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酒楼掌柜送过来的消息,黎浅浅便继续忙去了。
原本以为可以悠哉逛街的,谁晓得看过酒楼,再来过天宝坊,其他铺子的掌柜就纷纷赶过来了,就连两间锦衣坊的掌柜都跑来了。
大家看过改装后的高订店,都想得到教主的教点,只是教主一直待在分舵里头,向分舵的人打听,也只得到教主很少出来走动,不过鸽卫那边不断有消息进来,因此大伙儿不敢上门叨扰,怕扰了教主的事。
好不容易等到教主出门,看她在酒楼指点掌柜,又上天宝坊来,大伙儿便觉机不可失,赶紧过来就为请教主给他们指点迷津。
天宝坊的掌柜很得意,虽然教主都还没说什么,不过其他掌柜能齐聚在天宝坊里,就够他莫名觉得骄傲。
其他掌柜有些眼红,同是一城的掌柜,平日里多多少少有些交流往来,只是大都会在酒楼或是茶馆小聚,锦衣坊去的都是女客居多,天宝坊卖的是首饰珠宝,虽然也有男宾上门,不过相比起酒楼和茶馆,真的是少很多很多啊!
所以锦衣坊和天宝坊的掌柜只能迁就他们,去酒楼或茶馆小聚,毕竟锦衣坊实在不适合他们上门。
天宝坊的后院有作坊,自然也不方便待客,用坊里的雅间小聚,总觉得不妥,怕被分舵主知道了,他们要挨训。
黎浅浅没想太多,见他们来了,心下一叹,请天宝坊掌柜派人去福满楼订两桌酒席送过来,她和众掌柜一桌,另又开间雅间,让蓝棠她们过去用饭。
“一会儿你们用过饭,看是要待在天宝坊玩,还是先回去都成,我恐怕是要跟他们好好谈一谈,说不准何时能回去。”
“没事,我们等你,你安心跟他们谈事情,不必担心我们。”
“可是说不定还得去其他铺子瞧瞧。”黎浅浅道。
蓝棠和章朵梨对视一笑,一个伸手拍拍黎浅浅的头,一个伸手揉揉她的脸颊,“放心吧!我们会自个儿找事做的,你要走的时候,让人叫一声就是。”
蓝棠边说边从怀里掏出药书,“这里头的草药,我还没认全,正好看看。”
“除了雪橇上头的花纹,我们之前说的那些家具,也要重新设计图样,我觉得刚刚看过那些首饰的样式,有些可以用到家具上。”
好吧!既然自个儿能找事做,那就不用她担心啦!
知道蓝棠她们在隔壁候着,黎浅浅的心莫名定了下来,这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她没想太多,与众掌柜一起用过饭,便开始闲聊起来。
当然聊的东西多是和生意相关的,茶馆这两年用的全是自家商队运来水澜城卖的茶,来源是山区的教众,茶馆生意好,就同酒楼一样,有茶庄找上门谈合作。
“那几家茶庄的茶不错,也有不少客人在问,我们的茶可有名号,是那家茶庄出产的?”茶庄掌柜有些为难,因为他不知该怎么跟教主说,生意虽好,可是他们卖的茶没有名号,那些有钱有权却眼瞎的客人因此嫌弃他们家卖的茶。
黎浅浅颌首,“难为你了。”黎浅浅没让茶庄掌柜为难,把话接过去,“这件事,我会和张总负责人商量,把供给茶馆用的茶,订出个章程来。”看是要开家茶庄,还是只这些茶分等命名。
要是再开茶庄,是用归在商队还是货栈名下,还是另外独立出来成为茶馆、酒楼一样的铺子。
这些茶的来源,黎浅浅并不知晓,全是由张建业去张罗的,详情还得问过他才晓得。
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想,算时间张建业早该到了吧?怎么这么多天还没消息呢?
茶馆的问题只能搁下,无法立刻解决,新锦衣坊的问题,因为采用客层分流,大致解决了,不过还有些细节问题,等到实际执行才发现,所以新锦衣坊的掌柜也是累积了一堆问题要问。
黎浅浅并没有直接帮她解决,而是提供她一个方法,“店里头遇上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由店里的人来提供,因为她们天天在店里,面对那些客人,若问有谁最了解那些客人所思所想,应该就数她们这些招待她们的人了。”
锦衣坊的掌柜听了之后若有所思,良久没说话,其他掌柜也是如此,黎浅浅见他们个个陷入沉思当中,便不打扰他们,朝身后的春江打了个手势,春江会意,对站在掌柜们后方侍候的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见众人点了头,黎浅浅才起身和春江离开。
她们没走远,只是到隔两间的雅间去。
天宝坊的掌柜不是不想帮蓝棠她们开隔壁的雅间,而是两间雅间被人包下,还取下中间的槅门。
黎浅浅她们出来时,守在那两间雅间门外的侍卫立刻看过来,锐利的眼神,让人看着有些毛。
黎浅浅问领路的小厮,“是那位贵人包下这两间雅间?”
