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娇微微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皇帝。
微微咬了咬唇,“二郎跟我一起去可以吗?”
皇帝眸子微眯,笑了出声,“他是你丈夫,自然是一起去的!”
凌娇闻言才放下心来。
她还是害怕皇帝只要她一个人回去,不让周二郎跟着,凌娇还是有些害怕皇帝,毕竟天子一怒,浮尸百万,虽然她没经历过,但是电视中、小说里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谢谢皇上!”
皇帝闻言,微微摇头,“娇娇啊,有的事儿你想不起来了,朕不勉强你去想,你喜欢周二郎,朕真心疼爱你,也由着你,但这称呼是不是应该改改了?”
凌娇微微错愕,垂眸,深吸一口气,“爹!”
声音极轻,皇帝却还是听见了,笑了起来,“好孩子,去看看敏娘吧,说不定御医很快就能进府,这府里你多担待些,父皇让蒋德海跟在你身边帮衬你!”
蒋德海办事,皇帝放心。
“谢谢父皇!”
“傻孩子,喊爹,以后都喊爹,莫要忘了!”
他最疼爱的女儿,自然要和别人不同。
他已经是多人的父皇,他只想做娇娇一个人的爹。
“那爹,我先去看敏娘了!”
“去吧去吧!”
皇帝笑眯眯的送凌娇出去,又喊了蒋公公跟着凌娇去处理事情,那些御医拽的很,基本上看人下菜碟,如果蒋公公跟在身边,量他们也不敢给娇娇脸色看,转身乐哈哈的坐在贵妃椅上,笑了一会,才说道,“来人!”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主子!”
“你以后贴身保护公主,不可让娇娇有半点伤害,可懂?”
“属下明白!”
“去吧!”
蒋公公跟在凌娇身边,白白的脸笑的跟弥勒佛似得,凌娇看了蒋公公一眼,想冲他笑笑,可实在笑不出来。
“蒋公公!”
“郡主有何事吩咐?”
蒋公公是看着凌娇长大的,对于凌娇这个得宠的平乐郡主,不骄不躁,对他这个残疾人从来没有轻视,反而经常给他带宫外的小玩意,蒋公公对平乐郡主那也是巴巴的好。
虽然这些年感情疏淡了,但是先前的感情还在,蒋公公还是非常乐意为凌娇分忧的。
“你先别笑了好吗?我现在心情不好!”
敏娘脸能不能恢复原样还不知道,闻人钰清回来以后将面临什么凌娇也不知道,所以她不想看见蒋公公笑,笑得她心里发慌。
蒋公公一愣,随即收敛了笑,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蒋公公,对不起,我其实……”
“不不不,郡主说的是,是奴才见郡主跟皇上相认,心里开心,忘记了郡王妃受伤一事,郡主莫要怪奴才才好!”
“蒋公公,我没有怪你!”
“郡主不怪就好,不怪就好!”
*
逍遥王大摇大摆进了皇帝的屋子,见皇帝笑的见眉不见眼,微微错愕,“你这是捡到金银珠宝了吗?”
“皇叔啊,刚刚娇娇喊我爹了!”
“额……”
“皇叔啊,是喊爹,不是喊父皇啊!”
逍遥王无语,“你那么多儿女,那个不喊你爹?”
“不一样的!”
那些子女都不是他心爱的女子生的,怎么会一样。
逍遥王撇撇嘴,“你啥时候回宫?”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如今国泰民安,但几个皇子野心勃勃,蠢蠢欲动,皇帝不在皇宫坐镇,恐生遽变。
皇帝微微沉思,眸子微眯,“等郡王府的事情处理了就走!”
皇帝希望凌娇跟他一起回去,周家村那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不回去也罢。
“三天,三天够了吗?”
“够了!”
三天后,他应该想出办法让凌娇跟他回京城了。
*
凌娇带着蒋公公到了恋敏院,府医正摇头叹气的走出来,凌娇忙走上前去,“大夫,敏娘咋样了?”
“哎,郡王妃性命无忧,只是这脸……”
怕是毁了。
凌娇一惊,“没有办法吗?”
“都怪小人学艺不精,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还望舅夫人莫要怪罪!”
凌娇心里很不是滋味,摆摆手,让府医下去。
蒋公公忙安慰道,“这种蹩脚大夫的话,郡主莫要相信,等御医到了,看过郡王妃的脸再下结论也不迟!”
