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元书纸飘在空中,男子虽未开口却伸手接下,思绪万千之际,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竹俞的那番话令他沉默,原本强势的态度也了然后悔。
血印按下,阿苏裴夜默默将纸张收起,他只是脾气倔了些,从未有过离开的想法。
何况,离开了她,离开了那曙光,他又该去何处呢?
“殿下,人已带到。”
流逸萧同沈亦将那妖人押上前来,那人跪地低头一言不发。
许安正欲靠近,北书云玄抬手拦下了她的步子,“师尊,小心些。”
“没事,咱们这么多人,他能伤我啥。”她止步低眸看去,试图看清那人的面容,“抬起头来,我们不会伤及无辜,问清事宜便放你归去。”
欻——
锋利的叶片从那人口中飞出,猛地朝许安刺去。
速度极快,几人一顿,慌措抬手而去。
一瞬间,紫苏伸手将那叶刃紧紧握住,黑红的血如同开了闸门的水渠簌簌落下。
来不及应对,竹俞转身将许安抱在身前,他拧眉担忧的开口:“可有伤着?”
“该死。”流逸萧拔剑一刹,将那泛光的剑刃抵在那妖人脖间,不光是他,泽安同云玄、沈亦也摊掌聚法,下一刻那人便会归于西天。
这场面许安也是没想到还真差点被伤着了,大意了。
她连忙大喊:“等等!”
“等一下,等我查清楚。”
她往前走去,拉过紫苏的手臂,朝下看去,只见那叶刃死死镶嵌在男子手掌之中,极度血腥。
“云玄,快,将参三七捣碎,若有粉末便抓粉末。”
被拽住手臂的男子抬眸瞧去,这时的她和那百药阁中的她一模一样,一样的果断、一样的清丽、一样的令人好奇。
“这不是暗毒,但这叶刃上有发黑发绿的迹象,应该是妖类的毒。”
“师尊。”云玄将药瓦递过,却见女子从流逸萧手中抽过剑刃,下一秒,那手心间滴出殷红之色。
“许安…”沈亦刚开口,就被许安打断了关怀之语,“我的血可以解妖类和堕魔的毒。”
她没有废话,又将剑刃替流逸萧收回了剑鞘,“谢了哈。”
这迅速的一幕,让几人眉心都快皱成了旋涡,他们也只能无奈的看去。
鲜血浸染在药瓦间,受伤的男子已然思绪如潮。
不分贵贱,血做药引,医者之心,唯己自知。
他不知,他是好奇她的医术,还是欣赏她的性情,或是…爱慕她的一切。
种种因因,他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心了,他自记事起,就只对医术着迷,他从未遇见过许安这般的女子,仿佛就是上天赐他的知己,让他孤独的岁月中有了一盏灯。
男子的视线紧紧落在许安微动的睫羽之间,不禁恍神。
“好了,若有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告知我。”
只见女子抬眸,黑烁的瞳仁染上光纹,形成一轮棕褐色的圆月,深邃、无邪,干净的瞳廓裹挟着一抹温柔与坚定。
视线交汇,却只有他愣了神。
“你哪位?为何袭击我?我与你有何仇?”
许安微侧头打量而去,被压在地面的男子依旧不吭声。
竹俞伸手将女子拉过,拉进怀中,他心疼的低眼看去,那血淋淋的伤口足以让他忧愁。
“姐姐,我看看你的伤。”许安受伤,几人都莫名起了一股怒火,泽安往前挤开了那满脸担忧的男人,抬手施法欲使用疗愈之术。
竹俞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却也只能眼睁睁瞧着那男子轻抚心仪之人的手心。
“泽安,我没事,我会医术这伤口我能解决。”
泽安却蹙了眉心,清秀的脸上浮出焦急之色,“你听话,先处理伤口。”
正说着,一旁的紫苏双指并法,青绿而星点的灵力缓缓传入那伤口处,将那血迹一并清理了干净。
仅是片刻,许安便丝毫没了痛觉,手心的伤也愈合如初,“谢谢你紫苏。”
她抬笑道谢后继而扭头看去,“你到底是谁,别给我装哑巴,为何还有我的画像?我与你无冤无仇吧?”
“我们殿下问你话呢,头抬起来。”流逸萧抽剑将那人下巴抬起,他恨不得再抵近那脖处一些,将他误杀而亡。
“不想活我就成全你。”
沈亦压下眸子,眉间的愠怒都快烧的冒了烟,他抬手一瞬,下一秒便要一掌上去,竹俞伸手施法拦下,“先让许安问清楚。”
就凭这一出,若是阿苏裴夜在,那恐怕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了,谁也没法拦得住他。
地面的男子被剑刃狠狠抬起下巴,他怒目圆睁的朝几人看去,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可谁要他屈了?许安就是想问他为何有自己的画像而已。
他眨眸看去,恍然间怔了怔神。
那熟悉的面容就站在他的身前。
“白…白芷姑娘!白芷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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