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秋莲觉得连清的想法很好,不管是在前世还是现在,你真想做点什么没那么容易的,就如同她开铺子,若不是有伏家的人脉,她哪有这么容易办好?
再如连清办学馆吧。『可*乐*言*情*首*发()』『言*情*首*发
这可更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还会得罪一批人,若是连清只凭着一腔热血,听了她的话之后认准了这个主意,一味的蛮干。
她会帮着他,但也会担心。
但他这么一把刘大人给拉下水,得了,哪怕这个刘大人在伏秋莲眼里不过就是那么个七品都算不得的官儿,可最起码,他在这个镇上是最大!
别人听到他,会先在心里想一想。
若是知道连清的学馆和刘老爷拴在一起,他们就是还敢起什么别的心思,也得三思再三思!
“娘子你在想什么呢,怎的还不睡?”伏秋莲虽闭着眼,但有些不均匀的呼吸却出卖了她,连清抬手揽了她的腰,下头低在她的发上,因为背对着伏秋莲,所以不用担心自己的神态被伏秋莲给看到,连清眼底几乎是贪婪的嗅着伏秋莲的发丝——娘子真香!
“我想你刚才说的刘大人的事,刘太太应该快生了吧?”伏老爷过寿,刘太太被她好巧不巧的救了一回,才保住那个胎儿,当时她并没有多在意,可事后刘家,特别是刘太太几次三番的送来了谢礼,慢慢的她才知晓,那竟然是刘太太的头一胎!
所以,才那样的珍而重之。
连带着对她这个帮她保过胎的人都感激不尽。不过饶是这样,伏秋莲也没多想什么,对方怎么说也算是个官儿身,刘太太的为人她又看的清楚,那可是倨傲的很,她可不想被人背后里说挟恩以图报。所以,刘太太派人送了几次礼物,伏秋莲不亢不卑的回了礼。
后来,便慢慢淡了下来。
伏秋莲也没在意,甚至在辰哥儿生下来之后,这么多的事情闹腾下,她都一度忘记了这一家人。
若非连清提起,她还不会想到呢。
“应该是快了吧,我去见的是刘大人,又不是刘太太。”连清笑着把伏秋莲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看向伏秋莲,“娘子想知道吗?明个儿为夫帮你问问就是。”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哪里要你去问什么?”伏秋莲笑着摇头,想了想,看向连清,“你和刘老爷合作,可仔细打听过他的为人?”她虽然有心想要连清把刘大人拉下水,好来个‘狐假虎威’,但可不想这位刘大人不靠谱。
万一把连清给坑了呢?
“要不,我明个儿去问问哥哥?”伏秋莲扭了下头,抿唇一笑,“还是,相公心里有了主意?”
“你放心吧,我已经打听过,再说,我之前也和这位刘大人有过交集,虽然他,为人是爱算计了些,但大体还算靠的住。”连清的话罢,伏秋莲笑着点下头,“即这样,那就听相公的。”
她若是不放心,大可转头去问自家大哥,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和连清辩解什么的。知道这事连清心里有了主意,应该是定了下来,伏秋莲心里便有了睡意,伸手打个呵欠,她咪了眼,转个身,把后背留给连清,声音都带着几分睡意来袭的朦胧和含糊,“唔,好困,我要睡觉了,相公晚安啊。”
连清失笑,“晚安,娘子。”
黑暗里,他听着耳侧伏秋莲的呼吸渐渐变浅,籍着一缕月光,他扭头往里看,可以看到儿子睡意正浓的小脸。
悄悄的伸了下手,手才沾到伏秋莲的腰,指尖触到那种温软,他嗖的一下把手缩了回来,心头如同小鹿跑过。
扑通扑通一阵猛跳过后。
他沉下心,慢慢的,却有力的伸手,把伏秋莲环入怀里,低头在她脖颈浅浅的吻了下,正在此时,伏秋莲一声嘤咛,倒把个连清唬的一下子抬起了头,没注意之下,就和伏秋莲的头撞在一起,他倒是没怎样,把伏秋莲直接疼醒,“啊,谁打我?”
