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宫 第9章 揪心

    赫连灵道:“本姑娘就是……”话犹未了,就听到那徐羡之道:“太子殿下,如今武帝刚刚驾崩,您待在这含章殿外,当真是不合礼法。”

    刘义符脸色一变,就要发怒,但是顾忌这四人是当朝顾命大臣,那一口气硬生生咽了下去。

    刘义符尴尬一笑,道:“是了,多谢提醒,我这就前去。”当下似有似无看了赫连灵一眼,转身进了含章殿。

    此时白色对联来回飘荡,刘义符险些生出一身冷汗,又见到那刘裕棺材黑漆漆躺在含章殿正中,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就在此时,只听到一个毫无表情声音说道:“太子爷,您在想什么?”

    刘义符闻听此言,陡然间大叫一声。

    刘义符脸色一变,险些吓得摔倒在地,幸好有人扶住自己,这才没有失礼。转过头来,赫然便是刘义隆。

    刘义符笑道:“三弟,你与父皇说了一些什么话?”

    刘义隆微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话,我只是将来不及说得话,说出来罢了。”

    刘义符叹道:“父皇说走就走了,也来不及让咱们兄弟大展宏图一番。”

    刘义隆笑道:“就算是父皇走了,哥哥也可以大展宏图,使得咱们大宋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父皇泉下有知,也就安心了。”

    刘义符叹道:“如今我就是为了找到那‘红儿‘,而煞费苦心。”

    刘义隆奇道:“红儿?”心下却想:“自然是神女宫宫主万点红了。”

    刘义符点头道:“是了,就是红儿,父皇临死之际,一直念叨‘红儿‘’红儿‘,颇为撕心裂肺,朕侍立在侧,也是揪心不已。”

    宋武帝刘裕身死,刘义符身为太子,自然是担当大任,即位登基,因而便自称为“朕”。

    刘义隆微微一怔,万料不到刘义符如今却改了自称,不禁笑道:“只怕这红儿便是父皇旧相识罢了。”

    刘义符点头道:“朕也这般认为,倒不如在咱们大宋派士兵找寻也好。”

    刘义隆微微一笑,道:“太子爷,万万不可。”

    刘义符奇道:“为何不可?难道朕就不能完成父皇夙愿?”

    刘义隆笑道:“若是兴师动众,势必引起邻国反应,如今父皇身死,咱们还是节哀顺变,那红儿慢慢找寻不迟。”

    刘义符无可奈何,道:“朕身为皇帝,竟然连父皇夙愿也不能完成,着实不孝。”

    刘义隆双膝跪地,道:“臣以为武帝驾崩,定然会使得邻国窥视,不如勤练兵士,加强防范。当年武帝在位,只因武帝雄风,而使得邻国颇为忌惮,太子爷刚刚即位,若是煞费苦心寻找那所谓‘红儿’,着实不应该。”

    刘义符脸色一变,沉声道:“怎么不应该?你倒是给朕说一下。”

    刘义隆面色不变,道:“武帝喊出这‘红儿’,不知是别人姓名,还是其他原因,若是别人姓名,咱大宋其名红儿者,何止万众?这般煞费苦心,处心积虑寻找红儿,定然会劳而无功,使得那邻国趁虚而入。”

    刘义符怒道:“咱大宋兵强马壮,谁敢前来造次?三弟,你颇好儒学,怎么这般胆怯?难道父皇看错你了?以为三弟文治武功,谁知竟然这般贪生怕死。”

    刘义隆叹道:“臣弟并非贪生怕死,其实咱大宋若当真寻找那红儿,定然会使得那邻国趁虚而入,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刘义符哼道:“悔之晚矣?你这是说咱大宋当真是不堪一击?”

    刘义隆摇头道:“臣弟并无此意。”

    刘义符哼道:“三弟啊三弟,朕知道你贪恋这皇位,只可惜父皇给了朕,才使得你心中愤然,难道就因为如此你就这般诽谤咱大宋?”

    刘义隆身子一颤,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诚惶诚恐道:“臣弟不敢,臣弟也是以实而言,并非空穴来风。”

    刘义符脸色涨得黑紫,怒道:“大胆,刘义隆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声音颇为严厉。

    刘义隆义正言辞,道:“臣弟哪里以下犯上?又有何罪?”

    刘义符怒道:“你诽谤大宋,难道不是说朕无能治理这大宋朝了?”

    刘义隆叹道:“臣弟着实不敢。”

    刘义符哼道:“你口口声声说臣弟不敢,其实心中早就想要这般敢了,是也不是。”

    刘义隆道:“臣弟全然没有这种意思,太子爷冤枉臣弟了。”

    刘义符呵呵冷笑,仔仔细细端详这位傲慢不逊的三弟刘义隆,良久才道:“朕冤枉你?朕当今天子,怎么可能冤枉了你?若是朕冤枉了你,岂不是像桀纣那种昏君了?”

