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撕心裂肺的,赵任城恍惚间以为自己暴揍了二狗子一顿:“哭什么,刚刚不是玩得挺开心?”
“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二狗子害怕腿被打断,他虽然家人多,叔叔哥哥也多,但也打不过赵任城啊。
他才八岁,没腿就完了啊,呜呜呜,他可真是前途黑暗,漆黑一片。
赵任城把他放在地上,让他继续嚎,问赵墨:“你来做什么?”
“我来给你送柴火。”赵墨指了指一捆柴和一捆树叶,不忘补充:“我给我小姨也准备了,等明天我就给你们送野菜或者是野果子。”
赵任城皱眉:“不用,你给你小姨送去就行,来我这扰我清静。”
他现在做的事情,不适合经常有人上来他家,容易对他不利!
二狗子边哭边眯着眼问:“赵叔,你是不是嫌弃我吵。”
赵任城点头。
二狗子:“呜呜呜呜”
要被打还要被嫌弃。
他好可怜。
赵任城让赵墨回去,警告道:“之后不准带二狗子来玩。”
赵墨闷闷点头,不死心地追问:“赵叔,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赵任城拎起二狗子,把他放到下山的路口,“这次放过你,下次我当着你爹的前面打断你的腿。”
二狗子的腿软了一下。
牵着赵墨赶紧下山。
一离开赵任城视野,二狗子立即恢复正常,“哎呦我滴个老天爷,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腿要断了。”
赵墨有点失落:“下次我们不能去赵叔那里了。”
二狗子叹气:“是啊,好可惜。”
他好喜欢那吊床!
荡起来好爽,能看山看村庄,还能看到田野和他们村里的小河。
“走吧。”赵墨提着柴和树叶下去找小姨。
二狗子也跟着赵墨来到女知青宿舍,他不害怕张云溪,这是赵墨小姨,肯定不会打死他的一个人。
张云溪正在剪裁布料,赵墨很快就要读书了,她想在赵墨上学之前,把衣服做好,最好给她做一个小挎包。
“小姨!”赵墨拎着柴火在门口喊。
“你怎么来了?”张云溪起身,看她拎着这东西问:“你爸叫你干活吗?”
“不是,这是我给你捡的。”赵墨拎着放到厨房,“那样你就不需要去捡了。”
小姨的手可好看了,赵墨不希望她变得粗糙。
“你啊。”张云溪摇头失笑:“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了啊,之后还得读书呢。”
“哦。”赵墨失落。
张云溪转头,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二狗子瞧张云溪望过来了,对她露出满口白牙,“小姨好。”
赵墨的小姨,那就是他小姨!
“你是?”张云溪对赵家大队的人是真不熟。
“我是二狗子,是赵墨的好朋友。”二狗子道。
张云溪挑眉。
二狗子,算是赵墨真正意义上的发小,两人上山下河,一起干活一起玩,但二狗子的结局可真不怎么样。
出生没妈,他爸十岁左右在厂里当了正式工人,把他带到镇上去了,结果没两年,他爸死于晚上电路失控,被电死了。
导致十二岁的二狗子没爹没妈。
本来他是要回到赵家大队的,可很碰巧,爷爷奶奶生病了,没法主事,伯伯叔叔们推来推去,十二岁的少年,是最敏感的,一气之下就跑了,还跟着别人混黑市,结果把自己搞进去了。
主要是他还替黑市老大劳改,原本说好了,十年之后,出来给他一万块钱,每年还得给一千,一共两万。
二狗子在牢里一直没收到钱,觉得不对劲,从牢里逃了出来,打上黑市老大家里,在八一年,把人家十多万块钱全卷起来跑了。
那时正好撞上了赵墨被卖,他想去追,无关男女私情,纯粹是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唯一一个重要的人,不能和他一样过得那么凄惨。
很遗憾,他没追上汽车,迎来了警车。
从牢里再逃出来第三次被捕后。
最终被判处死刑。
当初张云溪看小说,为二狗子感到深深的遗憾,如今看他傻不愣登的,和后期那混世魔王压根没法比,“来,我请你吃糖。”
她给了一颗大白兔奶糖给二狗子。
带包装纸的糖,都是贵糖。
二狗子大大方方接了:“小姨,你放心哈,在赵家大队,我罩着你!”
赵墨:“”
张云溪:“”
你可真敢说。
“谢谢你。”
“嗐,都是一家人,甭客气。”二狗子觉得自己豪迈极了,薅一把自己的锅盖头,正想耍帅呢。
就见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男人走进来,对小姨说:“你过来!”
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二狗子皱眉:“你谁啊你!”
在整个大队,他除了怕住在山顶的赵叔,还没怕过谁:“是不是新来的知青,懂不懂女知青的宿舍男人不能随便进来啊,白在城里长那么大,一点规矩都不懂!”
吴东霖低头看了二狗子一眼,十分不耐烦,但也懒得跟他计较,继续跟张云溪说:“我们宿舍的队长让我做饭,我不会,你来帮我。”
二狗子:“你傻逼吧你,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小姨做饭,给钱了吗!”
张云溪:这孩子,太赞了,嘴替啊。
不仅长得讨喜。
那张嘴耶,更讨喜!
不错,她喜欢!
吴东霖无法忽视二狗子,才低头俯视他:“你个小孩,别添乱,别仗着我不敢收拾你,你就胡作非为!”
二狗子叉腰:“你来啊,我怕你个小白脸,我告诉你,我家里叔叔伯伯哥哥拉出来几十个,能把你揍的妈都不认识,滚!”
他年纪小。
但不眼瞎!
这男的明摆着把小姨当丫鬟使呢。
他也不想管张云溪喜不喜欢吴东霖,反正他说了,他得护着小姨,大男人说话,得说到做到!
吴东霖第一次被孩子气到了,扬起手就要打过去,“嗷”
一声比杀猪还凄厉的声音自吴东霖嘴里发出。
“我的手,血,好多血”
吴东霖晕了。
赵墨收手,懵了。
原来,世界上有那么脆弱的人吗?
她就是看他对二狗子动手,拿树枝划拉了一下而已啊,他血痕蹦出来的血珠子,不挤挤都要消失了。
她茫然看向小姨。
张云溪:“没事,就说他要来抢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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