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迎福客栈里,黎漱正在问刘二,安插鸽卫入北晋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刘二一一回报,并把赵国送过来的账本送上去,鸽卫们一开始建立的据点,都是不起眼,但最能接触人的小杂货铺,或是小茶馆、茶楼,规模不大,前期花费的开销中,最大笔的支出,应该算是买房和租房了。
地点好的铺子,价钱肯定不低,这在那儿都一样,他们要隐于市,却不高调,选的地点大概都是中等地段,不算特别好,也不是太差,要买房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只是一口气安置太多人,支出便多了。
不过幸好他们安顿下来后,很快就开了店,嘴甜勤快,卖的东西价格还算公道,因此很快就有进帐。
黎漱看过账本后,指了几个有问题的帐给刘二看,刘二大汗,怎么之前没发现呢?
黎漱让他派人去查账,然后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不是说华城的拍卖行最近要拍东西?”
&刘二愣了下,心道,难道大教主想去?
黎漱嘴角微翘,“难得来一趟北晋,既然遇上了,当然要去看看。”
刘二心说,他怎么这么笨,问这么笨的问题,“卑职这就去安排。”
&去跟浅浅她们两说一声。”既然要去,自是要带她们去开开眼界。
刘二应诺自去不提。
黎浅浅这儿正在看春江她们烫衣服,“吕氏商会还没送消息来吗?”
&没呢!”春寿被敲打之后,做事时多了份谨慎,不再和从前一样没心没肺的,怎么教都教不来。
&不,奴婢再派人去吕氏商会的分号走一趟?”
黎浅浅想了下摇头,“别去了,咱们也不知吕氏商会在华城的分号,是效忠吕家大房还是二房的,要是华城分号的掌柜,是忠于吕氏二房的,那他们根本就不会帮我们把消息送过去,若是大房的人,那还没收到消息,就表示吕大小姐还没传消息过来。”
春江把烫好的衣服交给春寿,让她挂起来,“这些天一直在下雪,就算吕大小姐接到信,要回信也得花些时间,教主别急。”
&不急。”黎浅浅托着腮,说道,她是真不急,该急的应该是吕家那位二老爷吧!
吕二老爷这会儿确实着急上火,坐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是冀王派来的信使,那人把信交给他之后,就好整以暇的坐在他的下首,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吕二老爷手里捏着冀王让信使带来的信。
自那天被他大哥命人把他丢出去后,他就再也进不了大房,就连他那三个女儿也被吕大老爷清出门,这些白眼狼在他家里吃香喝辣,临了却和外人勾结,想要谋害他女儿的清白,要不是那位冀王多少有些皇族的傲气,想要收服她的心,吕大小姐的清白怕早就没了。
思及此,吕大老爷怎能不气。
原是顾及兄弟情份,所以才对他百般容忍,可是他顾念兄弟情,他弟弟顾及了吗?
再说那三个侄女儿,若不是有她们在内宅做帮凶,冀王能在吕氏大房后宅横行无阻?
吕二老爷就这样被拒于大房门外,他安插在商会里的人,也陆续出状况,让他再无法把吕氏商会的消息掌握在手里,冀王原本要赶回赵国过年,不过临行前,突然接到赵国皇帝传来的旨意,命他代表赵国,参加北晋过年的宴会。
冀王因此留在北晋,准备过完年才会返回赵国,他对吕二老爷说了,要求他必须在他回返赵国之前,帮他把吕大小姐带回去。
吕二老爷之前以为凡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因此和冀王在谈事情时,并未多想,也不曾做些事来保护自己,直到这一刻,看到冀王信上写的内容,他才晓得自己有多傻,与虎谋皮,却毫无防备,把自己的把柄亲手奉上。
真是蠢啊!
这信里写的事情,不管那一件,只要稍稍露出一丁点,对他都可能是覆灭之灾。
要是让大哥知道这些事,肯定不会饶了他。
&二老爷,我们王爷说了,您最好加紧脚步安排了,要知道,我们王爷不能待在北晋太久。”这回幸好宫里有王爷的母妃帮着说话,不然,私自出国往大了说,那就是叛国。
信使不晓得,冀王母子早在他出赵国之前,就已经商量好退路,甚至连因风雪太大迷路的借口都拿出来用,赵国那些挺皇长子及三皇子的人,对冀王母子用的借口很不以为然,但冀王的人则普遍认为,只要皇帝相信就行。
事实上,也是如此。
冀王轻易过关,吕二老爷就不好过了。
他现在根本进不了大房,见不到大老爷,没办法动之以情,让大老爷原谅他的过错,与他重修旧好,那要如何把大侄女儿送给冀王做妾呢?
