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宁抓紧了缰绳直瞪眼,“你——!”他气的不要不要的,瞪圆了眼珠子,忽然一抹白影慢吞吞地朝这边走来。
大白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它看见僵持不下的一人一马,低低的吼了一声。
大壮像被吓到了,忽然扬扬起马蹄子飞奔。
梁越宁手中攥着缰绳,他踉跄了两下差点没摔在地上,好在反应够快,足下一蹬便跳到马背上,然后死死的搂着马脖子,生怕自己从马背上掉下去。“前面,前面……对,大壮,你往前面跑!回头哥喂你吃草!”
就这般,路上折腾了好几回,大壮跑起来忽快忽慢的,颠的梁越宁骨头都快散架了。一开始他是笨拙的,他不会骑马,但后来却像是摸出门道来了,竟也渐渐熟悉了,这趟路程也变得顺利了许多。
从马背上翻身跳下来,梁越宁停止身板,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牵着缰绳,把绳索绑在一棵大树上,然后又鬼鬼祟祟左右瞅了瞅,这才用黑布蒙住脸,撒丫子冲向前方的城镇。
不久之后。
太行镇,何府。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
火光冲天,府中下人正向走告,正夫罗杨被惊动了。他赶紧披上衣服出来,“快,去救火!”见花园浓烟弥漫,罗杨很是镇定,立即命令下人去救火。
但何府花园的这把火刚刚扑灭,便又有一人急匆匆的来报:“罗正夫,不好了,粮仓也起火了!”
“你说什么?”罗杨脸色一变。
何素是做粮庄生意的,这粮仓也是重中之重。粮仓着火,这等同于是捏住了何府的脉门。
“快带我去!”罗杨赶紧往外走,却不知此时,太行镇一角,昏暗的巷弄中,一名男子攥着火折子,他蜷缩在犄角旮旯里,脸色煞白煞白的,抱住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
“火……”
他声音有些干哑,他想起曾经也有一场大火,那时正值秋收,他躺在草垛子上,忽然火舌席卷而来,浓烟熏呛,大火险些烧死了他。
他怔怔看向远方的火光,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神里也似乎很是茫然。
好半晌之后,他扶着墙壁一脸虚弱的起身,冲着那火光方向,忽然‘呸’了一声,这才哆哆嗦嗦地迈着虚浮不稳的脚步,踉踉跄跄地朝镇外走去。
天快亮时,梁越宁半死不活地趴在马背上,他面无血色,手中牢牢的攥着火折子,嘴唇也被自己咬出牙印来。
自当初那场大火之后,他便很是怕火。而只要一看见火,他就总会下意识地想起当初自己差点被大火烧死的事情。
回到梁家,他手软脚软的顺着马背滑下来,但身体落地时却腿软的站不住,身体往下一软,却忽然被一只胳膊重新搀了起来。
他傻愣愣的侧首看去,只见大哥正眉头紧皱地看着他。
“大,大哥……”他讷讷地喊了一声。
大哥凝视着他的眼,也不知看没看出来,最后忽而叹了一口气。“走吧,先回屋,好好睡一觉。”
他乖的像只小奶狗一样,然后把大壮关在马厩里,便耷拉着脑袋,跟在大哥的身后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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