“水澜郡王。”小厮近似气音地回答,眼睛还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些侍卫,似乎很怕那些侍卫。
“他一个人?”
“不,不是,还带了……”小厮脸红了,里头正好传来女人如铃的娇笑声,听声音还不止一个女的,黎浅浅和春江互换了记眼神,跟着小厮加快脚步,直到进了蓝棠她们那间雅间,才稍稍松口气。
小厮领她们进来后就想告退,不过还不忘提醒,“姑娘您几位要小心啊!那一位可风流了,要是被盯上可就不好。”小厮并不知黎浅浅的身份,只是看到她们全是漂亮的大姑娘,忍不住开口提醒。
“多谢小哥了。”春江得了黎浅浅示意,忙从荷包掏了碎银子打赏他。
小厮脸红红的推辞了,春江没勉强他,让他走了。
蓝棠等黎浅浅坐下后,才告诉她,隔壁雅间里的是水澜郡王和他的两名小妾,应该是新收没多久的,那两个小妾还很青葱水灵,就是说的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她们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章朵梨笑,“自然是说郡王妃和世子的坏话啦!哦,不对,是说郡王妃和她儿女们的坏话。”
黎浅浅跟着笑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嘛!她们是妾,自然是和正室与嫡系不合,郡王妃要是不允,她们连生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你说她们有机会,能不卯足劲给郡王妃和世子兄弟上眼药吗?”
“说的也是。”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隔壁雅间似乎结账要走了,只是才出雅间的门,就与什么人遇上,然后就吵了起来。
黎浅浅倾耳细听,没多久吵架的音量大到要捂耳朵了,和蓝棠等人交换了一眼,真是的,水澜郡王夫妻两那儿不好吵,偏要到他们天宝坊来吵架,真是日子太闲了是吧?
听声音似乎有越吵越激烈的倾向,就见雅间的门开了,方才给黎浅浅领路的小厮飞快进门,手上也不含糊,立刻就把门关得紧紧的,还不忙拿门栓栓上。
“外头有人在吵架,委屈几位贵客稍候,等他们走了就没事了。”
黎浅浅看他应对得宜,忍不住问,“郡王夫妻常来?”
小厮抓着门栓不敢松手,听她问话忙点头应道,“常常来,咱们天宝坊的首饰款式新颖,用料又足,价钱公道,所以他们很爱来,只是他们夫妻两像是约好的,前脚郡王要走,后脚郡王妃就到,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
小厮叹气,你说要是郡王妃早到一点,进了雅间,郡王才要走,或郡王再早一些离开了,郡王妃来,他已经走了,碰不到面不就不会吵了吗?
偏偏这两位每次都像是算好了似的,一前一后总是撞到一起。
郡王爷身边带着那几个妾,遇上郡王妃,总爱仗着有郡王撑腰,言词里虽是恭敬有礼却句句含刺,叫人剜心疼却说不出对方有何错处。
小厮有幸旁观过几回,总叫他叹为观止。
黎浅浅想了下问小厮,“他们常来?”
“是。”
“一来就吵架,然后呢?”
“掌柜自然是避不掉,总得上去劝架,只是难免会影响生意就是。”小厮叹气,天宝坊生意若不好,直接受影响的就是他们这些小喽啰,掌柜和管事们都是有本事的,天宝坊开不下去,换个地方继续经营便是,掌柜和管事们都能跟着去,可他们这些小厮和伙计,就不一定了。
换到新地方,铺子里可能就在当地招雇新人,虽然要再训练,但总比带这一大群人过去来得划算。
他们丢了差事,只能另谋出路,可新东家不可能如瑞瑶教这么好。
小厮年纪不大,但因家里穷,已在外头做事好些年,当初咬牙辞去旧差事,来天宝坊应聘,是他最为得意的事情。
黎浅浅点点头,又问他旁的事,小厮观察力不错,她又问他名字,打算回去后跟刘易交代一句,让他派人去查底,若是可用的,便把人送去鸽卫训练中心受训。
大概掌柜接到通知过来了,所以外头吵架的声量慢慢降低了,紧跟着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听就知是受过训练的侍卫,看来郡王夫妻离开了。
隔没多久,就听到快速上楼的声响,然后来者停在边间,众掌柜所在的雅间外,天宝坊的掌柜大概以为她还在那里,所以才会往那里去。
众掌柜们早听过他抱怨,郡王夫妻老爱来天宝坊吵架的事情,好不容易亲耳听到了,见他进来,自然要问个分明。
不过见他看教主不在,知他要确定教主的安危,便也不拦他,不过却交代他,回头要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天宝坊的掌柜有些啼笑皆非,几位同事可不可以别这八卦啊!
