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正跟云瑶说着话,见她提着酒壶走过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也算是个花丛老手,依蝶玩的这些小花样哪儿逃得开他的法眼。但他一直对这小丫头纵容得很,若是因为云瑶突然对她严厉起来,又怕她私底下出什么阴招去对付云瑶。
南宫墨有些头疼地看看依蝶,又看看云瑶,选择了闭嘴不言。
&姐姐!”依蝶聪明地没有直接去纠缠南宫墨,反倒亲亲热热地坐到云瑶身边,给她斟满一杯酒,笑着劝道:“这是我爹亲手酿的酒,十分珍贵。你再喝一杯吧。”
云瑶见南宫墨微微转动眼珠示意她不要喝,想来这酒不寻常,便笑着推辞:“姐姐不胜酒力,还是不喝了吧。”
&呀,云姐姐你喝嘛,这酒寻常人连见都没见过呢,不喝就太可惜了。”依蝶不依地把被子直接捧到云瑶面前,就差强灌了。
她越是热情,云瑶心里越发毛,连忙往后让了一让,坚决不喝。
南宫墨见她不肯喝,悄悄松了口气,伸手接过杯子说道:“你那酒量,再喝就要醉了!”说着,他便把酒倒进了自己嘴里。
&那是云姐姐的杯子!”依蝶见他毫无芥蒂地直接用云瑶的杯子喝酒,心里的酸水直冲上头,话声顿时尖锐起来。
见南宫墨笑嘻嘻用她那尚沾着口红印子的酒杯喝酒,一边还有依蝶那如能吃人的眼光,云瑶的老脸也不由得一红。
她不想再给这花心大萝卜当挡箭牌了,忙站起身,说道:“你们玩,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南宫墨正美滋滋地欣赏着杯子上的口脂印,见她起身,忙拉住她的衣袖道:“再坐一会儿,我让人上些粥饭,你吃了再去睡。”
依蝶与他相处十多年,竟从未听他用如此甜腻的语气说出过这样关心的话语,一口气堵在心里,眼睛都有些发红。
她咬了咬唇,压下心头的火气,附和道:“是啊,云姐姐。你刚刚喝了我神女宫的五毒酒,还是要吃点饭压一压才好。”
云瑶早就猜到她那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这会儿听她终于说了出来,心头反倒一松。切,不就是五毒吗?搞得谁没见过一样。那可是大补之物,卖得老贵了!
她也不问里面都是些什么毒虫,只笑着对这两人点头,说道:“行,那我喝一碗粥再去睡吧。”
依蝶原本一门心思想看云瑶的笑话,谁知一拳打在棉花上,旁边又有个南宫墨不住对她使眼色,只得噘着嘴回了自己位子。
她年纪还小,又一直生活在这闭塞的神女宫,被身边一些叔伯哥哥们娇宠着长大的,性子难免有些骄纵。原先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偶尔还能开点小玩笑的人突然疏远起来,她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依蝶看着南宫墨体贴地照顾着云瑶吃饭,鼻子里已不知哼了多少声,直哼到曲终人散,大家纷纷告辞离席她都没哼完。这口气咽不下,依蝶表面上跟着老爹回家,背地里却做起了小动作。
云瑶今晚认识了神女宫不少人,想着第二天早起就要干活儿,她也没去注意依蝶的小情绪,只在散席后跟着南宫墨一起往内苑走。
夜晚花香醉人,云瑶闻着有些头晕,忙把依蝶送她的香囊拿出来闻,不小心又碰到了那枚玉勾。她忙伸手把玉勾摘下来,递给身边跟着的南宫墨,说道:“这是你给我的信物,忘了还你了,现在完璧归赵。”
南宫墨眉头微微一皱,不快地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拿的道理!”
云瑶知道他会不开心,但是,管他呢,她又没义务哄他。
&蝶说了,这是你神女宫的至高圣物,你说我敢拿吗?真要谢我,你随便送我点珠宝首饰就行,这玉勾你还是拿回去吧。”云瑶说着,拉过他的手把玉勾往他手里一塞,就自己抢先走上楼去。
南宫墨捏着手里尤带少女体温的玉勾,目光幽深。他把玉勾挂回到自己脖子上,默默想着心事。他倒一点不知道避嫌,虽然天色已晚,还是跟着云瑶走了上去,一直跟进了卧室。
云瑶还要回去给唐霈打电话汇报行踪呢,见他跟了上来,不禁有些头疼。不过,自己现在是客人,倒不好再像从前那样,一言不合就拿出电击器和辣椒水伺候。
&个,我要睡了,不如你也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来?”她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赶人。
南宫墨在云瑶这里从来都是吃瘪,见她半点没有请自己再坐片刻的意思,只得气闷地说道:“好吧,明天一早我来叫你。下人们住在外面,你有事就摇桌上的金玲,她们就会前来伺候了。”
云瑶假装乖巧地点头,却满脸都写着:你赶紧走。南宫墨无奈地一笑,想拍拍她脑袋的手都伸不出去,原先的撩妹手段全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他轻轻叹口气,转身下楼径直而去。
这一晚,南宫墨在自己的寝殿之中又喝了半夜的酒,宠幸了几个小美人。第二天直睡到红日高照,他才一惊坐起,忙起床洗漱更衣,连早饭都没吃就疾步往云栖楼跑去。
他只以为自己起晚了,一定会被云瑶责骂一番,走到楼下,才发现这里四下静悄悄没有半点声息,云瑶竟也似乎没有起床。
咦,这小丫头昨晚干什么了?
