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卫紫这样一说,郑太后还真怒了,当下便不由拍桌子道:“这个周木槿,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这样一个红颜祸水,皇帝还给她封县主,还给她赐婚,也是脑子糊涂了。”
心中已是如卫紫所愿,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坏了她侄女姻缘的小贱蹄子,想到此前侄女和弟媳还曾提过的,让她帮忙劝永和帝给临江郡王降爵,以便一箭双雕,收拾临江郡王和周木槿的事,便暗道有机会,倒是真要跟皇帝提提这事了,要不然整天看着周木槿越过越好,她还真有点忍不下这口气。
卫紫听着郑太后对永和帝的批评,没有开口,毕竟皇帝郑太后骂得,她可骂不得。
不过郑太后骂过了木槿后,又开始骂卫紫了,当下便不高兴地道:“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弟弟总不能不跟哀家侄女圆房,这事你要处理不好,可别怪哀家不讲情面!”
虽然说这样的话,只怕会得罪卫紫,将来卫紫的儿子要即了位,只怕会对自己和娘家不利,但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卫家人欺负求到了自己跟前的自家人,要不然的话,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搁?况且,郑太后觉得,这皇子有一也许能有二呢?自己儿子春秋鼎盛,未必不会生下第二个儿子,到时还会不会是卫紫的儿子当皇帝,还说不一定呢,所以郑太后这会儿还不是多怕卫紫,当然了,要像郑秀秀想的那样,郑太后完全不怕卫紫也是虚的。
可惜她不知道卫紫是重生的,而重生的卫紫知道永和帝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这时看郑太后威胁自己,不由心中冷笑,暗道现在暂不发作,等你的倚仗——皇帝驾崩了,到时再报今日你这样跟我说话的仇不迟,于是当下便恭敬地道:“臣妾会接着劝的。”
她劝是会劝,但要卫宣真不同意,她也没办法,反正她不怕,只要撑过了这三年,到时陛下驾崩,自己儿子即位,她垂帘听政,大权在握,根本不用怕郑太后了,要是到时她还敢啰嗦,直接让弟弟休了她侄女,让自家弟弟另选他喜欢的,反正自家弟弟不喜欢郑秀秀,到时休了另选,弟弟肯定会高兴的。
郑太后根本不知道在卫紫心里,她是个即将过气的没用之人,只看着卫紫的恭敬,感觉给了她面子,稍稍满意,当下便点头道:“你继续劝,哀家等你的好消息。”
当下卫紫应了声便退下了。
之后郑太后三五不时便问问卫紫劝的怎么样了,卫紫便总是以还在劝来回应,有时郑太后也会不高兴地骂两句,但因人家卫宣是不愿意,郑太后再骂也没用,于是这事便这样僵持了下来。
此是后话不提,却说当下,时间过的很快,不多久便是十月二十五日,木槿的小定之日。
清安伯爵府再怎么不喜木槿,但因对方是昌平王爷外孙女,又是临江郡王的未婚妻,更有圣上的赐婚,却也不敢怠慢,所以这天便热热闹闹地开了筵席,广召宾朋。
第一个来的便是思念外孙女心切,但没事又不想来清安伯爵府,看那一府子人脸色的昌平王妃,不但昌平王妃来了,世子妃、三夫人也来了,毕竟她们是木槿嫡亲的舅妈,不好不来;其他几个庶出舅妈没来了,倒不是敢不来,而是昌平王妃说不用来这么多人,所以她们也乐得轻松,没跟过来了。
虽然清安伯爵府的人知道昌平王妃不待见他们,所以心里也不喜昌平王妃,但人家的身份地位在那儿,再不喜,还要脸上满面笑容地相迎。
“王妃能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周大夫人迎了出来,笑道。又笑着向世子妃和三夫人问了好。
如今当家主母是周大夫人,所以便是她出来迎客的,不是周老夫人,倒不是周老夫人敢给昌平王妃脸色看,故意不出来迎人。
昌平王妃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她可是听说了,先前还嫁妆时,周大夫人还想赖着不还呢,一想到她不过是槿丫头的旁系亲人,又不是木槿的父亲或者祖母,算得上是外人了,一介外人,还想霸占自己女儿的嫁妆,昌平王妃便对她不喜了,所以对她怎么可能有好声气呢,再加上到她这个地位,也不需要违心地跟不喜欢的人寒暄,所以便没搭她的腔,只问道:“槿丫头人呢?”