凌娇嗯了一声,走进屋子,见周敏娘躺在床上,静悄悄的,脸上用布巾盖住,凌娇深吸一口气,坐在床边,握住周敏娘的手。
“敏娘,你千万千万要坚强,为了你自己,为了两个孩子,你也要坚强起来!”
如果周敏娘自己都承受不住,消极了,闻人钰清呢?是否会依旧待周敏娘如初?
就在凌娇担忧的时候,蒋公公带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进了屋子。
“郡主,御医来了!”
凌娇连忙起身,看着这年轻男子,“麻烦了!”
年轻男子看了凌娇一眼,坐到床边,揭开布巾,布巾下,是周敏娘狰狞恐怖的脸,男子眉微微蹙了一下,“有五成希望能够复原,如果玉露凝脂膏充足的情况下,有七成!”
“玉露凝脂膏哪里有?”
“皇宫!”
凌娇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为了周敏娘,她跟着皇帝回京城去又有什么关系。
心中也下了决定。
等周二郎醒了,闻人钰清回来了,她就带着周敏娘、周二郎、阿宝跟皇帝去京城。
*
郡王府外,闻人钰清翻滚下马,吓坏了守门的侍卫,“郡王爷?”
立即上前扶闻人钰清起身,“郡王爷,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郡王府出事了吗?”闻人钰清虚弱的问。
他也是强撑一口气回到家里,这会子整个人虚弱的很,打不起精神,也提不起力气。
“是郡王妃出事了!”
闻人钰清闻言一怔,只觉得脑子哄一声炸开了来,“你说什么?”
“郡王妃被人划伤了脸,这会子正在郡王妃园子里,府医都说没得办法了……”
“扶本郡王过去!”
敏娘……
闻人钰清只觉得心剧痛难忍,一开始强撑着不那么疼痛的身子在这瞬间剧痛无比,怒火攻心,一口血抑制不住,噗一声吐出,血喷出去老远。
“郡王爷?”
“扶我去恋敏院!”
闻人钰清不知道周敏娘为什么会出去,但周二郎、凌娇都在府中,周敏娘唯一会出去的理由便是为了他闻人钰清。
他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心慈手软,为什么不早些下了决定,以绝后患。
远远的,闻人钰清就闻到了血腥气,很浓很浓。
“郡王爷回来了!”蒋公公见到闻人钰清低叫一声,凌娇立即跑了出来,看着闻人钰清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闻人钰清微微摇头,进了屋子,那年轻男子刚刚给周敏娘的脸处理好伤口,往上面涂了一层黑黑的药膏。
“她还好吗?”
男子看向闻人钰清,“郡王爷指那方面?”
“身体!”
闻人钰清说着,跪在了床边,握住周敏娘的手。
这双手当初把他从死亡边缘拽回来,是多么的粗糙、有力,更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温暖,情意。
后来,他悉心教她一切,教她变得坚强能干,就是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依旧可以处理好一切,不慌不乱,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孩子们。
“身体并无大碍,就是脸……”
“我知道了!”闻人钰清说着,微微摆手,“出去吧,我一个人陪陪敏娘!”
凌娇立在门口想说什么,闻人钰清忽然回头,“嫂子,这会子,我能信任,能依靠的也就是你了,所以,郡王府拜托你了!”
“嗯!”
凌娇微微点头,出了屋子,顺手把门关上。
*
屋子里。
闻人钰清看着周敏娘,心疼无以复加,“敏娘?”
周敏娘静静沉睡不语,闻人钰清伸手,轻轻摸了摸周敏娘的额头,“敏娘不怕,我回来了,有我在,敏娘不怕,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就算脸以后好不了了,我也不会嫌弃敏娘!”
有的感情,真不是一张貌美如花的容颜便能比拟的。
如果他闻人钰清是个没见识,钻营肤浅的人,或许会在一个女人的容颜上有过多的关注。
“敏娘,你今儿跑出去也是为了我对不对?”
周敏娘幽幽转醒,扭动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想到自己的脸已经毁了,眸子顿时暗淡无光,红肿的眼神似乎有些模糊,看不太清周围的一切。
“敏娘?”闻人钰清欢喜低唤。
周敏娘闻言,眸子一亮,紧紧握住闻人钰清的手,急切说道,“钰清?你没事吧?我先前心里不安,便从密道去了你说的那个宅院,想让人去找你,可是,可是冬至伤了我,钰清,你千万不要去那个宅院了,冬至背叛了你,是立春把我救出来的!”