    刘义隆道:“桀纣荒淫无道,臣弟决然没有这种意思。”

    刘义符哼道:“朕即将登基,你就这般堤毁于朕,若是朕成了当今天子,你是不是也敢这般诋毁呢?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君贵臣轻之意?”

    刘义隆抬起头来,道:“只怕太子爷说错了。”言词颇为不屑。

    刘义符微微一怔,道:“朕怎么说错了?”

    刘义隆叹道:“哪里有君贵臣轻,其实是民贵君轻。”

    刘义符呵呵冷笑,道:“民贵君轻?如此说来,你就可以大声呵斥朕,辱骂朕了?”

    刘义隆奇道:“臣弟句句属实,哪里辱骂太子爷?太子爷不分青红皂白,这是冤枉臣弟了。”

    刘义符直直气得浑身发抖,手指也颤抖起来,声音发颤,怒道:“好。好,如今朕还没有贵为天子,你就这般辱骂朕,若是朕做了天子,你只怕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朕了。”

    刘义符与刘义隆争吵声音越来越大,使得含章殿外徐羡之、傅亮、谢晦、檀道济齐齐涌了过来,赫连灵更是站在含章殿外,往殿内看去。

    徐羡之缓缓说道:“武帝新丧,二位便在含章殿内大吵大闹,成何体统?”徐羡之颇为年老,又身为顾命大臣,自然是颇有威望。

    那刘义符冷眼看着徐羡之,不冷不淡,道:“徐羡之,难道这大宋朝是你家天下?”

    徐羡之闻听此言,深知刘义符已然发怒,便诚惶诚恐,跪下说道:“这大宋朝是武帝刘裕天下。”

    刘义符哼道:“这就是了,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含章殿大呼小叫,颐指气使?朕若不是念你为了本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定然将你杀了,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徐羡之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心道:“老夫做了一辈子官,难道竟然是不得善终?”

    急急忙忙跪了下来,道:“太子爷,臣下绝无此意。”

    刘义符哼道:“太子爷?谁是太子爷?”

    徐羡之微微错愕,那谢晦笑道:“是,是,皇上明鉴,徐羡之绝无辱骂皇上之意,也没有大呼小叫,其实徐羡之身受武帝宠信,这才有些看不过去。”

    刘义符哈哈一笑,道:“宠信?若是如此,便让徐羡之殉葬好了,这样便可以永远得到武帝宠信,岂不甚好?”说道“岂不甚好”,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颇为冷淡。


    徐羡之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道:“皇上,老臣为了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绝无非分之想。”

    刘义符哼道:“绝无非分之想?这朕也知道,朕不过念及武帝,颇觉得武帝孤苦伶仃在地下,倒不如让徐羡之前去探望一下也好,这样武帝便不觉得孤独了。”

    檀道济哈哈一笑,笑声震耳欲聋,含章殿内顶上灰尘簌簌而下。

    刘义符哼道:“檀道济,你难道不知道犯了欺君之罪?竟然这般大呼小叫?”

    檀道济笑道:“皇上?如今虽说武帝身死,然则我四人便是顾命大臣,若是太子爷做出忤逆不孝之事情,我檀道济与徐羡之、谢晦、傅亮主掌废立之事,到时候太子爷皇位保不保得住,还是模棱两可之事。”

    此言一出,那刘义符脸色一变,怒道:“檀道济,难道你想要以下犯上?欺君之罪不成?”

    檀道济哈哈笑道:“如今太子爷还不是皇上,这欺君之罪又从何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刘义符哼了一声,转身而去。临走看了一眼赫连灵,颇为不舍。

    那谢晦将刘义隆扶了起来,叹道:“武帝一生南征北战,临死之时,想不到太子爷竟然这般不堪重用。”

    刘义隆拱手道:“武帝驾崩,咱大宋定然有些小混乱,四位功臣,一定要尽心尽力,万不可辜负武帝一片心意。”

    徐羡之、傅亮、谢晦、檀道济齐齐说道:“绝不辜负武帝一片心血。”缓缓退了出去。

    刘义隆只感觉双腿发软,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声音哽咽道:“父皇,儿臣来晚了,连您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儿臣当真该死。”砰砰然之声,不绝于耳,原来刘义隆悲愤之余,竟然以头撞地,不一会,额头上便鲜血淋漓,簌簌而下。

    赫连灵尖叫一声,疾奔过去,扯下一片白布,将刘义隆额头包住,然则鲜血瞬息之间便将白布染成血红色。

    赫连灵叹道:“你又何必如此伤心落泪?”

    刘义隆叹道:“父皇一生勤政爱民,这才使得我刘义隆深受其意,如今父皇生死,太子爷又难以担当大任,着实令人痛心不已。”

    赫连灵叹道:“太子爷只怕是一时情绪激动罢了,你也不要太过意不去。”

    刘义隆摇了摇头,道:“太子爷我岂能不知道?只因父皇四十四岁才有了太子爷刘义符,颇为宠爱,这才使得太子爷娇生惯养,如今父皇身死,太子爷颇为不思进取,若是如此,那大魏定然来袭,我大宋江山岂不是分崩离析?”

