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仓颉造字的时候,把所有的字都造好了。唯独没能造出人字来,因为他觉得人太复杂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这个字。人的身上有善恶,有是非,有名利。人的身上,几乎含盖了世界上所有的定义。无论用什么样的字形,都无法最贴切的来形容人。最后,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仓颉索性反其道而行,把最难以定义的这个字最大的简化,只有一撇和一捺。这个字,就是人!”
说完长长一段话,杨木诚向萧宁雅笑道:“你想想,只是创造一个人字便这么复杂,这么困难。我们做人,岂不是更难更复杂?你没见那个影响了好几代人的女明星说吗?做人难,做女人难,做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就更难了。虽然你还是女孩,但将来终归会变成哪个体贴男人的小女人,现在会遇到些困难。很正常啊。看开一些就是了。”
听了杨木诚说了那么多,萧宁雅忍不住莞尔一笑,歪着头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木头人虽然看起来长的忠厚老实,但一旦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总能把人逗的开心,难怪学校里那么多的女孩子围着你转。”
杨木诚心里叫了一声冤枉,却并没有去解释。因为解释就是掩饰,越描就会越黑。
虽然因为杨木诚的话而心情稍好,但在笑过之后,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但真正面对这些难事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无助。这个城市太大,人心太复杂。而我,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面对现实,面对钢铁水泥浇铸出来的城市,我能怎么办?”
“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出来。有事,我帮你一起承担!”
杨木诚没有继续说些大道理,直白而简单的表明了立场。态度坚定,让萧宁雅马上便感觉到心里一阵安稳。
“谢谢你。”
萧宁雅原本冰冷无助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温暖,对着杨木诚认真的道谢。
“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谢谢了。我们是朋友,彼此帮助是应该的,不需要道谢。”
杨木诚微笑回应。
萧宁雅眼中的那抹温暖闪烁,化成了两朵泪花。她努力的想要控制住不让它们流下来,眨眨眼睛,微笑点点头,却终于还是掉落到了地上。
看到她哭出来,杨木诚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能明白,现在的萧宁雅内心一定非常纠结和痛苦。怨气,不甘,悔恨以及希望等等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她一定十分痛苦,特别盼望能找个贴心的人来倾诉一下。
这种倾诉也许不能实质性的感觉她,但至少可以给她精神上的安慰和支持。就像人累的时候,会想在某个大树的阴凉里靠一靠,休息一下。得到了良好的休息,才有力量和勇气继续走下面的路。
“夜再黑,终归会过去的。只有不肯登的山,没有过不了的坎。我们现在回望过去会觉得以前的那些小恩小怨像是儿戏。同样的道理,几年之后再回头,一样会觉得只是现在的自己看不开罢了。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杨木诚没有上前去扶萧宁雅,继续出声安慰。
“我知道明天会好起来,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这寒冷的黑夜。”
萧宁雅握着衣角低头缀泣。夜色下,显得分外孤单和无助。
“扛吧。”
犹豫了半天之后,杨木诚没有继续安慰,给出了最直面的答案。“有些事别人可以帮你,但有些事只能自己面对。扛过去,你就是最灿烂的向阳花。扛不过去,注定你是冻死在黑夜里的狗尾草。是向阳花,还是狗尾草。何去何从,只能靠你自己选择!”
听了杨木诚的话,萧宁雅重重点头,眼泪更是断了线的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你能抱抱我吗?”