“那个,娘子,是我不小心——”
“你怎么睡觉啊,属狗的不成,还啃人?疼死我了。”伏秋莲知道是连清‘不小心’,郁闷了下,揉了两下眼,她翻个身,模糊不清的丢+几句话,转身睡过去——
一晚上她要醒两三回喂辰哥儿。
当娘的女人难做。
半夜要起来喂奶,被儿子折腾的女人更难做,伤不起啊。
看着伏秋莲再次睡下,连清心有余悸的长松了口气,要是让自家娘子知晓自己亲了她……
连清的脸先红了起来。
次日一早醒过来,伏秋莲坐起身子,对于身边是空着的,早就习以为常,要是哪天连清起的比她还晚,那才会是奇怪,伸手拢了下自己的头发,她扭头看向辰哥儿,脸色就是一变,“辰哥儿,刘妈妈,辰哥儿呢?”
“娘子,娘子,我们在这呢。”帘子掀起来,连清满脸带笑,抱着辰哥儿脚步轻快的走进来,把辰哥儿放到她的跟前儿,“你看,这不是辰哥儿?”
“吓死我了,相公何时把辰哥儿抱出去的,我都不知道。”伏秋莲拍了拍胸口,刚才一眼看过去之后不见辰哥儿之后的惊悸半响才缓下去,接过辰哥儿,伸手逗弄着他的小手,伏秋莲方看向连清,“相公今个儿没有出去?”
“嗯,一会陪你们用了早饭再走。”连清也顺势坐在榻侧,夫妻两人低头逗着襁褓里的辰哥儿,外头刘妈妈的声音响起,“姑爷,姑娘可是醒了?老奴去备水梳洗可好?”
“娘子?”连清看向伏秋莲,眼底尽是温润,“娘子是这就起床,还是再歇歇?”
“再睡太阳要下山喽,娘可不能做个懒娘亲,是不是啊辰哥儿?”辰哥儿哪里听的到她的话,只是伊伊呀呀的自己个儿吐泡泡玩,看的连清大乐,“娘子,咱们儿子越来越可爱了呢。”
“那是,不看谁的儿子。我的。”
连清,“……”也是我的好不。
“相公你看辰哥儿,我去梳洗啊。”也懒得让连清出去,伏秋莲直接拿了衣裳去屏风后头隔开的净室去换了,而后,雪雨两人端了水,伏秋莲自己梳漱完毕,坐在妆奁前,认命的让冬雨给自己梳头发。
虽然她一向认为自己的事情自己打理,也尽量不让自己接受几个丫头的服侍,所以,她梳洗,洗澡,换衣之类但凡能自己动手的都是自己动手。
可惜梳头这一向偏偏是难住了她。
以前她就觉得古代的头发好看是好看,但忒难梳,如今,身临其境,在伏秋莲和刘妈妈学了两回之后,直接放弃——她就不是学这个的料!
看看人家冬雨这双手,在她满头乌发上来回穿梭,灵巧而灵活,偏她一双手,用刘妈妈的话说,那就是木头!
她笑笑,“冬雨的手真巧。”
“是太太您的头发好呢。”冬雨乖巧的笑,乌亮的眸子里尽是明媚的阳光,“太太,您长的真好看。”
“这丫头,你什么时侯也学会了你冬雪姐姐的那张嘴?”伏秋莲看着正在给自己拿一根银钗固本发鬓的冬雨,忍不住笑,“还是,今个儿早上背着我们吃了蜜不成?”
