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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重伤?”黎浅浅收剑回鞘,满脸不解的看着匆匆来报的刘二。
刘二一路跑过来的,这会儿额角冒汗,热得很。“是。”他应声后从春江手里接过茶碗,茶水微温,他抿了一口,发现温度正适口,就一口气喝尽。
把碗交还给春江之后,才接着说,“昨天谢大人从咱们这儿出去之后,就直奔南亲王府去了,他这人呢!不贪财,不好酒,就一样儿,好色。也不知道他昨儿是怎么把宝如县主给惹毛了,当场就扔了他一杯盖,这谢大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还手!”
不是躲开去,而是还手?这人不会是被卫大人他们哄得真晕头了吧?“他竟然敢还手?”黎浅浅接过春江递过来的绿豆水,也是微温,喝了消暑解渴。
“跟着他去的两个衙役头儿说,谢大人一直在走神,也不知是想到些什么,一个劲儿的傻笑。”
那股傻劲儿,听说衙役们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本来还想提醒他的,谁知谢县尉充耳不闻啊!他们又不是谢县尉的父母,真让他回神过来,说不准他怎么对他们呢!
谢县尉这个人不是好说话的,也不是个会听人解释的,在他手下掌差,衙役头儿们对他的为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再说了,谁知道谢县尉啥话也没说,就把宝如县主给惹火了,这可就厉害了,是吧!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谢县尉惹事的能力。
他们一路跟在谢县尉身后,他坐下时,他们又是站在他背后,因此根本就不知他是如何在连话都没说的情况,把宝如县主气到拿东西砸他,最嚣张的是,谢县尉还手了。
若非如此,想必那个屏风后头的男人也不会出头吧?
黎浅浅听完之后,忍不住要摇头,看来卫大人他们的功力不浅,竟然能把谢县尉哄成这样。
“派人去盯着,我可不想他家的人不甘心,寻仇找到我们这儿来。”
刘二郑重点头,领命而去。
伤人的虽不是凤家庄的人,但杮子挑软的捏,与南亲王府的宝如县主相比起来,他们这些江湖人,似乎比较好欺负啊!
谢县尉现在昏迷不醒,要是他醒着,兴许会给妻儿剖析厉害关系,但他昏迷中,这种时候,难保他妻儿胡涂,想找人出气啊!
“若他们想来找麻烦?”春江问。
“就制造更大的麻烦给他们,让他们无暇分心呗!”黎浅浅不以为意的道。
刘二出去时,正好遇上凤公子,他领着玄衣过来,看他形容有点狼狈,不由好奇问了一声,得知他已跟黎浅浅说了谢县尉的事,不由笑道,“你们鸽卫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好说好说,数字公子们的速度其实比我们更快一些,只是他们还要层层回报,我是到了这儿,就要他们直接向我回报,真要是外地传进来的消息,我们就真不比数字公子们快了。”
他是一直很努力,在促进鸽卫们查探消息的速度,但有的时候,光讲究速度是不行的,还得查核消息的正确与否,鸽卫真正开始运作起来,时间尚短,跟人家凤家庄压根不能相比。
不过当他在地头上时,所有的消息全直接送到他这里来,他亲自来作筛选,因为知道教主要的是什么,筛选的速度自然要比凤家庄的数字公子们要快的多。
凤公子一听,心头一动,看来他身边可以再栽培一批人,遇到要事时,就调过去专责处理,也许会比现在快许多。
凤家庄是卖消息的,因此每天汇集到数字公子们手里的消息多不胜数,他们受的训练就是尽快将这些消息分门别类处理好,并且要做初步判定,消息是否正确,然后再送到护史公子们的手里,由他们做最后审核,确认消息无误,就将数字公子们的手稿送入记史楼里。
此外还一批人,是负责把客户购买的消息送过去,此外若客户想买的消息,他们手头上没有,就得派人去探查,因是特别服务,收费自也不同。
两人只交谈几句就分开了,可两人心里都存着事,刘二脚步轻盈脸上带笑,走的飞快,凤公子则面上含笑,脚步轻缓,却明显心不在焉,玄衣看他走着走着就走过黎浅浅住的小院院门,连忙上前拦了下,“公子,您走过头了。”
咦?凤公子回头一看,失笑,“真的,我竟走过头了啊!”笑着抚额转身走回来,春寿站在院门前,看着他们两直笑。
“凤公子安。”
“春寿要出去?”
