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蜀地之后,霍止沉组织了几次小规模的围剿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蜀兵的确太狡猾了,他们利用地形优势,和我们玩躲猫猫的游戏。真是太过分了。”
林忠海一拳头砸在石桌上,疼得他眼泪花直往外冒。
吕革看见后哈哈大笑起来,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林将军,人老了就别逞强啦。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让将士们看见还怎么有信心能打胜仗?砸石头,你得学我这样。”
他说着捏紧拳头,猛地朝石桌一砸。
石桌裂开。
拳头也皮开肉绽。
不得不说,吕革真天生神力,且仿佛在出生时就被切除了痛觉神经,令他异常勇猛无比。
一通操作,惊呆众人。
“吕将军太厉害了。”
“若非亲眼得见,真不敢相信战神就在自己眼前。”
“吕将军果然乃吕布后人,力大无比。”
吕革得意洋洋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摆手。“诸位别提吕布,别提吕布”
“是呢,依我看,吕将军比当年吕布还要厉害许多。”
“不敢,不敢,吕布乃三国名将,大家也别把我捧上天去了。哈哈哈”
在这几声放荡不羁的笑声中,林忠海默默的躲到角落去了。
卫淮宁朝霍止沉努了努嘴,见其并不回应他。他便自己跳了出来,指着裂开的石桌道:“好好的一张桌子被砸成这模样,吕将军有力气也别用来糟践东西啊,有本事去杀几个造反的啊。”
“你当我不敢吗?娘娘腔。”
嚯,娘娘腔?这该死的吕革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敢骂我娘娘腔,我立马写信回朝,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你说谁娘娘腔,今天把话说清楚。”
“营中除了你,还能有谁?哈哈,别告诉我,你是学花木兰替服从军,女扮男装的。哈哈哈”
“吕革!你!”
“我在此,怎的?想出去单挑吗?走啊。”
“你”
卫淮宁瞬间蔫巴了,他哪里会是吕革的对手。若是比诗词歌赋,他倒是随便乱杀。
“停!都别说了!”
霍止沉大吼一声。
他的声音历来都低沉得可怕,就算不生气的时候,旁人也常常感觉他像一头低喘气息的狮子一样。
“皇上叫咱们四个人一起出兵不是来吵架,比高低的,是要团结,团结。”
他望着画在地上的简易地图,从地上捡起一截银杏树的枝丫。勾出了几个圆圈来。
“兵不厌诈,其实遇到这种情况对咱们四位将军来说应该早是家常便饭了。我想我们只是初来乍到,还不熟悉地形而已。并不是战力不行,大家也用不着否定自己。”
他扫了一眼吕革。
“吕将军你流血了,来人,先替吕将军包扎。”
吕革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不必了。”
说着他竟将拳头举在嘴边,将血水全给吸干净了。
那场面,真叫卫淮宁感受到什么叫茹毛饮血的疯狂原始人。
“霍将军,你也别绕弯子了。大家离家远行,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早点结束战争,早点回家。你们可别忘了,我媳妇真的快生了”
“吕将军,你放心。我和你一样,都希望越早回家越好。”
“呵呵,想起来了,霍将军好像才成亲不久吧。心里肯定惦记着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呢。”
“我”
霍止沉卡住了。
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日夜都在想司徒艾艾那个丫头,但他的确非常非常想早点回去。
哪怕只是坐在自家小屋的院子里晒晒太阳也好。
“废话,谁不想早点回去。这地方蚊虫这么多,一天到晚痒死了。”
“娘娘腔。”
“喂,霍兄,你瞧他啊。”
霍止沉:“”
“行了,大家都冷静一点。先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吧。卫将军,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卫淮宁双手抱胸,一脸不服气道:“我的看法就是谈和。这地方正在暴发瘟疫,别说打仗了,就是问路,我都不敢和本地人面对面讲话。”
“谈和不失为一种好办法。”林忠海这才从角落里出来,重新站在了四足鼎立的位置。
霍止沉看向他那张已经开始衰老的脸,突然有些遗憾,看来他果然是老了。
“那么吕将军呢?”
“打啊,必须打。”
吕革的立场一如既往的坚定。
在任何战争面前,他从无“谈和”二字。
“其实我也是主张打的。”霍止沉是违背自己初心讲出这一番话的。
“谈和需要具备的条件太多了,光靠我们四个将军,很多事情是拍不了板的。蜀民现在的生存问题十分尖锐。如果要想谈和,朝廷就必须发粮发钱,还得派一大批太医来救治瘟疫。而这一切,都是皇上不愿意的。”
“所以我说打最干脆了,一了百了。”吕革情绪高昂,随时都像一只战斗公鸡。
“打?可是万一输了呢?我的意思是,万一我们战死沙场了,或者没有或者了,就算不战死,打输了回去也交不了差的。”
卫淮宁是完全的悲观主义者。他不看好别人,更不看好自己。老天,为什么他爹当初不选个文官来当?
“报,在入蜀关卡发现有蜀兵埋伏,袭击了我们一批从京城送信的使者,使者身上的信件全被蜀兵截获了。”
霍止沉一听,又是一个坏消息。
于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所以这场战役只能赢不能输,而且他只有十天时间,否则就得提头回京了。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三位将军,我霍某人想到了一个新的打法,我先说给大家听听,能不能行得通,请大家一起商讨。”
“说来听听也无妨。”
“是啊,我们应该先听听霍将军的意见。”
“多一个条路,多一个选择。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啰。”
三人安静下来,洗耳恭听。
但正不凑巧,一个通报的小兵非常不合时宜的冲了进来。
用非常急促的口吻扯着嗓子吼道:“报,霍将军。外面有一名女子求见。”
女子?
大家眼睛都瞪得硕大。
霍止沉脸上白一阵,绿一阵的。
“什么女子?”
“回禀霍将军,该女子说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姓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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