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宫 第35章 一席话

    宋文帝刘义隆微微一笑，道：“檀道济，不是朕要逼迫与你，你若是咎由自取，胆大妄为，做出阴谋造反事情来，你这些宝贝儿子可就要遭殃了，这些可都是咱大宋未来栋梁之才，就被你活生生扼杀在了摇篮之中，你心中难道就一点也不知道知足？你如今身为大宋顾命大臣，官居一品，自然是威风凛凛，若是替朕将徐羡之、傅亮与谢晦抓住了，你的功劳就大多了到时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难道你就不知道为了未来考虑一下？这种谋反叛逆之臣，怎么可能荣登大位，怎么可能没有不败之地了？咱大宋如今颇为国力强盛，比之于那东晋更是厉害，这徐羡之难道就比得上那恒温恒玄之流？只怕这徐羡之连谢安也比不上了，却这般妄自尊大，目无王法，当真是令朕失望，朕因此便要杀了这徐羡之、傅亮与谢晦，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朕赦免了徐羡之、傅亮与谢晦，只怕这些人也不会说朕一句好话，说不定会说朕胆小怕事，不敢伤害他们，这就助长了他们的羽翼，咱们大宋新朝，比不得那东晋朝廷权臣之风，如今咱大宋断然不能又权臣横行霸道，若是权臣横行霸道，要朕这皇帝做什么？直接权臣统治咱大宋也就是了。

    其实这之所以赦免了你，你定然觉得朕肯定有私心，是也不是？”抬头看了一眼檀道济，眼见檀道济点了点头，宋文帝刘义隆缓缓说道：“确实，朕的的确确又私心，这私心就是要你檀道济把饮马长江的北魏赶出咱大宋，但是朕这私心是为了天下百姓，使得我大宋百姓不能受到那北魏欺凌辱骂，使得咱大宋不能断送在我宋文帝刘义隆手上，咱大宋自从武帝刘裕与少帝刘义符，才短短几年时间，这几年时间咱大宋国泰民安，百姓生活也逐渐富裕起来。朕看着颇为欣慰，然则若是徐羡之、傅亮与谢晦阴谋造反，恐怕这些百姓就遭殃了，这些百姓是无辜的，为何要牵扯到了他们呢？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徐羡之、傅亮与谢晦含有私心，这私心就是怕丢了这官位，怕被朕杀了，可是这私心越加膨胀，就不是私心了，就变成了邪心，阴谋造反，权臣当道，自从少帝刘义符被谢晦杀了，朕时常担心，是不是朕也会被徐羡之、傅亮与谢晦杀了呢？朕身为大宋天子，怎么可以任由权臣杀了？那朕还不如不做这皇帝宝座，然则朕若是不做这皇帝宝座，我大宋便会分崩离析，彻彻底底被北魏覆灭了。因此朕这才硬着头皮当了所谓的宋文帝，然则咱大宋却破不太平，那徐羡之、傅亮与谢晦阴谋造反，目中无人，朕所以才要先下手为强，杀了这些权臣，朕便可以大展宏图，为了咱大宋名扬天下了。”宋文帝刘义隆这一席话，说的诚诚恳恳，使得檀道济不禁陷入深深思考之中，檀道济双眼流出眼泪，声音哽咽道：“是罪臣不该听信他们言论，是罪臣罪该万死。”

    宋文帝刘义隆缓缓说道：“这不怪你，这只是这徐羡之、傅亮与谢晦三人所为，徐羡之杀了庐阳王刘义真，谢晦杀了少帝刘义符，朕绝对不能容忍这些人。”顿了一顿，又缓缓说道：“檀道济，朕知道你只是被迫跟从他们，不是主犯，杀害少帝刘义符的事情也与你无关，朕既往不咎，你若是知心悔过，便相助于朕，朕一定重赏与你。你意下如何？”