    赫连灵叹道:“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太子爷便是这种性格,若是强硬下去,只怕太子爷就会愤然反抗。”

    刘义隆叹道:“父皇临死之际,口中念叨‘红儿’,显然对于你恩师念念不忘。”

    赫连灵奇道:“既然对我恩师念念不忘?为何不去巫山神女峰找我恩师呢?为何要将我恩师留在巫山神女峰,而你父皇却在这建康城内,坐起来逍遥快活皇帝来了。”

    刘义隆叹道:“其中关节,咱们着实不知道,现在便是父皇丧事满了,我就可以回到江陵,这样才可以避免杀身之祸。”

    赫连灵微微一怔,奇道:“杀身之祸?”

    刘义隆叹道:“正是,太子爷身边颇多奸诈小人,若是这些奸诈小人你一言我一语,纵容太子爷,太子爷定然会滥杀无辜,适才那檀道济虽口出此言,然则废立之事,并不是如此简单罢了。”

    赫连灵道:“那咱们待得你服丧期满,便回到江陵,我便回到巫山神女峰。”

    刘义隆身形微微一怔,转过身来,奇道:“你不随我回到江陵?”

    赫连灵笑道:“咱们非亲非故,为何我要回到江陵呢?”

    刘义隆叹道:“灵妹,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刘义隆心意不成?”

    赫连灵微微一怔,说不出话来。

    刘义隆道:“其实在巫山神女峰下第一次见到灵妹,我便被灵妹吸引,这一路之上,我心中更是心情澎湃,适才与太子爷争吵,我心中便想:若是我死了,灵妹该怎么办才好呢?我刘义隆若是可以活着回到江陵,定然封灵妹为王后,咱们双宿双飞,远离朝政,要不然就在神女峰下,与那灵元相依相偎,一辈子也不出这巫山神女峰下,岂不甚好?”

    此言一出,赫连灵双眼放光,惊道:“你当真愿意与我一起在巫山神女峰下,双宿双飞?不再跨出巫山神女峰下一步?”

    刘义隆笑道:“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赫连灵心下颇为欢喜,道:“你此话当真?”

    刘义隆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将那铁索桥上木板尽数折断,抛下大江,就是为了咱们可以再巫山神女峰下永远一起,远离天下纷争。逍遥快活一辈子,岂不甚好?”

    赫连灵笑道:“原来是你将那铁索桥上木板尽数掀去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声音缓缓说道:“三弟,父皇驾崩,你却在这里由此雅兴。”

    此时天色昏暗,隐隐约约见到一个人影站在含章殿外。那人影颇为英俊潇洒,却带着一股轻佻之气。

    刘义隆这才看的清清楚楚,赫连灵忙走了出去。刘义隆站起身来,笑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原来含章殿外那人,就是刘义真了。

    刘义真哈哈笑道:“三弟真会说笑,我怎么不能来了?”

    刘义隆道:“二哥会错意了,臣弟不是这个意思。”

    刘义真眼中闪过一丝奸诈之色,笑道:“那三弟是什么意思了?”

    刘义隆笑道:“臣弟突然见到二哥来了,心中颇为欢喜不已。”

    刘义真哈哈一笑,道:“三弟,你可知道父皇驾崩,我便急忙赶了过来,如今才到了建康城,连洗澡也没有,便臭烘烘赶来这含章殿,却不想遇到三弟与弟妹言论。”

    刘义隆脸上一红,道:“二哥说笑了。”

    刘义真奇道:“咱们大宋也讲究门户有别,难道三弟不知道?”

    刘义隆笑道:“门户有别那又如何?只要相互喜欢,便是天壤之别,也在所不惜。”

    刘义真哈哈一笑,道:“三弟果然好威风,好霸气。”

    刘义隆道:“二哥,你是来此缅怀父皇来了?”

    刘义真叹道:“是了,太子爷勤于政事,只能让我来此缅怀父皇了。”

    刘义隆奇道:“太子爷勤于政事?难道太子爷料理政事了?”

    刘义真点头道:“正是,如今义康正在归来途中,很快咱弟兄七人便可以相聚了。”

    刘义隆叹道:“义康镇守寿阳,着实厉害。”

    刘义真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旋即笑道:“既然三弟在此,那我就先回到府中洗一下澡,然后再来含章殿替三弟前去休息。”

    刘义隆站起身来,道:“二哥慢走。”

    刘义真哈哈一笑,转身走出含章殿内。

    赫连灵叹道:“我怎么感觉你二哥也对你颇有敌意?”

    刘义隆叹道:“这也是无可奈何,顺其自然也就好多了。”

    赫连灵叹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第9章 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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