“奴婢没有啊,奴婢没有偷吃蜜的。真的太太。”话说到一半,声音带着几分惶恐的冬雨抬头看到伏秋莲眼底的笑意,不禁也回过了味,她一扭头,不禁扭身子跺了下脚,“太太,您知道奴婢脑子笨,您又欺负奴婢。”
“好了好了,我们冬雨最乖。”伏秋莲大笑,冬雨却是嘟了嘴,“太太您又哄奴婢。”
刘妈妈走进来,瞪她一眼,“做什么呢,让你服侍太太梳头,你倒是在这里闹了起来,没大没小。”
“不怪她,是我的错。”挥手让冬雨先退下去,伏秋莲自己则笑着边和刘妈妈说话边向外走,冬雪早备好早饭,看到两人,福了福身,“太太早。”
早饭很简单,一人一碗白粥,千层饼,油酥饼是刘妈妈爱吃的,还有莲藕糕是伏秋莲爱吃的,至于连清则是属于你做什么他就吃什么的类型,所以,直接就是千层饼了,雨雪两女则是爱吃韭菜合子,刘妈妈特意给她们两个包的,就了酱腌的小黄瓜和酱菜,每人吃的却也是津津有味。
饭罢,连清带着毛豆出去,伏秋莲想了想,也吩咐冬雪,“咱们也去前头的面子看看。”今个儿是收工的日子,左右辰哥儿还睡着,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这么一想,伏秋莲直接交待刘妈妈,“妈妈你就留在家里看辰哥儿,若是有什么事,让冬雨去前头喊一嗓子就成。”
“嗯,那太太您去吧。”
刘妈妈叹口气,姑娘的性子倔,想要做什么只要是打定了主意,那就是谁也拦不了的,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可别因此而令小两口闹别扭就好。
——刘大人的住处。
虽不是什么繁华锦绣,富丽堂皇,可不管如何,这却是镇上最好的院子!
此刻,连清正坐在这镇上第一好的院子的客厅里,有娇俏的丫头捧了茶,对他温婉的笑,“连老爷您稍等,我家老爷正陪着太太用早饭呢。”
看了看时辰,虽然觉得这个时侯不是什么饭点,早饭太晚,至于午饭则又太早,连清的心里便转了两下——
难道说,这位刘大人不想见自己?
他便有些坐立不安,可转而一想,又镇定了下来,这件事他考虑的很是周全,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这位刘大人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若做的好,说不定还能出些政绩。
而自己只是一届举人,这些政绩可不都落在这位刘大人的身上?旦凡他是个不傻的,就不会放弃这类似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当然,若是刘大人要放弃。
那么,自己也不用和他合作了。
“举人老爷您请喝茶。”
“有劳。”对着那小丫头点点头,连清已然完全镇定了下来,神色安然的端坐在椅子上,动作很是从容的端起茶轻啜一口,他笑了笑,不失优雅。
不远处,门侧守着服侍的两个小丫头眼里尽是仰慕,这就是咱们镇上的头名举人老爷啊?
啊,生的真好看。
嗯,真有风度。
自己若是能随了这样的如意郎君,便是做什么都行啊,两个小丫头在这里对着连清发花痴,连清却是视而不见。
足有盏茶功夫,门外响起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刘大人一脸是汗的走了进来,对着连清歉意一笑,“连公子,抱歉,有些私事耽搁了,怪我。”
“刘大人客气。”
“连公子请坐。”
一个有心交结,一个心存目的,再加上有伏秋莲那桩事在,两人之间的谈话的确很轻松,没一会,便敲定了一些琐事,最后,连清看向刘大人,“若是大人没有意见,那么,咱们的学馆就在在西街那边如何?”
“可以,没问题。”刘大人一锤定音,喝了口茶,待得小丫头给两人都重新续上,他想了想看向连清,“少元应该不是很熟悉镇上的事吧,这样好了,我让我身边的于师爷帮你去办这事,少元觉得可好?”
“这样也好,只是——”连清虽是一口应下,可却有些犹豫,这样的确是好办事,可有些时侯也的确是难办,就比如说,两人若是有意见不统一的时侯,听谁的?
连清自然是想坚持自己的意见。
可那位师爷呢?
更甚者,他会不会觉得自己随着一介平民出去办事,有**份?若是这样,那可就不是帮忙,而是扯后腿。
“哈哈,少元你放心,我只是让他跟着你去帮忙,外头的一切诸般事宜,还是都听少元的。”
眸光微闪,看了眼刘大人,连清笑了,这次是真诚不少,“那好,就依刘大人的。”
事情谈完,还没等连清起身告辞呢,刘老爷却是直接站了起来,“少元你不是外人,我就不送你了,我得回去看看,来人呐,送连公子出府。”
“大人有事赶紧去忙,在下告辞。”刘大人应该是真的有急事在身,听到连清的话也只是点点头,人却是走到了院子里,还不忘吩咐,“连公子是你家老爷我的贵客,日后谁若是敢怠慢连连公子,老爷我剥了她们的皮。”
众人纷纷道‘不敢’,连清随在他的后头走出去,倒是被这动静给唬了一跳,只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呢,人刘大人已经转了个弯消失不见了。
连清懊恼的拍了下脑后,之前给他倒茶的那小丫头已是走了过来,先是福身一礼,“连公子,奴婢送您出去。”
“有劳姑娘。”
连清走到外头,对着那姑娘道了谢,毛豆在门房已经走了出来,“先生,您出来了?咱们这会是要回家,还是再去转转?”
