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中满是狂暴和阴翳,他神色冰冷,身上充满危险的气息。
何素有些心悸。
当年她们一家八口外出远行,途中遇见一伙马匪,她的娘亲,几位爹爹,还有她的妹妹,全都死了。只有她一人侥幸逃过了一劫。
但是她这一生永远都无法忘记,当时那些大肆屠杀的马匪,他们的眼神充满狂虐和杀意。
而现在的‘凤血’,让她想起当年那些马匪。
他想杀了她。
他竟然真的想杀了他?
是,她可以理解,毕竟要不是自己,他的生活完全可以是另一番模样,甚至就连入赘梁家的那位小娘子,若不是自己,梁家又何必忍着恶心招了一个那样的女人?
梁淑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在发抖,内心的恨意几乎要冲出胸腔。
“你从来都没有听过我的话,我也说过无数次,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但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时不时的跑来我面前,提醒我一年前我有多愚蠢,你自以为那叫做忏悔,那是你赎罪的方式,你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可你懂吗?”
“每次只要我一见到你,我就能想出几十上百种杀人的方式。可是想到我大哥,老二,还有我四弟五弟六弟,我就得忍着,我必须得控制我自己!”
“因为你的命,太贵,若有个闪失,我赔不起,我也不想赔!”
“我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葬送自己的一生,我就算不为我自己着想,我也得想想我家里的兄弟。”
“可是,何素,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你就非得让我和你同归于尽吗?”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按你之前的说法,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怎样都无所谓了,反正从我‘死’掉的那一刻开始,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梁淑君这个人了。”
何素被掐住脖子,呼吸越来越困难。
“凤血,你——你冷静一点,”她像是离了水的鱼,张大嘴呼吸,但喉咙越来越痛了,下意识就想撕开他的手,这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但他却依然一副冷淡冷漠的样子,不动如山。
“你大概不知道我忍的多辛苦,我这辈子只恨过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家妻主。但是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家里那个妻主是怎么来的?十两银子,怪不得人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当初若不是出了那种事,家里也不至于为了凑足十两银子给老二看病,招了一个祸害进门。”
“何素,你一直以为自己很无辜,你总说你知道错了,说你不是故意的,可真相是这样吗?”
“一年前,暴雨如瀑,我在何府门外跪了一整夜。”
“第二日,你从何府出来,你是怎么对我说的?”
“我至今仍然记得你脸上的恶意,毕竟在你看来是我不识抬举,屡次三番伤你面子,所以我当众脱衣,被围观,被嘲笑,之后何家的下人把我拖进何府。”
“你又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梁淑君闭了一下眼。
当初的事情他至今仍不愿回想,那是埋在心底的伤口,被恨意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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