周大夫人看昌平王妃连寒暄都懒得跟她说,虽不快,但也拿人家没办法,只能回答人家的问题,道:“在院子里呢,我让人去叫她。”
昌平王妃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着人带我去她的院子行了,我也有好久没见到她了,有点想她了,刚好过去坐坐,跟她聊聊。”
昌平王妃都这样说了,周大夫人自然不敢拦她,当下便让人领着昌平王妃去了木槿的院子——因对方说是让人带她去行了,周大夫人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不热脸贴人冷屁股地往上凑了,而是真的让下人带她过去了,当然为防对方不高兴,口头上还是要敷衍一下的,说今儿来的人多,她要招待客人,不陪她了。
其实今天不过是小定,来的是些亲戚朋友,社会上的人基本上都不来,哪有多少客人需要她招待,所以说的不过是推脱话罢了。
好在昌平王妃本来也没要求她陪着,所以她不来也不以为意。
木槿的院子今天在下人的装扮下,也是分外的喜庆热闹,昌平王妃看着不由暗暗点头,想着自己派给木槿的人还算用心,布置的不错——她知道这肯定是木槿的人布置的,肯定不是这府上人布置的,因为她自己的人,做事的方式方法她熟悉。
木槿看昌平王妃和世子妃等人来了,忙迎了上来,笑道:“外祖母,大舅妈,三舅妈。”
昌平王妃打量了下她的气色,然后笑道:“看到你过的还行,外祖母放心了。”
一边的世子妃和三夫人便上前给木槿道了喜,木槿自是一一还了礼。
昌平王妃便拉着木槿的手,跟她聊起了别后的情况,尤其是收回嫁妆的过程,因其中过程称得上跌宕起伏,直听的昌平王妃和两个舅妈都听入了迷,一直讲到前头有人来催,说是媒人来了,木槿才跟着昌平王妃等人来到了前边。
一般来说,这种场合,男方的女性亲属要来的,只是赵垚的母亲过世了,平王妃又是那个样子,赵垚不想请她充当自己的长辈,于是便从父亲那一辈,挑了个还算顺眼的婶婶帮忙了。
先平王的兄弟自然也不少,不过同胞兄弟没有,都是同父不同母的庶出兄弟。
这个来充当长辈的婶婶,便是赵垚三婶,丈夫是个辅国将军。
亲王的嫡长子封亲王,其他嫡子封郡王,庶子则不是所有人都能封镇国将军,而是各品级有一定的名额,有四个镇国将军名额,八个辅国将军名额等,这先平王的兄弟不少,这个三叔,显然是不受宠的,所以先先平王只给他请了个辅国将军的头衔。
之所以不受宠,是因为为人比较老实,要是会卖乖讨好的,也不会不得父亲喜了,也正因为对方算是比较老实的人,才会让赵垚觉得看着比较顺眼。
说实话,京中郡王数量都不少,更甭提辅国将军了,所以赵三婶在京中是个小透明,从没想过有一天,赵垚这个不太熟的侄子,会请她出面充当长辈,给未婚妻下文定之礼。
出席这样大的场合,赵三婶还是相当激动的,当时表示不需要给她送礼,一定会帮赵垚把事情办好的——当时赵垚找她帮忙时,是带了一堆礼物的,毕竟请人帮忙,哪能不有点表示,但赵三婶觉得这是个靠上临江王府大树的好时机,所以便这样表态。
不说赵垚娶了有权有势的昌平王爷外孙女,将来背景很厉害了,算他没娶,光是郡王府,要是能靠上,也比他们现在这样一个小透明辅国将军府,没人理来得强,所以赵三婶一看有这个好机会,跟赵垚交好,哪会不表示一定好好表现呢?