“咱们回家。”连清笑了笑,招呼了毛豆,两人转了个方向,向着连家所在的东北方行去。
“先生,刘大人家里请了大夫呢。”毛豆随在连清身后,唧唧喳喳的说着,“刚才我在门房那里看着,他们家请了两三个大夫进去呢。”
“是么?”
“是真的是真的,我才没说假话呢。”毛豆有些着急,他说的都是真的啊,“不信您回头去问问去,我真没说假话的。”
“我没说你说假话,我信你还不成吗?”看着毛豆瞪了两眼,小脸紧绷的样子,连清失笑——这小子。
回到家的两人倒是把刘妈妈给唬了一跳,“姑,姑爷,您回来了?”
“是啊,怎么,就你在家?娘子呢?她去做什么了?”连清的话令的刘妈妈缓过了那口气,笑着开口道,“娘子她才去了前头的铺子,没想到您回来的这么早,姑爷您坐,老奴这就让人去请太太回来便是。”
“无妨,让太太忙吧。”连清摇头制止了刘妈妈,才想着进内室,想到伏秋莲的某些奇怪的规矩,他笑笑,扭头到一侧的净室拿胰子洗了手,方重新回到了内室,辰哥儿还在睡,连清站在榻旁看了几眼,想了想,便索性拿了书本坐在椅子上温习了起来。
刘妈妈在外头有些着急,这姑爷都回来了,姑娘怎的还不回?若是姑爷心里有个什么,再在心里头对自家姑娘有了别的想法可如何是好?
有心想去找人吧,可刚才连清都发了话,说让自己不用去,她坐在门口来回的叹着气,时而把眼神看向院子,时而又竖了耳朵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
忽而又想,自己要不要进屋看看姑爷的脸色是什么样的?可怎么进呢,要不,就给姑爷端杯茶进去?
刘妈妈一点头,就这么办,招手唤来冬雨,“快点去帮我泡杯茶来。”
“妈妈您要喝?”
“是给姑爷喝的,快去吧。”
冬雨哎了一声,利落的跑了出去,没一会,端了碗滚烫的茶,一脸明媚的笑,“妈妈,给。”
“好丫头。”刘妈妈笑着拍拍她的肩,端了茶脚步放轻的走进去,就看到连清正靠在窗前的炕桌子上温书,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听到脚步声抬眼一看,朝着刘妈妈一笑,“妈妈有事吗?”
“老奴给您泡了杯茶,姑爷您请用。”
“放那吧,我一会喝。有劳妈妈。”
刘妈妈笑着把茶放下,小心而仔细的看了连清的脸色,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算是放下来了几分——
姑爷应该没生气。
前头,伏秋莲和几个工人谈好了事情,查看了他们的进度之后很是满意的点头,“你们做的很好,下午把余下的一点事情给清了,咱们明个儿中午就结账,几位师傅看可以吗?”
“太太您客气,就依您的。”
伏秋莲点点头走出去,身后,冬雪很是羡慕的看着伏秋莲,太太刚才真厉害,说的那些人都没话可说!
“想什么呢,连前头的路都不看了?”伸手拽了把明显不知去哪里神游的冬雪,伏秋莲挑眉,“前头马车,再往前走,可是要和马撞在一起了。”
“多谢太太。”
“好了,刚才想什么呢,我看你出了那铺子就神情有点不对头的样子,难道那里头的味道让你不舒服?”柜台和几个货架都是新制的,还很是有些味道,这也是伏秋莲没敢多待的原因。
她怕自己回头传给辰哥儿了。
“奴婢是想,太太您刚才真厉害,连那几个工头开始想哄瞒太太您,都被太太您给驳了回去,竟把他们说的一句话都没的说,奴婢觉得太太是天下最聪明的了。”
“这丫头,这样就是天下最聪明的了?那你家老爷呢,他可是得了头名的举人老爷呢。”伏秋莲笑着看了眼冬雪,眼底一抹狡黠掠过,有意捉弄冬雪,“在你眼里,你家老爷堂堂的举人老爷,竟还比不过我这个妇道人家不成?”
