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和张仲坚的四匹快马是在萨水刚买的,原来的那四匹马几乎快跑废了。此时两人四骑正向西飞驰。只是跑出尚不到十里,便瞧见高句丽兵正缓缓而来。
鱼网已经撒下,鱼已在网里,他们正在收网。乙支文德事前布置的谨慎,他们没有那么多骑兵,步兵缓缓推进,首尾相顾不留空隙。
“他们来得好快。”张仲坚蹙眉道,“看来剑道猜出了我的身份来历,乙支文德料想到我们来此祭典。”
“看来只有硬闯了。”唐心毫不在意地扬扬眉。
张仲坚探身抓住她的手,紧紧一握,“跟着我,寸步不离。”
唐心仰起一张小黑脸,被帽子遮了大半,只有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着笑意,还能瞧出几分她自己的神采,娇声莺语中带着几分调侃,“相公,我要亲亲。”
张仲坚轻拍一下坐骑,更靠近了些,揽过唐心的腰肢,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捏了捏她的脸颊,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小东西,走。”
张仲坚一骑在前,唐心紧随其后,另两匹马放任其逃去。马踏残雪,雪泥飞溅,嚓嚓声一阵一紧似一阵,如同鼓槌般落在高句丽兵的心里。他们摆好阵式严阵以待,弓箭手在前,短刀手在后,静侯他们前来冲阵。
弓弦劲响,箭矢如雨。黑压压的一片直扑向张仲坚和唐心。张仲坚长剑如练,卷起千堆雪,雪团随着他的剑尖高速旋转。直如一面无坚不摧的盾牌。所有的箭矢都被撞飞开去,不得近身。几百丈的距离,一个冲刺就到阵前了,弓箭手也只来得及一个抛射转为直射的转换连射而已。
弓箭手疾退,长枪兵手持长枪,躬身冲步上前,五十人一队,呈弧形分围张仲坚和唐心,紧跟其后的的短刀兵一手执盾,一手执刀,贴地滚来,直斩马腿。
“弃马!”张仲坚大喝一声,自马背上拔身而起,单足在枪尖上一点,越过这一队长枪兵,向军阵扑去。唐心紧跟其后,如影随形,左手马刀,右手军棱刺,杀入军阵中。
“挡我者死。”张仲坚每出一剑便大喝一声,希望高句丽胆寒而退。只是他很快发现这些高句丽兵全都悍不畏死,疯了一般冲上来送死。有断了一只手的,仍冲上来试图抱住他的腿,有手里没了兵器的,抓了雪团照样砸过来,全然没有后退的意思。他们之所以如此搏命,皆因为乙支文德等若他们的民族英雄,在他们自己的国土上被人刺杀,是将士们无法容忍的,那是只能以血偿还的耻辱。
高句丽兵喊声震天,张仲坚和唐心默然前行,白袍早已被血渍浸透。高句丽兵呈圆形团团围住,无论从哪个方向向前突,似乎人数都未减分毫。而事实上按一步杀一人计,他们已杀死杀伤数百人之多。
张仲坚劈手夺过一人的长枪,旋身一转,长剑挥出,近身的几个短刀兵一剑封喉。身后数剑刺到,他一跃而起,借这长枪上挑之力,纵身而起,手中长枪如箭般射去,右边外围一人骑于马上,手挥战旗,凯甲在身,显然是个将军,正是他在指挥军阵。此前他身边一直有众多亲兵围护,这时见张仲坚和唐心被困于中心,寸步难行,便放松了警惕。张仲坚虽在阵中,却深知杀了军阵指挥者才是此战关键,所以一直留意着他。
长枪呼啸而至,贯穿了那个将军,被钉在了雪地上。
外围的兵士知道将军被杀,显然受到影响。“你们的将军已死,速速离去,饶你们不死。”张仲坚喝声如雷,每个高句丽兵都为之一怔,兵阵已乱,却仍旧没人擅退一步。唐心与他背背相抵,张仲坚笑问:“心儿,累了吗?”
唐心左砍右刺,杀退两人,又退了回来,回眸一笑,“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我送你出去。”张仲坚回剑入鞘。
“好!”唐心跃过他头顶,张仲坚跃起,双脚一勾,踩在两个高句丽兵头上,双手在她脚底真气一送,唐心便如那支长枪一般,被送到了外围。
唐心落地后一滚卸力,几个跳跃,向那匹马冲去,一跃上马背,调转马头,她向侧翼冲去,甩手一个手雷扔在包围圈外围,怕误伤了张仲坚。
“轰”一声震天响雷,所有的高句丽兵都被吓住了,这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围。张仲坚虽然听唐心描述过它的威力,还是被震住了。烟尘滚滚中,唐心快马向前,向张仲坚大喊,“三哥,走。”张仲坚闻声而动,飞掠而出,跃上马背,两人消失在原野之中。
说起来慢,其实也不过两柱香时间。因为乙支文德所带来的骑兵接踵而至,三支响箭破空而去,通知第二道防线的人布阵以待。
唐心和张仲坚两人行不出两里,就弃马上山。往马肃他们先前呆过的群山中行进。他们早就打算好的,在那里还可以补充食物。若非剑道猜出张仲坚的来历,凭他们俩的速度,就算乙支文德再快的动作也赶不上他们,他们也不会被围堵上。
一入山林,唐心就把早已准备好的滑雪板拿出来。早在入高句丽之前,唐心坦白了之后,唐心就教会了张仲坚滑雪。两人武功本就好,这一下更是风驰电掣,在这大山之中,不要说普通士兵,就是剑道也不可能追上他们。
当他们出了辽河,高句丽兵还在山里转呢。唐心射了一箭在辽东城墙上。一卷白帏布上写着,“高元,洗白了脖子等着,等我们闲了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辽西城在望,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大隋,我们回来了。”这一刻,唐心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
###第一卷终于写完了。第二卷还有些地方有些纠结。会尽快更新。点击率一直很低,有时候真有些写不下去了。后来想通了,写自己喜欢的故事,写自己对世情的感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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