吕湘珠三姐妹也在头疼,她们想要争出头,就要把对方踩下去,但横在她们面前的,还有座无法跨越的高山,吕金珠。
这个大姐是她们的梦魇,聪明能干又漂亮,人人都喜欢她。
她们要想嫁给冀王,就得把她给除了。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把她除掉,从此高枕无忧呢?
吕二老爷这厢送走冀王信使之后,就找上族里一位交好的长老吕松,吕松是长老中年纪最轻的,他一直想要争夺族长的位置,可惜阮囊羞涩,家里没钱支助他去争。
他辈份虽比吕二老爷高一辈,不过年岁却与他相差无几,事实上,若非他前头的哥哥们去得早,这长老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
二老爷想要当商会当家,想了一辈子,可是终究无缘,看吕松坐上长老的位置后,他便见贤思齐,向他看齐。
两个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又是打小的交情,自然是一拍即合,若不是吕松在背后为他出策,吕二老爷还没那个胆子,去算计他大哥和大侄女儿,因为有人帮他想得好好的,所以他才敢去做这些事。
吕松帮二老爷算计吕大老爷父女,除了二老爷答应事成之后要给他的钱,更重要的是,他很享受跟他们父女斗智的过程,他没有做过生意,要是他能算计斗倒纵横商场的吕大老爷,那是不是表示,自己的才智不输给吕大老爷呢?
而且,吕二老爷拿下吕氏商会后,自己拿捏着他的错处,到时候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想要从吕氏商会里拿什么就拿什么,吕氏族长的位置岂非是手到擒来的事?攀上赵国冀王之后,等他登基为帝,他还能捞个从龙之功封个爵位呢!
吕二老爷不知吕松的心这么大,眼下,他只想保住自己,赶紧把冀王交代的事办好。
&么有空往我这儿来?”吕松长老让他坐在自己的下首。
&不是冀王。”吕二老爷把冀王要求他做的事,跟吕松老实的交代,不过到底多了个心眼,没将冀王要挟他的事说出来。
吕松听完之后,沉吟良久,“你先回去,等我好好想一想,回头想到方法了,再跟你说。”
&就麻烦松长老了。”
&
送走吕二老爷,吕松便让人把儿子找来,吕松仅有一子,名唤吕志,相貌堂堂的他,却是个眼高手低看不起女人的家伙,他常对宠妾说,若他是吕大老爷的儿子,吕氏商会肯定不止现在这种规模。
他总是说,当年吕大老爷若同意过继,他早就是吕氏商会的当家人了,压根忘了,他和吕大老爷同辈份,就算吕大老爷同意过继,也不可能过继个弟弟来当儿子。
而且当年他因资质不佳,早早就被剔除在过继人选之列,更别说还差个辈份呢!
曾经有人说,谎话说上一百遍,就可能成真。这么多年来,这些话吕志说了不止一百遍,在他心里,怕是早就认定这些被他美化过的谎言才是真的。
这会儿,他又在新收的小妾那儿吹嘘,门外吕松派来找他的管事,听到吕志说的这些话,不禁要笑,吕志大爷又在哄骗不懂事的小姑娘了,不过那又如何,只要他高兴别找他们麻烦就好。
&管事你有什么事?”吕志院里的管事嬷嬷看他一个大男人,站在主子小妾门外,心里有些不怎么舒服,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可是她不好说他,毕竟这人可是老爷身边的人。
张管事说明来意,管事嬷嬷点点头,“我去帮你跟大爷说。”
&劳。”
管事嬷嬷仗着是吕志妻子的奶嬷嬷,颇有地位,径直敲了小妾的房门,不等里头的人说话,就直接推门进去。
小妾正在和吕志撒娇,乍然看到一个老太婆大剌剌的闯了进来,娇声不依,闹着要吕志做主,吕志一听是他爹派人来找,连忙把赖在腿上娇嗔的小妾推开,“人呢?”
&外头候着。”管事嬷嬷淡淡的瞟小妾一眼,吕志连忙整整衣冠,也不管小妾坐在地上娇声抱怨,便匆匆出门去。
管事嬷嬷转身要跟出去,小妾指着她怒斥,“你给我站住,不许走。”
&奴还有事要忙,就不耽误丽姨娘了。”管事嬷嬷朝她福了福,转身就走。
&给我站住,把我扶起来,好好的跟我赔不是,否则回头我就让大爷卖了你。”
管事嬷嬷闻言停下脚,小妾以为她怕了,得意的笑歪了嘴,“如何?若是你跪下求我,兴许我还能帮你在大爷跟前求个情。”
管事嬷嬷转身朝她走来,小妾愈发得意了,“你要是识相,就好好的跪下跟我赔不是,我一高兴呢!就不跟大爷告太太的黑状。”
话声才落,她面前笼罩了一片阴影,然后便感到脸颊一阵剧痛,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这老太婆竟然打了她?
我绝对不会承认,我忘了发。蹲墙角画圈圈忏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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