闻人钰清闻言却哭了,“你这个傻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傻?”
又是为了他。
又是为了他。
“我不傻,真的,我虽然受伤了,也许这脸再也好不了了,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二哥有了嫂子,以后不会孤单,阿宝有我二哥、二嫂,以后也有依靠,我只求你和孩子们好好的,如今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周敏娘没哭。
相反,心里还松了口气。
坚强的还勾唇笑了起来,“钰清,你别难受好不好?”
“敏娘?”
“你知道吗,我多害怕你出事,你受伤,我去了也好,起码给你提了醒!”
“敏娘……”
闻人钰清紧紧握住周敏娘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你信不信我?”
“信!”
“真的?”
“嗯,因为信你,我跟你私奔,因为信你会给我一个名分,我从来不逼你,也不强求,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很爱很爱我的,所以钰清,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就算脸毁了,我也会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陪着你,陪着孩子们!”
“好,敏娘,我们都好好的!”
每一次面临死亡的时候,闻人钰清都在想,这辈子有什么舍不得的,便是敏娘和孩子们了。
“你去忙吧!”周敏娘说着,有些累,却忽然想起什么,“钰清,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适?”
闻人钰清摇头,“没有,我好得很!”
“我闻到屋子里有血腥气?”
“那是你的血,我没事的,好得很,你早点好起来,我让安安、乐乐来看你!”
“那就好,那就好!”
周敏娘说完,到底是大惊大惧,累极倦极,很快就睡了过去。
闻人钰清看了周敏娘好一会,才起身跌跌撞撞出了屋子,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闻人钰清率先出声,“小声点,别吵醒敏娘,她刚刚睡了!”
年轻男子上前,给闻人钰清把了下脉,“严重内伤,能撑到现在,郡王爷着实厉害!”
“谬赞了!”闻人钰清说完,彻底晕了过去。
一个郡王府,两个主子都出事,管事的不是世子妃沈芊茗,而是舅夫人凌娇,身边还跟着一个很厉害的太监,一番处置下来,谁都不敢有异议,有异议的二话不说打一顿,关牢房去。
周二郎醒来后知道敏娘受伤,捉急不已,亲自看了周敏娘,立在周敏娘门口,呆了许久,没去找凌娇,而是去找了皇帝。
皇帝看着周二郎,落下棋子,“没想到你会来!”
“你是谁?你是阿娇的谁?”周二郎开门见山问。
心中下了很多决定。
不管这个人是凌娇的谁,他都不退让,不退缩,谁都不可以把阿娇从他身边带走,除非阿娇不爱他,不要他了。
皇帝看着周二郎,虽然事隔一天,周二郎变化有些大,那双讶异的眸子里,有了坚毅,整个人看着舒坦不少。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周二郎说着,坐到皇帝对面,看着皇帝一个人下棋。
“你会吗?”皇帝问。
“不会,小时候家里穷,饭都吃不饱,没机会学这个!”周二郎说着,认真去看皇帝下棋。
“嗯,的确,怨不得你!”
这大禹国穷人还是比较多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学习富人学的玩意,他们小小年纪就要养家糊口,上山砍柴,下地干活。
“我不难过,做农民也挺好,至少晚上睡得安稳!”
皇帝捏棋子的手一顿,看向周二郎,“怎么说?”
“因为我们要求低,只要吃饱穿暖就好,白天累了,回家洗干净、吃饭后就可以睡了,没富贵人家那么多算计的心思,我认识一个富家公子,他家是真有钱,一个丫鬟穿的都比我好,吃的比我好,但是,他告诉我他不快乐,因为他爹娘早早死了,是被人害死的,他姑姑也死了,还是被人害死的,他叔叔、堂兄弟姐妹都想害他,因为他如果死了,他们就能分到好多银子,好多金子,很多珠宝。他说很多时候,他晚上都不敢沉沉睡去,因为他害怕在睡梦中,被人给害了!”
周二郎说的认真,皇帝听得认真。
皇帝轻轻落下棋子,掩去心中的波涌。
周二郎说的这个人何尝不是他,他虽然是九五之尊,可总觉得谁都会害他,除了凌珂不会。
可是那个不会害他的人死了。
永远的离开他了。
“娇娇是朕的女儿!”
