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蓉在胭脂铺里细心挑着脂粉,今年新出的桃花香粉最近很流行,她多日不见的相公闫昊天也喜欢,说闻着香,她打算多买一些,等闫昊天办事回来搽上讨他喜欢,另外拿些回去送妹妹连楚梦。
见姨母在门外张望,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进来?”
刘姨母先是摇了摇头,道:“奇了怪了,我看到一位公子,长得好像隐月阁里那位,刚从胭脂铺出去,就在我们进来前。”
连月蓉笑,“姨母你眼花了,怎么可能,那是个公子,隐月阁那位是女子,不过是个长得几分像而已,世上相像的人多着。她被大哥禁足,三月不得出阁一步,竹林外还有护卫把守,插上翅膀也飞不出来。”
说着回身继续挑脂粉,又想,一个公子怎么会来脂粉铺?当真奇怪,莫不是姨母眼花。
两人买好胭脂离去,而胭脂铺里另一个角落,背对着人站立的两个女子,一个正是暗香楼的妈妈香姨,她身边那位水绿衣裙戴着薄面纱的就是柳凝烟。
“姑娘,刚才那两位,一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一位是护国夫人的妹妹。”香姨道。
“刚才那个进来买油膏的公子,你看清她的脸了吗?是不是那日在暗香楼赎走溪瑶的人?”柳凝烟面纱下的脸面无表情,她知道,连月蓉两人说的隐月阁那位,想必指的是玉凌洛。
“看清楚了,虽然衣着和肤色都有些不一样,不过眼睛鼻子在那里,一样的没错。”
柳凝烟身后跟着香姨出了胭脂铺,在街边招来一个给人跑路的小孩,给他一两银子,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话。
小孩拿着银子高高兴兴跑走了。
连月蓉与刘姨母买齐东西,坐轿子回将军府,刚到东侧门,见个小鬼与门卫通报什么,连月蓉叫住正要离开的小鬼,问他通报些什么。
小鬼撞上贵气逼人的连月蓉,往后退几步,神色慌张地说有人给他两银子,让他来将军府通报三小姐出府了,这会儿还在外面。
连月蓉听罢面露惊诧,她与同样惊诧的姨母对视一眼,“谁让你来说的?”
小鬼慌慌张张道:“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我看不见她的脸。”说着就跑了。
连月蓉管不得那么多,想起在胭脂铺见到那个相像的人,这么一想,确实身形有几分相似,她和刘姨母两人急慌慌往门里走去。
连云焕在城外军营还未回来,这事情慢不得,连月蓉边走边叫上护卫道:“去营里通报将军,让他马上回府,说三小姐擅自出府了。”
连月蓉吩咐下后和刘姨母往隐月阁赶去,她们要在玉凌洛回去之前赶到,捉她个正着。
这次,看她有什么好狡辩,一定要赶她出将军府才行。
一行人往隐月阁行去,声势浩大进了院门。
刘姨母大声叫道:“喊三姑娘出来,一分钟内不出来,护卫搜屋。”
在庭院里照料蔷薇枝苗的碧婆婆被来的人惊了一惊,手中扎到蔷薇刺。她往小姐的主屋望去,心里忐忑,全府上下只有她知道玉凌洛出府去了,去了一上午也不知道回来没有。其他人是怎么知道小姐出府?难道她在府外被人撞上了?这么不小心!
冬儿见着刘姨母心慌,过去她毒打她的影子还在,走出来低垂着头道:“三,三小姐在屋里练字,不许人打扰。”小姐是这么跟她说的。
“练字?哼,我看她根本掩人耳目,让她搬到这鬼地方还真是方便她溜出府”刘姨母一把推开冬儿,领着几个护卫往玉凌洛的屋门走去。
还不等护卫在门外叫人,刘姨母已经迫不及待推开门,还没看清屋里有没有人,眼前一黑,墨水从屋里飞溅出来,泼了她从头到脚!
刘姨母身边的连月蓉也没幸免,那新作的薄荷绿裙裳,被墨一染,就像撇脚的画师画的山水画。
只听得隐月阁中传出两声尖叫。
屋里挂起一圈的白宣纸,玉凌洛挥着巨大的紫毫毛笔立在屋子中间,看见直尖叫的姨母和连月蓉,忍着笑道:“哎呀,实在抱歉,我说了练字不许人打扰呢,就是怕脏了人!”
她又朝门外叫道:“冬儿!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怎么不跟姨母和大小姐说清楚!”
冬儿想笑却又笑不得,刘姨母一脸一身的墨汁,滑稽得就像从炭坑里爬出来,让人好不痛快。
冬儿语气委屈地道:“冬儿说了的,姨母和大小姐非要进去……”
刘姨母和连月蓉已是气急败坏,怎么可能,明明有人通报玉凌洛出了府,她脚程再快也没她们回来得快,难道被人耍了?还是玉凌洛有飞天遁地之术?
“你……”刘姨母是气急攻心了,提着裙子走进屋子里,挥手就要给玉凌洛一巴掌。
玉凌洛敏捷地闪过身,刘姨母没站稳,人噗通跌倒地上,索性趴在地上开始哎哟哎哟哭叫起来,“我的腰哟……哎哟,我的腰断咯……三姑娘好狠心,用墨水泼我,还推我哟……我的腰哟,断咯……”
玉凌洛被刘姨母的演技震惊了,挑起眉毛惊得哑口无言,刘姨母要活在现代绝对可以去奥斯卡领最佳女主角,哦不,最佳女配角,女主角已经被二小姐连楚梦领了。
连月蓉忙上去扶刘姨母,回头脸色不好地对护卫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来!让人再去看将军回府没有,今日三小姐这般过分,定要家法处置!”
在庭院中的碧婆婆,从蔷薇枝苗中站起来,手中已经摸出几片银镖。
玉凌洛看到碧婆婆要出镖,忙给她使了眼色让她不要出手。
“慢着!”玉凌洛出声制止护卫,“去请大夫怎么来的及,姨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愧疚死了。冬儿,给我拿毛巾来,我亲自给姨母正骨。”
连月蓉抬眼怒道:“你是什么,没有一点行医经验,要给姨母正骨?!”她知道姨母只是作势要嫁祸玉凌洛,不是真的散了腰。
玉凌洛眼中闪过寒光,瞪向连月蓉道:“大姐你还别说,我确实有行医经验,小时候跑江湖卖艺多少学了点,在没进府之前给多人正过骨,效果都很好,试一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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