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不肯拿出药方,态度也愈发不耐烦,终于不客气地对时舟下了逐客令,“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时大夫请回吧,我们就不耽误时大夫时间了。”
这就是摆明了不愿意搭理时舟。
时舟只能说:“夫人,常娘子现在看似无碍,但体内伤身的东西越攒越多,这也是常娘子一直说胎儿不肯动的原因。若是她的身子再坏下去,生产之日,就是一尸两命之时”
时舟话未说完,海氏已经气得一下站了起来,“时大夫,请慎言!”
海氏伸手指着门,不客气的说:“我念你初次登门,又是好心送小婵回来,对你好声好气,但你仗着大夫的身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我儿媳和孙儿都好好的,你竟然敢胡言乱语,我看,外头的传言都是你故意放出来唬人的把戏!”
时舟:“”
她确实是想过当街演双簧,但是杀猪匠家小儿子的事纯属意外啊!
海氏都直接撵人了,时舟也不好再待下去,只是临走前还是不死心,“夫人”
海氏终于卸下了得体的面孔,“时大夫,慢走不送!”
海氏从来没这样赶走客人,但是今天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身为一个大夫,竟然敢诅咒她儿媳一尸两命,她都想撕烂时舟的嘴!
海氏说着,从厨房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大包药,往时舟面前一扔,“把你的药拿回去自己喝吧,药钱我权当丢了!”
时舟是被海氏赶走的。
她抱着药,用树枝扒拉着路上的药渣,辨别着其中的药物成份,“当归,白芍这是熟地、三穹,四物汤里哪来的附子?”
她正要看仔细,身后有人突然问她:“你谁啊?为什么要翻别人家的药渣?”
海大鸿挑着担子,疑惑地看着时舟,一脸戒备。
这药渣是他娘给小婵熬的药渣,一般人谁会翻人家倒在路口的药渣?
这人是谁?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时舟抬头,就看到一个身高体壮肌肉发达的挑夫站在他后面。
时舟的视线落在他挑着的货物上,和善一笑,“你是常娘子的夫婿海大鸿海大哥吧?”
海大鸿一愣,“你认识我娘子?”
时舟站起来,“我是前面半山医馆的大夫时舟,常娘子到我那边看过诊。”
海大鸿立刻说:“我娘子跟我提过,还说你给她开了药。只是,您现在这是”
时舟便把常小婵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从药渣配料成份看,应该是改变女子身体状态的药物,直白点说,这是大家常说便于怀孕的偏方。”
“只不过,这种调理的药方只能在新嫁娘未怀孕时服用,已经有身孕的孕妇,胎儿性别已经确定,服药不会生儿子,只会对危害到孕妇的身体和胎儿成长。”
海氏说她想赚钱,不算污蔑她,她确实想赚钱啊,只是时舟不会无中生有,更不会拿患者的命当儿戏。
自己的话传到了,身为大夫的责任尽到了,至于其他,全看他们自己怎么做了。
海大鸿看着时舟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发慌,赶紧挑着担子回家。
海氏还在教训常小婵乱服药,看到儿子进门,立刻换上笑脸,“大鸿回来了?今儿辛苦了。”
“母亲,娘子,刚刚家里是不是来了大夫?是小婵身体不适?”
海大鸿问候过海氏,急忙走到常小婵身边,一脸担心。
海大鸿虽然看起来是个莽夫,但他十分疼惜常小婵,他一个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真是捡了漏才娶到了这样的大美人。
海氏看着小夫妻感情和睦也是高兴的,但她觉得夫妇感情再好,也得有分寸。
“那大夫就是个骗子,娘在家照顾小婵,哪里伺候的不好?”海氏没好气地说:“那大夫空有虚名,年纪轻轻的,满嘴胡话,我没打她出去是客气的!”
海大鸿问常小婵,“你身体可有不适?肚子痛吗?可有哪里疼?”
其实他看常小婵除了瘦外,脸色看着还很红润,他也信得过亲娘照顾小婵。
只是常小婵当着婆母的面,哪里敢说自己不舒服?说不舒服,不就是说婆母照顾的不好?
常小婵摇摇头:“我哪里都不疼”
海大鸿的手抚到常小婵的肚子上,肚子里的孩子隔着肚皮按到了他的手,海大鸿顿时惊喜地上说:“娘子,孩子在动!”
海氏顿时高兴地说:“这么调皮,肯定是儿子!”
常小婵抿着唇没吭声,孩子已经很长时间没动了,是时大夫给她熬了药服下后,才动的。
时大夫说,胎儿现在的活跃是暂时的,如果长期下去
常小婵不敢想,她要等婆母不在的时候,跟大鸿说这件事。
时舟走到路口,就看到傻子抱着狗崽等在那边,时舟诧异:“咦?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傻子撅嘴,“回。”
说着,他把脑袋低下来,凑到时舟面前,时舟明白了,这是让她摸脑袋呢。
时舟摸摸他的脑袋,“行,回了!”
刘家村面朝大游山,有十多户人家,海家在这一排的第五家。
两人路过第二家的时候,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一个农妇匆忙跑了出来,边跑边叫喊,“来人啊,救命啊,我儿媳妇大出血啦!叫产婆,叫大夫救人啊!”
时舟赶紧冲了过去,边跑边对瘫在地上的妇人说:“我是半山医馆的大夫时舟,产妇在哪?”
“时大夫?你是半山医馆的时大夫,救命,救命啊!”农妇抓着时舟夸喊。
床上的女人瞳孔涣散,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口中气若游丝地吐出四个字,“我的孩子
时舟伸手一试脉,脸色当时就沉下来。
“时大夫,怎么样啊?”
时舟扭头看着盯着她的一家人,“迟了。”
“娟儿”农妇大叫一声,当场瘫软在地。
时舟仔细探着脉象,微弱到可忽略不计,但
时舟伸手抽出绑在腿上的银针包,对着产妇的太冲、三阴等穴位猛扎下去。
奄奄一息的产妇突然睁开眼,犹如回光返照一般,使劲全身力气,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个黑乎乎的婴儿滑了出来,产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没有了气息。
婴儿没有声息,像是没有生命。
时舟倒提着那个黑色的婴儿,对着脚掌“啪啪“两下拍打,婴儿还是没动静,时舟又接连拍打,随后放平,掏干净婴儿口中的污浊之物,随后用手指刺激孩子的心脏位置。
她持续循环以上几个动作,半柱香后,一直软趴趴的婴儿突然动了,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婴儿“哇”一声哭了出来。
时舟捧着婴儿转身,眼神阴冷地看向那一家三口,“我要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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