“是,棠姐儿昨儿开了剂方子给教主,教主让我拿去配药。”
凤公子从她手里接过瞧了下,“这是驱蚊虫的?”
“正是,不过棠姐儿说了,这药,可不只驱蚊虫有用,就是对付宵小,也挺在行的。”
对付宵小啊~凤公子把方子递回去,“这剂方子可得多做点,回头分下去,应该很有效用?”
“那是自然。”不得不说,春寿对蓝棠的能力很是信服,药剂都还没做出来,她就已经在大肆宣传了。
不过当这剂方子做好,派下去后,可真获得不少人的好评,因为在外打探消息时,时常得暗访,需藏身在隐密的地方,夏日不免会引来蚊虫,等到回来时,身上都是蚊虫咬的包,有时藏身处很热门,更会引来同行觊觎,若是能在他们出手前,就把人药倒,就不用费力收拾人了。
被凤公子这么一说,春寿觉得,她确实该让人多做一些,好给鸽卫们一人一份。
春寿朝凤公子福了福,就去办事了。
黎浅浅早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进来,笑容满面的迎上来,“你今儿心情不好?”不然怎么会心不在焉的走过院门而不入。
“在想事情,方才遇上刘二,他跟你说了谢大人的事?”
“说了。”黎浅浅让春江上茶,春江上过茶之后,就把玄衣拉到一旁的耳房喝茶去,免得他杵在旁边,妨碍教主和凤公子说话。
凤公子看他们两一眼,转头问黎浅浅,“春江她们年纪不小了,你给她们相看婆家了吗?”
“看是看了,可是她们两个都说没意思,叶妈妈说她们两大概是怕嫁了人之后,就不能留在我身边侍候,所以不想嫁,也怕所嫁非人,我不好催她们。”
当主子的年纪太小,对上侍候自己多年,年纪略长的丫鬟,不免有点底气不足,感觉好像自己什么都不懂,也没嫁人,凭什么去跟还不想嫁人的丫鬟说嫁人的好处。
她自己都还什么都不懂呢!怎么去说她们?
说到这儿,她目露疑惑的望着凤公子,“怎么突然说起她们的婚事来?”
“玄衣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叶翔倒不用他发愁,人家自有爹娘在,而且他和凤二公子一样,那次意外受伤之后,似乎就不想成家似的,把他爹娘愁的哟!不过,他上头还有兄长在,他爹娘还得先忙完他哥的婚事,才能忙他的,所以一时半会,两老暂时还不会来烦他就是。
其实就算他们来,凤公子也多的是手段,把这事推给叶翔自己去处理。
但玄衣,就不一样了。
他是孤儿,虽有师父,但他师父在那次意外中身亡,他师父就一老光棍,捡了七八个孩子来养,可惜那些人成亲后,就开始嫌弃老人,觉得他拖累了他们,而且他又爱捡孩子,他们养活自己一家子都有些吃力了,更諻论要养他和他捡来的孩子。
老人有双利眼,对那几个孩子,他绝口不提自己在凤家庄任武师父的事,那几人当中,虽有两人根骨奇佳,但品性不良,所以老人根本就没教他们武功。
他们只以为老人在京城什么富户人家家里当花匠,老人确实也种得一手好花卉,玄衣在老人死后,只跟他们说老人上山采集花木,不慎失足跌落山谷,那几人竟说,如此也好,连问老人葬在哪里都没,更不用说给老人立牌位,早晚上香祝祷了。
真是,都说养儿防老,真要养到这种儿子,还不如不要养。
不过老人生前看得很开,他对玄衣说,他跟那几个孩子缘份浅,当初会把他们捡来养,纯粹是看他们可怜,都是爹娘生的,可惜他们跟亲长无缘,小小年纪就流落街头,他有能力帮一把,就帮,也没期望他们能有所回报。
凤公子对黎浅浅道,“玄衣的师父生前曾跟我说,玄衣生来亲缘浅,才呱呱坠地就没了爹娘,可他是个重感情的,让我帮他看着,若有好姑娘就帮他一把。”
“他那时怎么会想到跟你说这些。”
“不知道,不过,他跟我说完没多久,就出事了。”凤公子声音喑哑,他的爹娘也是那次意外过世的。
黎浅浅轻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我看他和春江似乎很说得来。”凤公子道。
黎浅浅一听立刻炸毛,“你这是挖角来了?”