“老爷是很聪明,但老爷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文曲星不就应该是要中状元的吗?”冬雪一脸的坦然,眨着乌黑的大眼,“老爷也只是读书好啊,奴婢可是心里知道的,若是刚才换了老爷在,肯定就没太太您这样厉害,说不得啊,老爷都得被那几个从忽悠了去呢。老爷心肠软——”
“这么说,你家太太我就是个狠心肠的人喽?”
“啊,怎么会,太太您是好人。”
看着冬雪有些着急的样子,伏秋莲菀而一笑,不过,她也是真的没想到冬雪竟是有这样的看法。
连清是天上的文曲星——
或者,冬雪她们也是这样以为的?
眸光微闪,她转身向前走,“咱们出来的时辰不短,不知道辰哥儿醒了没,咱们回吧。”
“是,太太。”
两个人边走边说着话,伏秋莲走在前头,只顾着留意身侧,就没注意到前头的铺子里迎面出来一个人,差一点就撞在一起,若不是冬雪扶的快,估计她就得摔了。
“你做什么啊,走那么急做什么,要是撞到我家太太看你怎么办。”冬雪边扶着伏秋莲边边瞪向对方,“站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家太太赔礼道歉?”
“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走路走的急——”对方手里拎着几包东西,此刻被伏秋莲这么一撞,有两包散在地下,露出一角,伏秋莲眸光扫了下,认出是中药。
对方是从左边的铺子出来的。
她眼角扫了下,是个药铺。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你慌里慌张的,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冬雪难得的嘴上不饶人,主要是被刚才那人差点撞到伏秋莲给吓到,若是撞伤了太太,回家还有她的好?
“好好的你跑什么跑,难不成作了贼,被人追了赶不是?”
“哎,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谁作贼呢?”对方本来还在那里不好意思的笑,说着软话,可一听冬雪的话,不乐意了,只是头一抬,看清伏秋莲之后咦了一声,“咦,这不是伏家妹子吗?妹子,你不认识我了?”
冬雪大怒,“你这人怎么回事,真真该打,我家太太也是你能混叫的?还,还——”说到最后,冬雪气红了脸,指着那人就骂,“好你个色狠,你个不要脸的小——”
“冬雪住嘴。”伏秋莲这会已经看清对方是谁,赶紧瞪了眼冬雪,止住她的声音,朝着对方福了福身,“陈家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丫头素来嘴快,她也不过是有口无心,我之前没认出陈家大哥来,还请您见谅。”
这人是上次伏家分家时,伏展强带去的几个人之一,浓眉大眼的,生的极是魁梧,脸上的线条很硬,似是刀刻出来的一般,只是记得那日里是眉眼带笑,一出声就先笑,今个儿眉眼里却带着掩不去的愁,哪怕对着伏秋莲笑呢,也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强笑。
念及他手里提着的药。
应该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吧?
伏秋莲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只是笑着看向对方,“陈大哥这是去哪了,怎的这般风风火火的?”
“我家里有点急事,呵呵,妹子啊,大哥先走了,妹子有事就说,你是头的妹子,就是我妹子,陈哥走了啊。”他走的很急,应该是家里的病人等着吃药吧,伏秋莲两人目送他走远,扭头,她淡淡的瞥了眼冬雪,“日后不许如此。”
“太太,奴婢错了。”
看着冬雪把头垂下,伏秋莲点点头,却又和她解释般的开口道,“这也是在街上,遇到的又是认识的人,若是不认识的,你这般的作法,若是把对方惹恼了,和咱们在街上胡搅蛮缠起来,不管咱们占不占道理,吃亏的总是咱们不是?”
“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口不择言。”听着冬雪的话,伏秋莲一笑,“嗯,你要时刻记着,祸从嘴出才是。”
“奴婢晓得了。”
“咱们啊,不怕事,但也不能主动惹事才对。”眼看着就要走到家门口,伏秋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看向冬雪道,“就如同刚才,对方不过是无意间和咱们撞了一下,你大可先看看对方的反应再说,哪里能张口就去责备或是刁难对方的?”