皇帝以为他说的这么明白,周二郎应该能猜到他的身份了吧。
但……
“原来你是娇娇的爹爹,那就是我的岳父大人了!”
岳父?
还真是一个稀奇的称呼。
皇帝微微摇头,“你错了,朕不是你的岳父,朕是皇帝,娇娇是公主,大禹国最的得宠的公主,你听懂了吗?”
周二郎只觉得脑子轰一声爆炸开来。
只有一个想法,阿娇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世上最最最尊贵的女子之一,而他只是一个土农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他一样都不会。
皇帝见周二郎沉默,脸色不好,开口道,“不过,朕还是觉得,你配得上朕的公主!”
“啊?”
周二郎错愕张大了嘴巴。
皇上说,他配得上阿娇?
怎么可能呢?他什么都不是,怎么配的上阿娇。
“因为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你一心爱着朕的女儿,让朕觉得,若是拆散了你们,娇娇会痛苦一辈子,所以朕决定,允许娇娇和你在一起!”
“真的?皇上,真是太谢谢您了!”
周二郎说着,开心不已,“阿娇忘记了过去,我答应她要陪她回娘家,可是一直不知道阿娇的娘家在哪里?如今好了,阿娇有娘家了,以后她再也不是没有爹娘的人,对了,阿娇的娘亲可还好?!”
皇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好一会才说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今儿朕就是要告诉你,娇娇贵为公主,她不可能嫁人的,所以,必须是你入赘!”
“入赘?”
周二郎顿时摇头,“我家就我一个儿子了!”
如果大哥还在,他作为小儿子,入赘也没什么的。
“所以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我愿意为阿娇做任何事,但是,我家真的只有我一个儿子了,阿宝还小,很多事情他根本做不了,如果我大哥还在,我一定不会犹豫的!”
尚公主,多少男子的梦想。
对于他周二郎来说,因为这个公主是阿娇他才愿意,如果这个女子不是阿娇,他定不会多看一眼。
皇帝看着周二郎,他知道周二郎没说谎,微微寻思片刻,“不入赘也可以,你让娇娇娶你一次!”
“啊?”
阿娇娶他?
“你穿喜服,戴凤冠,娇娇扮新郎来娶你进门,而你们生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姓凌,你可愿意?”
周二郎垂下了眸子,抬起头,“这些年阿娇在外面都经历了些什么?”
皇帝没想到周二郎会问这个,想了想才把凌娇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周二郎,周二郎听了之后,红了眼眶,“岳父,我答应你,以后生的第一个男孩姓凌!”
阿娇实在太苦了。
跟着他也享福,整天东奔西跑,也没好好坐下来休息十天半月,他还时不时担心她会走,更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岳父,只是我现在没有太多钱!”
“钱不是问题,如今国泰民安,朕有的是钱!”
他是皇帝,要抬举一个人,易如反掌。
周二郎站起身,“我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是那句,我会待阿娇好,一辈子好,我也不会说是如何如何好,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周二郎虽然穷,但是值得阿娇托付终身!”
皇帝看着周二郎,笑了出声,“好,便用一辈子来证明,娇娇跟你,不亏!”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好一时不算好,好一辈子才算真的好。
*
郡王府的大事小事有蒋公公的帮忙,凌娇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凌娇以为周敏娘会哭哭啼啼,却没想到她根本不哭,整日平平静静的换药,偶尔念叨闻人钰清,闻人钰清昏迷不醒,嘴里呢喃也是周敏娘。
凌娇明白,这两人是真心相爱,无关身份,无关相貌,他们的爱,源自灵魂的契合。
“嫂子,钰清是不是处理事情去了?”
“对,那么多事情等着郡王爷去处理,所以他比较忙,敏娘,你不要多想,好好养伤,两个孩子有世子妃照顾,很乖很懂事,也不哭,你安心养伤,陈御医说,你的伤能愈合到以前的样子,兴许会留下些红痕,但是你上了粉看不出来的!”
周敏娘笑,“嫂子,我并不在乎!”
“怎么说?”
“嫂子,钰清是真心爱我的,所以我脸上的伤痕能治愈最好,如果不能,我也不会放弃,钰清已经苦了二十几年,我不希望我自艾自怜让他以后的日子也苦!如果他嫌弃我脸上有伤痕,我也不怪他!”