半晌之后,萧宁雅低着头小声的提出了一个要求。
没有任何迟疑,杨木诚上前一步,把哭的梨花带雨,浑身发冷的萧宁雅抱在了怀里。
萧宁雅一进杨木诚的怀里,身子先是猛的一僵,随后便颤抖的依在了他的身上。咬牙忍着不出声,泪水却泉涌而出。
自从见了杨木诚第一次之后,萧宁雅一直觉得这个长相木讷,毫不起眼的年轻人非常特别。尽管,无论他的身材还是相貌都远远无法和帅气与英俊这样的字眼结缘。但是,她固执的认为他是与众不同的。
在海岛宾馆那一次,是她最后一次出卖自己的身体。当她满脸春意出来看到杨木诚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羞耻。而在之前,她丝毫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或者,她直接回避了这样的情绪。
笑贫不笑娼。
这是她迈入那道门坎之后对自己的安慰,甚至可以说是精神上的支柱。
但是,遇到杨木诚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可耻的。哪怕,自己当初确实是没有办法才做出的选择。
两个月前,她因为失眠而到了操场上,恰好又遇到了杨木诚,她甚至觉得这是上天垂青下来的缘份。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单独聊天,她便把自己所有的底细都告诉了他。而且,还感觉他那样的值得信任。
一开始不明白,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开始明白了。她相信杨木诚,是因为他没有任何的虚伪和做作,因为他真诚!
也是从那一天之后,萧宁雅有了想要退出现在的圈子,再次重新做个单纯的女学生的念头。
一开始有这个念头,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身边的那些小姐妹有的尽管努力的挣扎,甚至真的一步跳了出去。但是,隔不了太久的时候,她们往往又会回来。这,仿佛是一种诅咒。
所以,尽管她有了这样的念头,却一直没有真的迈出那一步。直到那一晚上跟杨木诚聊天,她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的死去活来。
她忽然觉得想要迈出去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许她真的可以试试。所以,她真的开始脱离原来的圈子。
想法是一回事,真正去面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没有人逼着她签约,没有人敢束缚她。但是,她仍然感觉到阵阵的绝望袭来。以前,因为她直接把自己定性为就是出卖身体的婊*子,对于身边听到见闻的同学异样眼光,她直接无视。
现在,她想重新再做回好人,却发现无论她是要帮助别人,或者是需要别人的帮助,哪怕是约同学一起逛街,都会引人用异样的言语和眼光来对待。
回头,原来真的太难!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木诚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哄婴儿睡觉般轻轻的说话。虽然只是一句话的重复,但萧宁雅听在耳朵里却觉得阵阵暖心。感觉着杨木诚身上的温度,萧宁雅仿佛在黑夜里看到了火把,在冰洞里见到了太阳。
现在的她,只想就这么抱着杨木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再没有富贵名利,再没有纠结和歧视。如果生命可以这样定格下去,她愿意去死。因为现在的她,真的觉得很温暖,很开心。这是从童年的那场变故之后,她再也没有感受到过的心情。
杨木诚,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有你今天的拥抱,今生今世,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为了你去做婊*子!
靠在杨木诚的胸口,萧宁雅脑海里满是感激的胡思乱想。
“天不早了,早点回去睡吧。”
待萧宁雅已经停止哭泣,甚至要靠在他胸前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杨木诚小声的提醒。
萧宁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牙狠心的从杨木诚怀里挣开。嘟着嘴道:“我一个大美女上赶着让你占便宜,你还不乐意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不是说过吗?我就是个木头人。”
杨木诚微笑回应,并没有在意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萧宁雅哭的湿透。
萧宁雅瞪了杨木诚一眼,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嘟着嘴摆了摆手,扭身就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杨木诚目视离开,没有说话。
“杨木诚,我一定会重新站起来。”
走了几步后,萧宁雅回头说话,眼神坚定,态度决然。
“我相信!”
杨木诚认真回答。声音不大,但里面满是赞同和肯定。
“以后,我一定会过的幸福。”
萧宁雅越发坚定的说话,每一个字仿佛烙印在了铁石上面,无可更改。
“一定会!”
杨木诚还是只回答了三个字,声音也越发坚定,仿佛在宣布无可更改的黄金定律!
萧宁雅听到答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又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跑回了宿舍。蹦蹦跳跳,看起来十分轻松。
送走了萧宁雅,杨木诚活动了一下因为刚才抱着萧宁雅而麻木的身体,转身也要回宿舍。然而,他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不远处的黑暗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宋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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