“别急别急,我不过那么一说,他们两到底能不能成,也不是我们两个当主子的能做主的不是?这总得两边都心甘情愿才成。”
总不能好心办坏事嘛!
黎浅浅瞪他,不过回心一想,玄衣似乎确实不错啊!人嘛长得高大英挺,相貌俊秀,气质略刚硬,不过做事细心周到,然而这些都不代表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事实上,黎浅浅对好丈夫要如何界定,自己都感觉很模糊,问她为何会答应嫁凤公子,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对了,若不是嫁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嫁个什么样的人。
跟他相处很舒服,很有话讲,有的时候回想他们说的话,黎浅浅只想抚额,因为全是蠢话一堆啊!真不晓得他们两在讲的时候怎么不觉得?
春江她们肯定有所感,不然不会凤公子一来,她们就溜得比谁都快,应该是不想留下来听他们说傻话吧?
因为听了要憋着不笑出来,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岳城谢家,谢夫人坐在丈夫床边频频拭泪,谢少爷坐在屋中圆桌边上,和姐姐谢沁华,不知在说些什么,谢紫华则是坐在窗前的炕上看着窗外的蝴蝶飞舞在院中的茉莉花丛间。
“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啊!老爷是替袁庄主去南亲王府办事的,怎么袁庄主会出手伤了老爷?”
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谢岩华姐弟暗暗翻眼,从他们父亲被南亲王府派人送回来到现在,已近两个时辰了,他们娘就只会坐在床前,把这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了又说。
对未来的事情全没打算,这样下去可不行。
“派去请卫大人和周大人的人回来没有?”
“卫大人和周大人都不在府中,卫夫人和周夫人带着孩子,一起去凤家庄的别院做客去了,听说凤庄主夫人是蓝神医的女儿,一身医术是蓝神医手把手教出来的,她一把脉就诊出卫夫人之所以多年不孕,全是遭了继母毒手所致。”
“卫夫人多年不孕,可是看了不少名医,那些名医都没瞧出来,她才多大,竟然看得出来?”谢岩华不相信。
谢沁华笑,“都说名师出高徒,她爹号称神医,连当今都把他请进宫给自己看病,他的女儿能差到哪儿去?”
谢岩华嗤笑一声,“就算再厉害又如何?不过一介女流,成亲之后还是老实在家相夫教子为好。”
“人家这也是为丈夫为婆家攒声望,瞧,她露这一手,就把县令夫人给牢牢掌控在手里了。就算生不出来,他们夫妻都得对她感恩戴德。”
谢岩华听她这么说,不由好奇的问,“怎么,不是解了毒,就能生孩子了吗?”
“哪啊!人家可精明了,给自己留了后路,说什么中毒时日太长,身子有些虚,得调养好才能生孩子,可卫夫人都多大年纪了,要是这么一调养,就调养到她再也生不出孩子的年纪呢?能说凤庄主夫人医术差吗?还是只能说,她命不好,得遇名医时年纪已大,调养耗时日久,也是自己底子差呗!”
谢岩华恍悟,“原来还能这么说啊!”
“那是,你啊!日后为官,说话也得小心着点。”
“我知道。”谢岩华点头,姐弟两同时看向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父亲,心里不约而同的说,可别像父亲那样,仗着自己有点底子,说话做事往往不知分寸,得罪了人也不知。
“你说,父亲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你觉得呢?要说被人算计,那肯定是的,不然他怎么会出事,可是算计他的人,不是卫大人他们,因为是父亲自个儿找上门去的。他出门前,袁庄主来找过他,可当父亲去南亲王府时,他早就在那里了。”
谢沁华如是说,谢岩华点头,只是袁庄主和父亲是多年友人,为什么要算计他?父亲出事,于他又有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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