就会打起来。
“哈哈哈哈--------”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一阵轻灵的笑声,冷不丁从红盖头下传来,让这本就沉重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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