“多谢太太教诲。”
“哪里是什么教诲,不过是随口一说,好了,日后注意就是。”两人推门走了进去,伏秋莲已经转移了话题,“咦,我看到前头好像是毛豆,难道说,相公回来了?”
“应该是老爷回来了呢,奴婢也看到毛豆了。”冬雪敛了刚才的心思,笑着往远处看了一眼,“要不要奴婢去问问毛豆?”
“不必了,冬雨这会应该在厨房,你去看看,顺便帮下她的忙吧。”
“奴婢这就去。”
伏秋莲来到里头的一进院子,才进门,就看到坐在台阶上皱了眉头的刘妈妈,看到伏秋莲进来,双眼一亮,“姑娘,您可回来了。”
“怎的,妈妈有事吗?”
“老奴哪里有什么事,是姑爷有事。”刘妈妈小心的瞅一眼屋子里头,听着里头的温书声,两步凑到伏秋莲跟前,低声道,“姑爷回来小半个时辰了呢,您啊,不是说只去一会么,怎的这么久没回来?你看看,姑爷都回家这么久了,你这当娘子的却还在外头,不是妈妈说你,姑娘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原来是担心自己。
“妈妈放心吧,以后我会注意的。”虽然她心里真的没把这当回事,也并不觉得连清会在意这些,可抬头看着刘妈妈鬓角的白发,满是担忧的眼神,她还是乖巧的点了头,“妈妈你且歇着,我进去看看。”
“快去快去。”
伏秋莲抿唇一笑,自去旁边的净室洗了手,想了想又换了身外头的衣裳,方转身走进了内室,“相公,今个儿怎的回来那么早?”
“娘子回来了?”连清放下手里的书,笑着起身,扫了眼伏秋莲,记得自己早上出门时她穿的是藕荷色的衣衫,这会却成了浅蓝色,知道是换过衣裳的,便笑着扶了她坐下,“娘子可是去前头的铺子了?累到了吧,我给娘子端茶去。”
伏秋莲把他拦住,笑,“哪里用得到你去端?再说,我也不渴。”才说着话,帘子掀起来,刘妈妈走了进来,“姑娘渴了吧,这是您爱喝的花茶,姑娘慢慢用。”
“多谢妈妈。”
刘妈妈退下,夫妻两人看了眼还在睡的辰哥儿,问了下连清,知道辰哥儿是才睡下,两人便移到了外头的厅里。
喝了口茶,伏秋莲看向连清,“今个儿怎的回来那么早,可是没见到那位刘大人?”
“见到了,也谈好了,只是,他家里有事情,所以,我便直接回来了。”连清想了想,看了眼伏秋莲,“我觉得刘太太可能有些不舒服,我和毛豆出来时请了好几个大夫呢。”
“嗯,她这一胎是有点险的,不过若是她按着我叮嘱她的去做,应该是有惊无险的。”伏秋莲之前曾在帮刘太太保胎时和她身边的妈妈说过,而且还特特送了她几张食补的方子。
若是她信她的话。
按照她的话去做的话。
虽然她年龄略大,可这一胎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希望是这样呢。”连清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人命关天,他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希望刘太太能撑过这一关吧。
酉时中,晚饭摆上来,刘妈妈笑着帮两人盛了饭,特特把伏秋莲爱吃的清蒸鱼放到她的跟前,伏秋莲则笑着赶她,“妈妈快去吃吧,一会饭菜该凉了,吃了对你身子不好。”
“多谢姑娘,老奴这就去。”
桌上的菜偏清淡,夫妻两人吃着都合胃口,伏秋莲夹了筷子葱花煎蛋吃了,低头间,连清已经把挑了鱼刺的鱼肉放在她碗里,“这个鱼肉很鲜美,刘妈妈烧的也好,娘子多吃些。”
“多谢相公。”
伏秋莲抿了唇笑,眼底尽是暖意,能碰到这样的连清,是她的幸运呢。她温柔一笑,“相公也吃。”
十天后,辰哥儿七十天。
伏秋莲和连清的绸缎铺子悄无声息的开了张——当然,头回的货都是从伏家那边调过来的。伏老爷不收钱,伏秋莲却是坚持的把帐结算清。
她又不是只要这一次。
日后这铺子若想长远,哪里能回回从伏家进货?是的,伏老爷不在意,伏展强也不在意,可她心里过意不去的。
而且,她想要靠自己。
就坚决不能事事依赖伏家的啊。
和伏老爷把这道理一条条摆出来,虽然伏老爷还是不高兴,但却总算是同意了伏秋莲的作法,只是父女两人来了个折衷,伏秋莲拿的绸缎是赊账,等到她把货卖个差不多后,再半年一结。