    檀道济抬头看着宋文帝刘义隆，心下自思：“宋文帝刘义隆这般器重与我，我檀道济若是再执迷不悟，岂不是不忠不义之人了？”念及至此，便跪下身来，缓缓说道：“臣檀道济一定精忠报国，为了咱大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文帝刘义隆哈哈一笑，道：“好，真不愧是我大宋豪杰，”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将檀道济扶了起来。说道：“大宋男子汉，膝下便有黄金，我们今晚把酒共饮一番，你意下如何？”檀道济叹了口气，道：“圣上不知道，那徐羡之、傅亮与谢晦已经安排好了，谢晦回到江陵便阴谋造反，徐羡之与傅亮明日上朝，便要与圣上理论，拖延时间，圣上如今危急存亡之秋，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吧。”

    那赫连灵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呢？我赫连灵今晚便刺杀了这徐羡之与傅亮，虽说我学术不精，然则我神女宫剑法却着实了得，杀了这两个文臣，还是绰绰有余，圣上，你意下如何呢？”其实在外人面前，赫连灵便叫宋文帝刘义隆圣上，若是不再外人面前，便叫宋文帝刘义隆刘郎了，赫连灵此时许久没有习练神女宫剑法，真想杀了这徐羡之与傅亮，试试神女宫剑法有没有荒废了。这数月未用，只怕已经生疏了许多。

    眼见赫连灵兴致勃勃，宋文帝刘义隆哈哈一笑，道：“这些畜生何劳你动手了？免得脏了玉手，那就不好了。”

    赫连灵脸上一红，道：“你们不是说要喝酒了？哪里有酒？”

    檀道济急忙说道：“臣下私藏了好几摊美酒，这就去拿过来。”当下便要出去。那向氏笑道：“何劳相公了？让奴家拿来就是了。”当下走了出去。宋文帝刘义隆渍渍叹道：“嫂子就是颇为贤惠，不想某些人这些都不会做。”这句话自然是说赫连灵了，赫连灵哼了一声，道：“我不贤惠吗？若不贤惠你干嘛要娶我？”宋文帝刘义隆脸上一红，便不再说。

    不多一会，变见到向氏拿了一探酒放在桌子上，旋即又从厨房弄了几个炒菜，缓缓说道：“只怕这些菜不合陛下口胃。”

    宋文帝刘义隆缓缓说道：“檀道济官居一品，家居竟然如此简陋，着实不易，朕今日深有体会，咱们便畅饮一番。”当下便与赫连灵坐在一起，檀道济坐在了对面，向氏领着几十个檀道济之子回到屋内。檀道济拿起酒杯给宋文帝刘义隆斟了一杯美酒，又要给赫连灵斟酒。赫连灵不禁微微一笑，檀道济奇道：“不知道为何皇后娘娘发笑？难道檀道济衣着不好？”宋文帝刘义隆叹了口气，道：“皇后已经怀了龙种，自然不能喝酒了。”在外人面前，宋文帝刘义隆也叫赫连灵皇后了。檀道济诚惶诚恐，颇为兴奋不已，便好像赫连灵怀中孩子便是檀道济他的孩子一般，急道：“既然皇后娘娘有了龙种，便不移走动，还是呆在宫中为好了。”宋文帝刘义隆哈哈一笑，道：“让皇后呆在宫内？檀道济你真会开玩笑，只怕这位皇后在宫内待不得两个时辰，就会爬着墙角出宫去了，还不如朕把她留在身边，这样皇后至少不会上蹿下跳，安安稳稳一些就是。”赫连灵哼道：“谁上蹿下跳了？就爱乱说人家。”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炒菜，只感觉味道颇为可口，一股香气扑入鼻息，不禁赞叹道：“这嫂子手艺着实不同一般，简直比那御厨还要厉害，你尝尝这炒菜，简直就要连舌头也要吃下去了。”宋文帝刘义隆哈哈一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缓缓说道：“嗯，着实不错，若是御厨有这嫂子厨艺那就好了。”赫连灵笑道：“那明日便让御厨过来，跟嫂子学学手艺如何？”宋文帝刘义隆看着檀道济，笑道：“若是御厨学习嫂子厨艺，檀道济愿不愿意？”檀道济喝了几杯酒，满脸通红，笑道：“臣自然愿意，还不如让贱内前往御膳房去教给御厨手艺呢。”宋文帝刘义隆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嫂子身为一品夫人，怎么可以去御膳房呢？明日朕便让御厨过来就是。”檀道济无可奈何，只能答应了下来。