“你就不怕他因为你脸上的伤痕,与你渐行渐远?”凌娇问。
有些不明白,周敏娘哪里来的自信。
“钰清不会,他是一个心软又有责任心的好男子,他如果会嫌弃我,就不会带我回来,并为我筹谋,从一个侍妾到郡王妃,嫂子,这一路有多难,可他一直走过来了,就算有一天他不爱我了,也不会亏待我,而且,我还有两个孩子,所以,我并不害怕!”
“敏娘,郡王爷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也是敏娘的福气!”
闻人钰清醒了过来,在门口就听到凌娇和周敏娘的对话。
笑了起来。
他的敏娘是最棒的。
脸伤了不要紧,他们可以遍寻名医,说不定寻着寻着,这一辈子就过去了,老了。如果她一直哭泣,弄得他愧疚连连,这份愧疚一开始会很深,渐渐的就会淡,最后一丝不剩。
如今,他没有愧疚,只有感恩,感激,以及感动。
轻轻走进屋子,凌娇连忙起身,冲闻人钰清点头示意后出了屋子,把空间留给两人。
“你伤好点了吗?”周敏娘开口问。
闻人钰清一愣,笑了起来,“好多了!”
“好了就好!”
闻人钰清坐在床边,握住周敏娘的手,“你怎么发现的?”
“你是我丈夫,我自然能够发现!”
“如今没事了!”
“没事就好,累了吗?要不要一起睡一会?”
“恰好有些累了,便一起睡吧!”
夫妻两个头挨着头,甜甜蜜蜜的睡去。
凌娇在门口,放心的笑了。
见周二郎走过来,凌娇忙走上去,挽住周二郎的手臂,“敏娘真勇敢!”
“怎么了?”
“敏娘是我见过最不一样的女子!”
“你也是我见过最不一样的女子!”
凌娇闻言,错愕的看向周二郎,“你怎么了?”
“就是觉得阿娇真好,我周二郎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够娶阿娇为妻!”
“知道就好!”
*
忠王府
忠王、忠王妃做梦都没想到,都这边紧密部署了还会失败。
“一群废物!”
忠王妃怒了,砸了一套上等的青花瓷茶壶杯子。
忠王立在一边不语。
忠王妃瞧着忠王这窝囊废的样子,怒骂,“赝品就是赝品,再怎么像也不可能是真的!”
忠王沉默不语。
他的确是假的,就因为长得有九分像忠王,便被忠王妃看中,成了忠王妃的男人,忠王妃是一个特别有韵味的女人,把他给迷得晕头转向,恨不得一天都晚都陪着忠王妃转。
后来忠王不知道怎么被忠王妃收拾了,他就成了忠王。
在滁州这个地方,万万人之上,享受着荣华富贵和美丽的忠王妃。
“好了,下去吧!”
“那……”
“今儿不许进屋子睡觉!”
忠王焉呆呆的出了忠王妃的院子,忠王妃歪在床上,衣裳半开,一个黑衣男子立在床边禀报着一些事儿。
忠王妃看着那黑衣男人,男人很高,因为练武,身材很结实。
忠王妃心思微转,“你觉得本妃好看吗?”
黑衣人是忠王妃的暗卫,忠心耿耿,见忠王妃这么问,忙点头。
“那今夜伺候本妃可好?”
这所谓的伺候,暗卫听明白了,微微点头,应下了。
“既然答应了,现在就开始吧!”
夜还未开始,屋内旖旎已然炽热。年轻的身体强劲有力,每一次都让忠王妃愉悦到极致,欢乐无比。
假忠王回到前院,有小厮送了一盆极品牡丹来,因为还未到开花季节,但叶绿枝冒,甚是好看,忠王想到忠王妃最爱牡丹,顾不得忠王妃还在生气,不许他再去院子的话,抱着牡丹便直接去了。
只是,屋子里那淫靡的声音传来,忠王只觉得两脸火辣辣烧的厉害,就连心肝都开始疼了起来。
对忠王妃,他是爱的。
虽说不清楚爱是什么,但以往他哪一样不是以忠王妃为先,如今被赤裸裸的背叛,假忠王只觉得一股子凉意从脚底心一直往上窜,更有恐惧蔓延全身。
他是假的,从来不是真的,但忠王妃却是真的,如果忠王妃找到了别人取代他,那他可还有活的生机?
把牡丹放到地上,假忠王也坐了下来,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冷透了。
屋子里风暴救救不歇,假忠王坐在门口冻得浑身僵硬,天暗下来的时候,里面声音才消停下来,“来人,打水!”
