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抬起头便要挣扎,哪知赫连陵也就此松了手,她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俯下身来便吻住了她。
等她反应过来时,赫连陵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唇鬓厮磨,愈显缠绵,似乎连带着在品尝她口中的药味,带着一丝急切。她挣扎不得,胡乱地退缩,却被他占有越来越多的主动权。
这次不同于以往的亲吻,以往总是带有安抚的意味,和他人一般温润,但如今却像火一般炽烈。她一直反抗不得,等到他终于松开手放开时,笙歌一把推开他,喘着气,皱眉道:“赫连陵!”
赫连陵没有说话,敛眉安静坐了下来,仿佛刚才那一切与他并没有关系。
笙歌深吸一口气,这次语气稍显平静:“我喜欢的不是你。”
赫连陵心中苦涩,神情不变:“笙歌,我说过等你及笄,我便会娶你,这不是玩笑话。”
笙歌看着他,神情有些懊丧,不知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可我没有答应。”
早知道,她就不要遣退丫鬟,果然是自己造的孽,笙歌内心叹惋。
赫连陵似乎猜到她会这样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就算如此,你也要拒绝我?”
笙歌慌乱了瞬间:“我喜欢的人……你知道是谁?感情的事又怎么用这种方法来衡量,退而求其次,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悲哀。”
赫连陵目光中带着哀求,他低声道:“笙歌,你也可以选择接受我,我从来都知你喜欢的不是我,可你从未这样拒绝过我……是想清楚了吗?”
笙歌神情不忍,深吸一口气:“赫连陵,我们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好么?”
赫连陵笑了,微微自嘲:“笙歌,你何必欺骗自己的心,若这些都能忘记,刚才被孟爰笙瞧见的又是什么?”
笙歌心微微发麻,捏紧手掌,想说什么,却又怕那样决绝伤害到他。她从来没有想到他的质问,会来的这样快……是为什么?因为她所中之毒么,怕她伤心,所以来安抚她,和云苏一样给她承诺?
笙歌苦苦一笑,她并非那么软弱,她从不害怕毒发,可是面对这样的他,这样想着,又觉得有些心酸和感怀。
赫连陵牵起她的手,直视着她:“笙歌,我想了很久,脑中一直有这样一个画面,我希望你当我的皇后,我们并肩接受百官朝贺,一起站在那个仰望的位置,我只要你……”
笙歌惊诧地猛地抽回手!
她注视着他,他一如既往的清瘦,自从后山回到皇宫后,他气色虽好了许多,但仍有些病态的苍白。他平日温和谦逊,他做事温润有礼,他对她百般谦让,他语气也从来都平缓淡雅恍如潺潺流水淌过心田。
可是,他在说皇位这件事时,他是坚定的,又是犀利的。他不会因为她舍弃这个江山,同时,他也不愿放手让她离开。
笙歌不会因为他的话语而迂腐到说他意图不轨。可终究心底渐渐沉下去,渐渐冷却,她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时,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带着急切,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知四皇子来临,臣等有失远迎,望四皇子海涵。”
是孟相。笙歌站起身来,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一点规矩也没有,便也一同站在孟相旁边去。
赫连陵恢复如初,语气温和:“孟相有礼了,孟相乃朝之栋梁,我本应早日来拜访您,但实在心系令女,让孟相见笑,是我唐突了。”
这话的意思,倒有点说亲的意味,孟相不动声色,不是不满意赫连陵,只是终究还是遵循笙歌的意思,是以转移了话题,笑道:“哪里,四皇子来的及时,臣正为一事苦恼,不如前往书房一叙。”
赫连陵也不强求,便也随他一同去了书房。笙歌愣愣地看着他们,听见孟相在说:“近日边关屡屡作乱,令人担忧。”他说完长叹一声,似乎对于近段时间皇帝沉迷丹药而惋惜不已。
赫连陵又说了什么,笙歌听不清了,只看见他们越走越远,才松了一口气。
午后天气晴朗,赫连陵辞别孟相后已离开,笙歌对着她前几日在院子里种植的和云苏上山挖来的草木发呆,不作多想,也不愿多想。
就让它顺其自然吧……顺着自己的心,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也好。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笙歌再次喝下云苏送来的药后,不禁皱着眉头,不知是她的味蕾还是怎么,药竟一次比一次苦,良药苦口,她叹气,有些天没见云苏了,也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
她深知她的毒难以解开,她能拖到现在这么久无非是因为云苏一直以来的不放弃。龙骨参还未找到,她希望云苏多为自己着想,不久他就要去东泽了,她不希望现在他还为她操劳。
打定主意,嘱咐了碧儿几句她便去找云苏。之前她和他一起采药时,偶尔也去他山间的小屋,那里很幽静,她知道是他制药的地方,木屋旁还有他亲手培育的一大片草药。这几日他一直给她送药来,大概一直都住在那里。
踏上山林时,她庆幸云苏的木屋也并不远了,许久没有锻炼连带身体也懒怠了,擦擦汗她继续往上走,先是看见小小的木屋,还有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然后在屋旁,便看见了云苏。
他正弯腰抿着唇,查看那一地的药草,神情有些专注。笙歌不由一笑:“云苏,看我带来了什么?”
她手中拿着一袋小小的东西,在阳光下发出透明而亮黄的色泽,云苏一怔,继而道:“柠檬么?”
笙歌走到他面前来,啧啧笑道:“真聪明,我没看见外面有卖,难得你认得出来。”
她用的是现代保存柠檬的方法将它切片晒干,柠檬有缓解疲劳安神的功效,她准备带来给云苏泡茶,却不想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云苏见培育的药草生长良好,放下了心,这才回道:“我睡眠很好,平日也不操劳,不用这东西。”
笙歌习惯了这态度,并不介意,将柠檬放进里屋,在屋里顺便嗅了嗅,好奇道:“这屋里的药味好浓,你在这里住的习惯么,幸好我带来了柠檬,你也多少喝些吧,我也算未卜先知。”
她神色里有些得意,云苏却因为她的话喉咙一紧,见她没发现什么也不再多言。笙歌走来看了看他身后那片花草,正欲说话,眸光突然发现他的手腕处缠着白纱,她眼色古怪:“云苏,你手腕怎么了?”
云苏僵了片刻,垂下手肘,而后转过身无意识地拨弄窗台上的花草,语气淡淡:“采药时不小心划到,不是大事。”
笙歌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他的举止,惊道:“云苏!那是无极草,你手上有伤口碰不得。”
云苏手顿了顿,这才看清他拨弄的正是无极草,他自嘲一笑,她都认出来了,他竟出神到这种地步。心,渐渐镇静下来,刚才的慌乱不再。
笙歌看不清他神情,口中还在抱怨:“你今天怎么了,还说你这几日休息的好,脸色这样差,这也是休息的好么?”她一顿,又说:“我说过,不用为我的病情劳心,难道真得等到我毒发了,然后你才能安心去东泽么?”
云苏皱着眉,难得有丝怒意:“笙歌,不许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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