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烛给李三公子服用的药丸,在炼制的过程中,加了一点点素晖酿,对于外伤有奇效。过了辰时,他便有了转醒的迹象。
李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看着像是客栈。房里坐着一大一小,两位姑娘。
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小的看上去才七八岁的样子。
“多谢二位姑娘!”李三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手脚不便,便没有起身,只是眼神恭敬地朝玄烛与承灵垂了垂眼眸,示意谢过。
承灵笑了笑:“你这人,要谢怎能躺在床上谢?”
李三被承灵这么一笑,耳尖微微发红。
他是武将之后,本该凭借一身本事,要么上场杀敌,要么血拼妖兽,护吴子国国土子民一世长安。可是现在,他的四肢经脉被人断掉,形同废人,再也没有机会手握长枪,这是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是何等屈辱。
“姑娘明知我经脉尽断,何必讽刺我。”
“承灵不是讽刺李三公子。”玄烛说到“在下曾习过一些岐黄之术。恰好家师对四肢经脉有些研究,便大胆替公子施针。公子可以试试现在感觉如何。”
李三听闻,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脚,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李三心中狂喜,胆子略微放大了一些,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似乎并没有受伤一般,不仅活动自如,连一丝丝的痛感都没有。
李三慌乱的拆开绑在手脚上的纱布,指尖自己手腕与脚踝处,还有一道浅浅的粉红色伤痕,证明他确实曾经受过伤。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与他以往并无什么不同。
见到自己完好无损的四肢,李三匆忙下了床,深深地朝玄烛作了个揖。
玄烛脸色淡然地接受了他这一礼,扔给李霄一个小玉匣子。
“这匣子里有两颗药丸和一些药膏。我帮你将断掉的经脉续上,你现在虽然觉得无碍,但实际上并未好全。用力过大或是运行灵气之时,便会觉得疼痛。这两日你好生修养,这两颗药丸每日午时服下,早晚用药膏抹在伤口上。到后日便能与以前无异了。”
听了玄烛的话,李霄眼神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下来。
“姑娘妙手回春,李霄在此谢过。只是我李家差不多已经家破人亡,在下怕是也没多少时日可活。姑娘救下在下,在下无法报答一二,恐怕还会为姑娘招来杀身之祸。”
承灵听了,气得瞪大了眼睛:“我姐姐好心好意将你救了,反倒是做错了?”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李霄顿了顿,继续说到:“如今我吴子国已经被小人所占,这些宵小鼠辈,残暴无德。只恨我太过弱小,无力将他们驱逐。”
李霄右手握拳,狠狠地朝床沿上捶去。
“那些鼠辈皆是修行之人,修为极深,且锱铢必较。在下是真的怕连累姑娘。”
“师父传我岐黄之术,便是让我治病救人。你倒在我面前,你让我如何能够置之不理。再者,我下山之前,师父对我说了一句话。”
李霄一脸疑惑地望着玄烛。
玄烛给自己倒了杯茶,柔声说到:“家师说,看谁不顺眼,尽管去欺负,得罪了人,他替我兜着。这世上敢跟他叫嚣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李霄听了扯出一丝苦笑。
他曾经也听人说过,世间一些高人多隐居于深山之中。那些高人本领极强,却脾气古怪,大多高傲孤冷。
这姑娘的师父,怕也是其中之一。
李霄摇了摇头。
只是这世间的高人再有本事,又怎能以一人之力,对抗雅山众人。能有这本事的,怕只有神界之人才有这本事。
但是神界之人各司其位,极少出现在人界。眼前这小姑娘虽有一身精湛的岐黄之术,但他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丝毫修行之气。
她的师父,怕也只是个精通岐黄医理,却性格孤傲的老人罢了。
这样的人,在太平之时,确实可以凭借自己的一身本事,处处受人礼待。可若是碰上了雅山这些蛮横残暴之人,只怕是……
但见玄烛淡然地面容,他也不好再多说,又作了个深揖:“姑娘恩德,李霄今生怕是报答不了了,在此告辞。若是……若是往后李霄幸能保命,姑娘有任何事情,只需一句话,李霄定拼死效力。”
说罢,李霄直起身子,便要离开。
武将常年的操练,让他的身姿挺拔而壮阔,虽衣着狼狈,但却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傲气。
“你这人……不识好歹。我姐姐救了你,你居然就这么离开!”承灵有些气恼。
玄烛摸了摸承灵的脑袋,望着李霄欲将离开的身影,轻声说到:“阮娘。”
李霄身躯一震,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怀疑地望向玄烛:“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我只是听说,被雅山之人带走的那名女子名叫阮娘。她的父亲,似乎也懂些岐黄之术。”
李霄双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你若是想救她,还来得及。昨天承灵去打探了一下,他们将她关在春香阁的柴房里,准备先饿上两天,再让她接客。”
李霄垂下眼帘,眼中有一丝决然:“不必了,我自有打算。”
承灵朝他撇了撇嘴:“你能有什么打算?就凭着你那一点点修为?”
玄烛朝承灵望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再一次被承灵嘲笑,李霄涨得双脸通红。
他不过十七岁而已,在凡人之中,即使面对的是二三十岁的壮汉,他也有以一当十之勇。可对上这些修行之人,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却如同以卵击石。
“承灵不懂事,心直口快,还望公子见谅。”
“呵……”李霄自嘲地笑了笑:“怎敢,小姑娘说的都是实话。是我太不中用……”
“李公子和阮姑娘,皆是人中豪杰。”
李霄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望向玄烛,杀意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玄烛轻笑一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炙羽常爱这般把玩酒杯,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像他了。
玄烛神色未变,掐断了自己的思绪,转而望向李霄,说到:“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们的筹谋并不算缜密,毕竟你是武将出身,阮娘也不过是个岐黄世家的女子。这些算计人心的把戏,你们不擅长,所以这并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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