忠王妃嘶哑的声音传来,丫鬟、婆子立即抬了水进入了隔壁的房间,对假忠王一个个视若无睹,屋子内,忠王妃泡在浴桶里,那暗卫细心的给她清洗,“王爷在外面!”
忠王妃闻言心咯噔一跳,脸也微僵,随即又说道,“由着他去!”
一个赝品而已,无需在意。
暗卫一楞,大手越发肆无忌惮,逗得忠王妃咯咯咯直笑……
*
郡王府
因为郡王府发生的事情,沈芊茗便没有回去,闻人钰轩不放心,亲自送来沈芊茗、两个孩子的换洗衣服,这会子大大小小的孩子都由奶娘带去玩,夫妻两在一起说话。
很多事情闻人钰轩并不跟沈芊茗说,只是眼下这种情况……
“这些日子,你便在郡王府好好帮忙照看几个孩子吧!”
到底是多年夫妻,闻人钰轩有什么事儿,沈芊茗也能看的出来,“你是不是有事儿瞒我?”
“怎么会!”
“爷,我们是夫妻,我不想只与你同甘,更想与你共苦!”
闻人钰轩闻言心一暖,深吸一口气,“事情比你我想象的复杂,我不想你回王府去,芊茗,你和孩子们好好的,我才能放心去拼!”
沈芊茗吓住,脸色变了几变,眸子里全是担忧,“到底怎么了?”
“我怕下一个就是我了!”
闻人钰清有本事,忠王妃不想先对付他给闻人钰清提了醒,所以先从闻人钰清下手,他闻人钰轩是个笨的,心思谋算都不如闻人钰清,只要闻人钰清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希望沈芊茗和孩子们在郡王府,郡王府是闻人钰清的地盘,加上如今皇帝在郡王府,一般的牛鬼蛇神根本进不来。
“都说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沈芊茗怒问。
“因为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孩子!”
沈芊茗懂了,因为不是她亲生的,所以是生是死与她并无关系,她处心积虑要这两个儿子死,因为与她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难怪了,难怪她不喜欢你们,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两个孩子,我以为是她性子冷淡,日日要念经吃素,父王也是,对你们兄弟两个也是不屑一顾,他……”
枉为人父。
作为儿媳妇,这话沈芊茗没敢说出来。
因为不孝。
“他根本不是父王,我们的父王早已经被害了,他是假的!”
“假的?”沈芊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闻人钰轩,“怎么会?”
怎么会是假的呢?
“是,他是假的,原本我们已经准备出手,可是皇上忽然来了,所以计划才搁浅下来,加上钰清受伤,我顿时有些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那个住在客院的人是皇上,沈芊茗是知道一些的,尤其是皇帝是凌娇的父亲,凌娇是公主更让她吃惊。
好在皇帝一直在客院不出来,她也见不到。
“爷,你先莫急,郡王爷如今已经醒来,你可以去找郡王爷商量,爷也不是软脚虾,与郡王爷好好商量,爷定也能把此事办好的!”
沈芊茗的鼓励,闻人钰轩顿时有了信心,但还是有些踌躇,“真的?”
“当然,我的爷从来不差的!”
只是从小被闻人钰清的聪明伶俐压下了一头,渐渐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其实不咋样。
对闻人钰轩,沈芊茗是心疼的。
“那,那我去试试可好?”
“去吧!”
闻人钰轩起身朝外面走去,沈芊茗看着闻人钰轩的背影,“爷……”
闻人钰轩闻言回头,不解的看着沈芊茗,沈芊茗就坐在椅子上,冲他信任、鼓励的笑着,那眸子中只有他一个,似乎他是她的天,她全部的一切。
“加油!”沈芊茗淡淡说道。
却似乎有无数的力量,让闻人钰轩顿时觉得,自己其实不是一个人,慎重其事点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家!”
“好!”
闻人钰轩坚定的迈步了步伐,去找闻人钰清。
闻人钰清在周敏娘床上醒来,强撑着起身,动作很轻,怕吵醒周敏娘,只是周敏娘似乎睡得很沉,一点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闻人钰清略微放心,出了门。
站在门口,闻人钰清眼眶微微发红。
是,他是自尊不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在一个女人面前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周敏娘总是能给他保留体面,从来不会让他觉得尬尴。
房间里,从闻人钰清出去那瞬间,周敏娘就睁开了眼眸。她早就醒了,应该说从没睡着过,只是陪着闻人钰清睡了一觉而已。
“但愿我们都安好,岁月静好,与子偕老!”周敏娘呢喃。
门外,闻人钰清听到周敏娘的话,轻声念道,“我们都安好,岁月静好,与子偕老,此爱不愉!”