退出那间雅间,就看到一小厮站在一间雅间外朝自己招手,“有什么事?”他急着要见教主,可没时间理他一个小厮。
就见那小厮看他走过来,便把雅间的门打开,让他往里看。“教主。”天宝坊掌柜愣了下冲口而出,小厮一听也吓了一跳,原来那位姑娘就是他们教主啊!
掌柜忙推开门走进去,小厮不待他吩咐机灵的把门关上。
黎浅浅让他坐,蓝棠等人已经避到窗边去了,黎浅浅倒了杯热茶给他,“掌柜的刚刚辛苦了。”
“您都听到了。”天宝坊掌柜苦笑接过茶,拿杯盖刮去浮渣,慢慢的喝了口茶,见还适口便一气喝净。
“不都说家丑不外扬,怎么郡王夫妻两却反其道而行?”
“还不是钱闹的。”掌柜先为黎浅浅斟茶,然后才为自己倒茶。
黎浅浅愣了下,“他们想要这间铺子?”
“是。”掌柜苦笑,“其实真正想要铺子的,是世子,可不知世子怎么说动郡王夫妻的。”
郡王府是有封地,封地上的百姓都要交税,这些年郡王府的财政大有起色了,可谁会嫌钱多呢?再说,世子目前手里没有什么私财,前世子妃家的铺子是被收入公中,世子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所以用点手段,弄间旺铺收归己有,在郡王夫妻看来不足为奇。
只是他们夫妻亲自出马?真要搞事,大可找人出面,用不着亲自出马吧?还是说,这对夫妻真的太闲了?或者……他们夫妻和世子打的主意不同?
黎浅浅想到郡王想找她谈合作的事,便觉得他们夫妻的行为不简单。
“又不能禁止他们来,他们一来就要生事,真是叫人为难。”
“说的是。”黎浅浅同意道,“再看看吧!不知道他们是何目的,我们实在不好应对,不过应该不会拖太久。”黎浅浅道,“他们夫妻老来咱们店里吵架,影响的可不止咱们的店,他们自己也要受影响。”
掌柜想了下,点头道,“教主说的是。”可不是吗?郡王夫妻两走到那儿都没事,偏偏来他们店就吵架,这表示他们夫妻和他们店的八字不合啊!哈哈,郡王府若要强征,或世子要计夺这间店,到时只要把事实摆出去,为了他们夫妻的和协,就绝对不能强征或夺他们的店。
掌柜顿了下,问,“郡王夫妻不会是故意的吧?”
黎浅浅想明白了,郡王夫妻这么做,是故意向她示好?好方便之后跟她谈合作一事?
还是还有别的目的呢?
郡王夫妻同坐在马车里,夫妻两看起来完全不像刚刚才吵过一架的样子,两人颇为和乐的有说有笑。
“你说天宝坊那个掌柜,到底是通知黎教主了没?”郡王妃从食盒里取了块杏仁松糕放到嘴里。
“应该是通知了,不过她一个小孩子,大概拿不了主意,得等她师父传消息回来,才会和我们连络吧?”
“王爷觉得黎大教主会同我们合作?”
“和我们合作对他们瑞瑶教可是有着莫大的好处,我们可是宗室啊!”皇族,走到那儿都是被人供着的主儿。
郡王妃看丈夫一眼,心想,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她不如丈夫乐观,郡王在封地上称王,可真到了京城,不过是不入流的主儿,黎教主从京里出来的,若真和人合作生意,为何不找平亲王?黎家可是护着未婚生女的小蒋氏好几年呢!
冲着这一点,平亲王肯定乐意和瑞瑶教合作,为他们撑腰,平亲王可比他们郡王府强太多了!
黎浅浅年纪轻不懂,难道黎大教主也不懂?
想到这儿,她就越发觉得丈夫的主意肯定不行,只是他年纪越大越固执,明知不可行的事,任何人劝都劝不听,有时候,郡王妃都会恨不得杀了他,免得他老弄些破主意,拖累了郡王府,更带累了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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