人家虽那样说,但赵垚还是表示公事公办,东西留给他们了——虽然人家不收礼可能也会办好,但赵垚不放心,觉得还是礼节到了,更放心些。
这会儿赵三婶生怕别人嫌她是个小透明,怕女方家嫌赵垚没请名头更响的平王妃过来下文定之礼,而让她这么一个小透明来,觉得赵垚不尊重女方,于是便尽量收拾了自己一番。
甭说,赵三婶因跟赵三叔画风差不多,都算老实人,这一打扮起来,还真显的有长辈风范,慈眉善目,比那相由心生、透着一股刻薄相的平王妃显的更像家人多了,倒也让昌平王妃看着心里暗叫了一声好,平王妃是什么样的人,昌平王妃不可能不知道,当时她还想着,要是平王妃来了,她可能还要忍耐自己,跟那样一个苛待外孙女婿的女人交流呢,现在看是赵垚的三婶,一看对方这副模样,昌平王妃便知道,这人是赵垚精心挑出来的,应该人品不错。
果然交谈之下,对方虽是小透明,但对答交流,没有不妥之处,充当长辈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当下到了吉时,木槿便出了来,然后赵三婶便将赵垚托她带来的文定之礼带上来,无非是些珠宝首饰衣服布匹等物,赵三婶一一打开让木槿过目了,又拉过木槿的手赞了一番。
虽在事前得了赵垚的通知,说不是找平王妃来充当亲人,找了个性格不错的,让她到时不要担心,虽然她知道赵垚办事一向是靠谱的,但在人没来前,一切都是未知数,本来木槿还是有些担心的,现在看对方随和,方放下心来,于是便笑着跟对方交谈了起来。
木槿并未一直盯着那些文定之礼,毕竟那太不礼貌,好像她在关注东西多少似的,所以只扫了一眼后便应付起了赵三婶的寒暄。
木槿没看文定之礼,周茹、周欣茹等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看着那么漂亮的珠宝首饰、那么华美的衣服和上等绫罗,当下周欣茹不由嫉妒的眼睛发红,道:“明明这么富贵了,还从我这儿将嫁妆要回去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撑不死她!”
周茹虽然心知周欣茹这逻辑不对,毕竟那本来是人家的东西,人家要回去怎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了,她怀疑周欣茹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说木槿做的不对罢了。
但理智归理智,她可是绝不会帮从她姨娘那儿拿走了那么多好东西的贱人说话的,所以当下想起白姨娘说过木槿命中无子,以后肯定会被休的话,也附和道:“可不是嘛,对家人这样刻薄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想,木槿命中无子,将来的下场肯定会非常凄惨,这是事实,可不是自己的诅咒,所以她说的心安理得,觉得是这样,是木槿为人太刻薄了,才会下场这样凄惨,毕竟算嫁妆是她的东西,她可以要回去,那,她有那么多东西,家人这样穷,她不应该将东西拿出来养家么?不拿出来,不是刻薄是什么?
——不知道她对自己母亲,还有周老夫人、周大夫人等人手里有大量私房,身为家长,都不拿出来养家,又做何评价,毕竟如果她觉得一个人将俸禄和官庄收入都上交了,还觉得对方刻薄不养家,该将母亲遗物拿出来养家,那像白姨娘等人不光没有俸禄和官庄收入上交,连手里的私房也不拿出来的人,按她的理论,岂不是更刻薄,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么?
其实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只是算知道这些,还是这样骂木槿罢了,因为她不会站在木槿的立场上说话的,屁股是歪的,得出的结论自然也是蛮不讲理的。
周欣茹听了周茹的话,想到木槿赐了婚,连嫁妆都要回去了,未婚夫对她也好,日子简直越过越红火,根本没有下场凄惨的迹象,不由撇了撇嘴,道:“光诅咒是不行的,人家已经越过越滋润了,关键还是要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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