哪怕周敏娘的脸真的毁了,他也不会再去找别的女子,这一辈子,他只认定一个周敏娘。
走出恋敏院,立即有小厮上前扶闻人钰清做坐上软榻,陈御医立在一边,淡淡的瞧着,“郡王爷的韧劲让下官佩服!”
“是吗?”闻人钰清淡淡说道,身子有些发虚。
他去陪周敏娘,就是不希望周敏娘觉得他身子不好,为他担惊受怕。
陈御医不语,“皇上要郡王爷过去回话!”
“陈御医前面带路!”
闻人钰轩快速走来,关心问道,“身子好些了吗?”
闻人钰清点头,“无碍!”
“既然世子爷也到了,便一起过去吧!”陈御医说完,自己走了,也不管这两人跟不跟上。
在小拱门处遇到手挽手走来的凌娇、周二郎,陈御医眸子微眯,眸子内千江骇浪翻滚,渐渐的归于平静,微微弯腰,“见过郡主!”
“陈御医不必多礼!”
“那下官便先告退了!”
迈步离开,却硬生生无视了周二郎,从头至尾,陈御医都没正眼瞧周二郎一眼。
凌娇没什么感觉,周二郎却感觉到威胁。
看向陈御医的背影,陈御医很高,背也很宽广,虽然长得很普通,但总有一股气势。
“怎么了?”凌娇问。
对于接受前主一切,凌娇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接受,一个过程并未花去多少时间。
只是这个身份太尊贵,凌娇怕周二郎接受不了。
“没事,就是觉得陈御医医术这么高,不知道他收徒不?如果他愿意收徒,我想让阿宝跟他学医!”
“那找个时间你去问问啊!”
“嗯,我找个时间去问问!”
两夫妻一边走,一边说话,说着周家村的一切,其实两个人都想家了。
如果不是周敏娘、闻人钰清都受伤,他们这会子应该在回家的路上。
远处、
陈御医立在荷花池边,看着一池落败的荷叶,和偶尔几片还在和寒秋抗争的残叶,心揪揪发疼,“枯叶无数尽凋零,前程往事随风去,蓦然回首当年路,竟是他乡遇故人!”
故人如斯。
可还有一个呢?为什么不回来?
一个大老爷们,就那么对着一池枯叶发呆。
一道强劲的剑气袭来,陈御医快速闪开,右手虎口大张还击,却在看见那一身红,一张俏生生的脸时,浑身戾气瞬间尽屋,脸色平静无波瞬间龟裂,扑通一声掉进了荷花池。
凌溪站在岸边,低骂,“愚蠢!”
随后落在凌溪身边的小凡待瞧清荷花池里的陈御医时,大叫,“元思大哥,你怎么又掉荷花池了?”
在小凡的记忆里,每一次见到姐姐和元思,元思都在荷花池里。
元思站在池中,盯着凌溪看,忽地笑了起来,那不好看的五官瞬间也好看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如皇帝所说,只要郡主在,有些人总是会来,看,面前的这个不就是一个。
凌溪不语,收了剑,立在荷花池边,陈元思就那么站在荷花池淤泥中,仰头看凌溪,“溪溪……”
“凌溪!”
“溪溪啊……”
凌溪冷冷的看向陈元思,陈元思忙道,“好好好,不喊你溪溪了,只是溪溪……”
“啊……”
一切发生在瞬间,凌溪快速从小凡背上拿了弓箭,搭弓拉弦,一支利箭对准了陈元思的嘴巴,快速射了过去。
陈元思伸手稳稳抓住箭,“这么多年过去,你对我,依旧还是这么寡淡无情!”说完,从池塘中飞身而起,落在不远处,手一扬,箭准确落到了小凡背着的箭筒里。
“她就在花园那边,你现在过去还能……”
那抹红影早已经飘出去老远,陈元思立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荷花池,叹息一声,“道无情,却有情,可情至此,却无分毫属于我!”
凌溪远远的看着凌娇、周二郎手挽手一边走一边说话,静怡美好,只是一个背影,都让凌溪感动的整个人不可抑制,立在原地,顿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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