南宫墨轻手轻脚往楼上走,却很快发现了异常。他的这云栖楼是刚为云瑶打扫出来的,怎么现在楼梯上掉满了蜘蛛和蚊虫的残骸?他明明在四周撒了驱虫药粉,这些毒虫从何而来?
难道有人来神女宫断魂崖上捣乱?
南宫墨这么一想,顿时轻蹙眉头,快步往楼上走去。
楼上静悄悄的,门没插,轻轻一推就开了。南宫墨径直往里走,一直走进云瑶的卧室,却不由目光一缩。
原本窗上蒙着的桃花窗纱不知何时被人挑破,露出一个大洞,屋里一股奇怪的香味还没散去,地上掉满了花斑大蚊子。
这蚊子南宫墨看着眼熟,是依蝶的老爹养来防身用的,有时也用来惩罚宫里的叛徒。被这些蚊子叮了人倒不会死,就是会痛痒三天,任何药物都无法缓解。若是被大量蚊子叮咬,人还会晕厥过去。
南宫墨看到满地的蚊子尸体,脸色顿时一黑。担心云瑶被叮,他忙往那张竹床走去,边走边急声唤道:“妹子!醒了没?”
清风拂动微透的床帘,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那人半点声音没有,也不知怎么样了。
南宫墨平时也不是个急躁的人,此时见云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不知为何心头揪紧。顾不上多想,他几步抢到床边,伸手就撩开了纱帐。
竹床上躺着个娇小的人,怀里抱着凉被,正睡得脸颊红扑扑,小嘴还不时咂吧几下,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南宫墨见她只是睡着了,提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他低头看看云瑶的睡颜,掩唇轻笑一声,干脆除了自己的外衣在她身边躺下。
云瑶昨晚在南宫墨走后就返回现代去洗漱干净,又给唐霈打了个平安电话。从没睡过竹楼竹床的她想着体验一把生活,挂了电话后就返回了云栖楼。
夜风习习轻送花香,月色照人微凉。云瑶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正要去竹床上躺一躺,却突然发现窗纱不知何时竟破了个大洞。
奇怪了,好好的窗纱怎么破了?这里是南漳,瘴气和毒虫都十分厉害,云瑶自然是有备而来的。既然窗纱破了,大半夜的她也不想去麻烦别人,干脆拿出唐霈给她准备的超声波驱虫器来。
云瑶想想还不放心,又拿出一只电蚊香插上充电宝,这才自己爬到床上躺好。
别看这几样东西小,可都是些厉害家伙,有些还是刚研制出来没有投放市场的实验室产品。别说只是一群蚊子和蜘蛛,就算是蝎子蜈蚣来了也照样要玩完。
她倒是一觉睡得舒服呢,可把依蝶给坑惨了。
这丫头一肚子火气不去找她的墨哥哥,却全撒在了云瑶的身上。她偷偷拿着老爹的引香,把毒蚊引到云瑶屋外,又用竹竿挑破窗纱,想给云瑶点苦头吃。
除了蚊子,她还放了不少蜘蛛出来,不过那些都是她自己捉来玩的,只能吓唬女孩子,倒没什么毒性。
依蝶一心只以为能整到云瑶,谁知人家早有准备,放出的毒虫顷刻间全军覆没,只有几只逃了回来。她傻乎乎地站在楼下发了半天呆,拿着竹哨发了无数指令也没半点反应,悄悄溜过去一看,只看到满地的虫尸。
依蝶想到老爹那张严厉的脸,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捂着脸悄悄跑回家,一夜都没睡着,这会儿正躲在屋里装病呢。
话说云瑶辛苦了一天,这一夜睡得极其香甜,直到早晨的阳光照进屋内,窗外响起啾啾鸟鸣,这才翻了个身醒转。
她伸了个懒腰正想爬起身洗漱,睁眼就看到枕边那张放大的俊颜,南宫墨正饶有兴趣地撑着头躺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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