这样伏秋莲还是占很多便宜的。
可伏老爷坚持,伏秋莲一想自己如今要用钱的地方也是多的很,便也同意了伏老爷的话,只是却和伏家的掌柜一笔笔把账算的很是清楚。
她暂时帮不了伏家什么。
可也不能让人觉得她扯伏家后腿。
开业的当天,在伏老爷的带领下,来的人还算不少,当然,真心买东西的就没多少了,不过饶是这样,伏秋莲也是觉得满意——
最起码,她迈出了第一步。
属于她的铺子开了起来。
这就很好了呀。
晚上睡觉,伏秋莲累的都快要瘫在榻上,倒在榻上她都想哭——在前头站了大半天,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娘子,我帮你端了茶——”
“都说了不喝不喝,麻烦你这会别和我说话好不好?”伏秋莲觉得自己累的很,她很想把被子一拉就此蒙头睡过去。可偏耳边不是小的哭就是大的吵。
在把辰哥儿喂饱,哄睡之后,眼看着她倒在榻上就要睡过去,偏耳边连清的声音说个不停,到最后,伏秋莲忍不住扯了被子坐起来,“能不能别说话,让我好好睡一觉?”
知不知道自己为了这个铺子,为了今天的开业,她足足忙了两三天,晚上记账到了半夜,才睡下又被辰哥儿给闹醒,这样折腾着,她好受么?
总算是忙完了一个段落,到现在,还不让她好好的歇口气!伏秋莲很火,就如同她的前世,她通宵完成几个手术方案,并且成功下了手术台之后,她必须要睡个自然醒……
“娘子,我,你中午都没吃什么,我让刘妈妈给你炖了燕窝粥,你且喝一点,然后再睡可好?”
“——好。”事实上伏秋莲很想嚎一嗓子,我什么都不想喝,我只想好好睡一觉,能不能别再来吵我?
可抬头看到连清温润似水,乌黑深邃的双眼时,她心头顿了下,用力的闭了下眼,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你一个人,这个男人是你的相公,你还有个七十天的儿子……
心头的火慢慢缓下来,她揉揉眉心,就着连清的手喝了燕窝粥,连清转身,手被伏秋莲给握住,“相公,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发脾气,你骂我吧。”
“说什么话呢,你累了一天,我知道你辛苦,趁着这会辰哥儿没醒,快睡一会吧。”连清扭头朝着伏秋莲微微一笑,笑容清澈而温暖,似是阳光般瞬间驱散伏秋莲内心的阴霾,“相公真的没生我气?”
“说什么傻话呢,快躺下,是不是肩膀和腿脚不舒服?为夫帮你揉揉。”说着话连清已是扶了伏秋莲躺下,自己却是坐在一侧,动作轻柔的给她揉起了腿脚,伏秋莲咬了下唇,“相公,我不累,你今个儿也在前头跟着忙活了呢,不用管我。”
“乖,睡吧,我不累。”连清眸眼里尽是怜惜,轻轻的拍了拍伏秋莲的手臂,他扬眉一笑,“你家相公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咱们家的田今年儿可都是我种的呢,你放心,再站上那么两天也累不到我的。”
这人,小心眼。
这个时侯还不忘反驳一下她哥哥的那些话,她扑吃一笑,“嗯,我家相公是天下最好的夫君,是最能干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连清的动作很是温柔,带着说不出来的怜惜,伏秋莲没一会就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听着她浅浅的呼吸,连清帮着她轻轻的盖好薄被,看着她哪怕是睡去也带着几分倦意的容颜,心疼的不得了。
低头在她颊边落下浅浅一吻,“娘子,谢谢你。”再等他一年,明年,他一定要高中,然后,让自家娘子过上好日子,让她成为别人眼里都羡慕不己的官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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