    宋文帝刘义隆缓缓说道：“明日便是杀了这徐羡之与傅亮之日，不知道这徐羡之与傅亮有何计策？”檀道济缓缓说道：“这徐羡之生性多疑，其实让臣下前往南豫州，就是为了让臣下先率领精兵前往皇城，然后在前往南豫州。”

    宋文帝刘义隆奇道：“带领精兵前往皇城？这徐羡之显然是要学对付少帝刘义符那一招了，只可惜朕不是少帝刘义符，徐羡之却还是徐羡之，鹿死谁手，徐羡之自然知道，这就是飞蛾扑火一般，见到了火苗，还要扑了上去，不死不休。”叹了口气，显然是缅怀明日就要杀了这两个老臣，宋文帝刘义隆旋即喝下一杯酒，说道：“这美酒颇为不错？怎么这般好喝？”檀道济缓缓说道：“这些美酒其实是臣下自己造了一个冰窖，将美酒放在其中，冰镇起来，夏季炎热，臣下便可以喝下这冰镇美酒了。”

    宋文帝刘义隆哈哈笑道：“好，果然不错，这冰镇美酒果然是厉害，一杯下肚，便感觉一股凉气透过心扉，着实全身清爽了许多，檀道济你就是比朕知道得多，等咱们杀了这徐羡之与傅亮，谢晦，你便给朕造一个冰窖，这也将美酒冰镇起来，喝了下去，着实令人回味无穷了。”

    眼见宋文帝刘义隆颇为欢喜异常，檀道济松了口气，笑道：“是，臣下一定尽心尽力，早日将这冰窖造好，为圣上冰镇美酒。”宋文帝刘义隆缓缓说道：“等咱们杀了徐羡之与傅亮、谢晦，朕便要大展宏图，将那些被大族控制的劳动人手，限制下来，增加朝政收入，还有那些被世族与豪强侵吞藏匿起来的户口，朕也要清理出来，登记官府户籍上，这样农业便可以恢复，生产便可以发展下去，百姓有了一些购买力，朕便下令设立钱署，开铸四铢钱。”

    檀道济微微一怔，奇道：“陛下，魏晋以来，这钱署已经颇为罕见了。”

    宋文帝刘义隆叹了口气，道：“就算如此，然则如今颇为钱荒，朕打算设立钱署，开铸四铢钱，其实质与五铢钱颇为相似，朕这般做，就是为了能让咱大宋国泰民安，国富民强。”

    檀道济点了点头，道：“然则一旦开铸四铢钱，只怕民间私自铸造四铢钱之风，便会刮了过来。”

    宋文帝刘义隆缓缓说道：“若是有人敢私自设立铸造四铢钱，朕绝对不会轻饶了。”顿了一顿，喝了一杯美酒，笑道：“咱大宋开国以来，武帝粗鄙无文，却十分注重人才与教育，朕学习儒学，也是深有体会，因此决定让雷次宗在鸡笼山设立儒学馆，丹阳何尚之设立玄学馆，何承天设立史学馆，谢元设立文学馆，如此便可以重新重视教育了。”

    檀道济缓缓说道：“圣上洪福齐天，这种想法着实不错，到时候咱们大宋便是人才济济了。”

    宋文帝刘义隆哈哈大笑，与檀道济对饮一杯美酒，赫连灵左右无事，便吃起炒菜来。只感觉越吃越好吃，不多时候，便吃饱了，回头看去，宋文帝刘义隆兀自与檀道济把酒欢饮，不亦乐乎。不禁心中微微一笑，就在此时，只见到一条人影从房间外面闪了过来，赫连灵微微一惊，喝道：“什么人？”身形一闪，踢开房门，疾奔出去，宋文帝刘义隆与檀道济也被赫连灵这一声大喝酒醒了过来，也疾奔过去。

    那檀道济府内，赫然站着一名黑衣蒙面人，这黑衣蒙面人身材消瘦，蒙着面巾，看不到其容貌若何。赫连灵当先疾奔过来，怒道：“小贼，往哪里逃？”说话之间，赫连灵已经奔了过去。那黑衣蒙面人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我若是小贼，你便是老贼了，是也不是？”声音颇为粗俗，其实就听声音，这黑衣蒙面人也比赫连灵大了许多，如今竟然说出这一番话，着实是调戏赫连灵一般了。赫连灵怒道：“你才是老贼。”那黑衣蒙面人笑道：“照啊，我若是老贼，你便是小贼了。”

    赫连灵眼疾手快，眼见那檀道济院内，竟然斜斜躺着一根木棍，便蹲下身来，拾起木棍，身形一闪，便如疾风骤雨一般，直直打向那黑衣蒙面人，这一招自然是巫山神女宫剑法了，只是这檀道济府内并无长剑，只有一些重剑大刀，赫连灵眼见着木棍颇为轻便，便拾了起来，这一招就是巫山神女宫剑法转化成了棍法。本来十八般兵器各有各的妙用，因此才有刀法、棍法、剑法、枪法这些类别，若是混交一块，那就不伦不类了。然则赫连灵这一招着实厉害，虽说是巫山神女宫剑法剑招转化而成，却便如棍法一般，须知道这巫山神女宫自来就是以剑法第一，从来没有什么棍法，而赫连灵这一招棍法，着实是浑然天成，原来这长剑与长棍，虽说不太一样，然则招式却有些相同，都是有了长短好处，而赫连灵这一招剑法便是剑法与棍法之中相似之处，因此这一招当真是无懈可击，浑然天成，若是这黑衣蒙面人武功不济，定然惨死与赫连灵棍下。然则这黑衣蒙面人既然闯入了檀道济府中，自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眼见赫连灵这一长棍就直直打了过来，那黑衣蒙面人嘿嘿怪笑道：“小女娃子，我老人家可不跟你这小丫头玩耍，你这棍法着实是稀松平常的狠呢。”身形一闪，竟然闪了开去，旋即左手伸出，便抓住了长棍，赫连灵微微一怔，想要挣脱开来，却感觉着黑衣蒙面人便如泰山一般，那长棍便如直直插了进去，想要拔出来，着实是不容易了。那黑衣蒙面人哈哈笑道：“小妮子，现在知道我老人家厉害了吧。”赫连灵哼了一声，怒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说着便一口唾沫喷了过去。那黑衣蒙面人闻听赫连灵说出自己“以大欺小”，不禁微微一怔，又听到赫连灵说“好不要脸”，更是颇为恼怒，哼了一声，道：“我老人家不与你这小妮子斗嘴。”这“斗嘴”二字才说了出来，赫连灵那一口唾沫直直喷了过去，那黑衣蒙面人想要闭嘴已然不及，只感觉这赫连灵唾沫直直喷进了自己嘴中，不禁颇为愤怒，道：“小妮子，这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不要怪老人家心狠手辣了。”说出这“心狠手辣”四个字，那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闪，便闪到了赫连灵背后，右手伸出，急急抓住赫连灵脖子，赫连灵怒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那黑衣蒙面人怒道：“老子就以大欺小，好不要脸了。”右手抓向赫连灵脖子，赫连灵嘿嘿一笑，身子一蹲，手中长棍竖了起来，只听得卡擦一声，竟然被这黑衣蒙面人从中抓断，这黑衣蒙面人果然内力十分了得，赫连灵微微一怔，就地打滚，手中折断长棍斜刺这黑衣蒙面人腰间。若是腰间被刺，定然失血过多，这黑衣蒙面人显然也知道这些，当即大喝一声，便如晴空一个霹雳，又听得卡擦一声，这黑衣蒙面人暴怒之下，竟然又将长棍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