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泠带着李巧玢出了门,见离正厅远了,李巧玢突然停下,杏眼一转,好奇的问道,“堂姐,这位夏公子可是上次我和娘来看你时,和大人去游湖的那位夏世子?”
李南泠脸色微微一变,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也喜欢他是吧?”李巧玢看着她,几乎是笃定的问道。
李南泠心虚的扭过头去,倚着廊柱,眼神闪烁,“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纳闷而已!那你的心思你们大人可知道?”
李南泠娇羞的点了点头。
李巧玢轻笑一声,眼角微挑,压低声音道,“那就奇怪了,你们大人不是对你很好,明明知道你喜欢那个夏世子,还和他不清不楚的,尤其是你落难的时候,还和他去游湖,这算怎么回事?”
“你别胡说!”李南泠脸色虚白,转身轻斥道,“曦儿不是那样的人,你若再敢胡说八道,现在就回家去!”
李巧玢脸色一僵,灯影下,沉了眉头,随即又换了一副笑脸,挽上李南泠的手臂讨好的道,“堂姐别生气,我不说了便是,不过堂姐既然喜欢那位夏世子,还是要努力争取才是!”
李南泠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绢帕,半晌,才缓了几分颜色,神色凄然,“如何争取,我和他身份相差甚远,侯府岂是我们这样的平民女子能肖想的。”
“堂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傻了,像他们那样身份高贵的男子身边哪里没个三妻四妾,红颜知己,堂姐又长的这样漂亮,想来,夏公子对堂姐也不是全然无意的。而且大人和太子殿下交好,若有一日嫁到东宫去,堂姐到时该如何自处,还是要提前给自己找好后路才是,若能是嫁给夏世子,那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啊!”
李南泠被她说的有些心烦意乱,手指紧紧绞着手中的绢帕,皱眉道,“就算你说的对又怎样,我和公子极少见面,见了不过也是说两句客套的话。”
“我看大人和那夏世子似是故交,她若肯帮你,此事再简单不过,如今堂姐这样烦恼,难道是大人不肯帮忙?”李巧玢一边试探的说着一边观察李南泠的脸色,见她皱了眉头,忙转移话题道,“堂姐每日呆在府上,自然没有机会,所以堂姐要另想办法才是!”
“能有什么办法,公子不来,难道我还能找到侯府去,再说侯府的大门也不是我想进便能进的。”
李巧玢笑的意味深长,“长姐可要找大人帮忙啊,正好也可以试试大人是不是真心想帮你?”
李南泠一怔,“怎么帮?”
“堂姐可以让大人将夏世子约出来,堂姐不就有机会和夏世子独处了。”
李南泠蹙眉摇头,“公子若不来我岂不是尴尬?”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堂姐整日这样想是想不来的。”
李南泠目露所思的看着远处夜幕降临,灯火一盏盏亮起,层层叠叠、幽幽暗暗的光影下,粉面上尽是踌躇不定。
李巧玢见她如此神情,缓步悄然离开。
一炷香后,双手端着一个红木托盘,李巧玢站在初曦房门前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敲了敲房门,贴着冰凉的门框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但内室的窗里透出淡淡的灯火来,说明里面应该是有人。
女子杏眼中微光闪烁,咬着下唇,推门而入。
反手小心翼翼的关了房门,女子深吸了口气,将头上的步摇发簪又往下抻了一下,流苏上的珍珠正好垂在耳畔,柔和的光泽衬的女子粉润的脸颊越发娇俏。
外室的灯火暗着,只有内室发出幽暗的光芒,李巧玢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提着裙摆,战战兢兢的往里面走,软声道,“殿下休息了吗,大人让奴婢送燕窝粥过来给殿下。”
内室无人应声。
李巧玢躬身站在隔断外,将声音提高了一些,也越发软媚,又说了一遍,依旧无人应答。
室内太过寂静昏暗,女子不由的心生了几分胆怯,然而闻着那缕淡而清冽的幽香,心头不禁一跳,生了几分涟漪,不甘心就这样离去,犹豫一瞬,上前撩开纱帐,抬头看去。
房内灯火幽幽,香烟袅袅,空无一人。
李巧玢目中划过一抹失望,难道太子殿下还未过来?
颓唐的撇了撇嘴,方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屏风后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
李巧玢立刻怔在那里,目中迸发出惊喜,杏眼中尽是波光闪动,转身再次进了内室,咬着下唇缓缓靠近澡房,声音娇媚动人,“可是殿下在里面?”
突然、
“砰!”的一声巨响,澡房的雕花镂空木门轰然而开,一股劲风拂来,将女子横扫出去,直直的撞在外室的桌案上,女子惊恐的尖叫了一声,腰上一阵剧痛,狼狈从桌子滚落到地上,手中的汤撒在身上,烫的她一阵哆嗦,却顾不上去查看,爬起身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奴婢该死,无意冲撞殿下,殿下饶命!”
一道欣长高华的身影缓缓停在纱帐之后,声音淡漠凉薄,“滚出去!”
“是、是、”李巧玢牙齿打颤,一张白面血色褪尽,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毫不怀疑面前的人随时要了自己的命,抱起汤碗,双腿发抖,踉跄的起身开门冲了出去。
跑的直到看不到初曦房间散发出来光亮,才停下来,倚着假山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额上冷汗涔涔。
她甚至没看到男子的面容,但那种如冰雪压顶的气势足够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吓破了胆。
身上撒了滚烫的汤水,这会子已经冰凉,冷风一吹,浑身冷透,却也镇定了几分。
揉了揉依旧疼痛的后腰,女子目中水光一闪,就要落下泪来,她偏不信,真有男人能做柳下惠,娘说了,她这样软柔的女子才是男人最喜欢的。
良久,女子才起身,发觉自己怀里还死死的抱着那个汤碗,随即狠狠一摔,面上闪过一抹恼怒,转身而去。
初曦送走了夏恒之,回到房中时,宫玄正伏案批阅奏折,见她进来,将奏折一放,身体向后仰去,淡声道,“过来!”
初曦走到他对面,伏在桌案上,两手托腮,眸子波光流转,笑的明媚,“殿下有何吩咐?”
宫玄轻笑一声,眉梢眼角尽是温存,双手一托,便直接跨过桌案将女子抱了过去,放在腿上,捏着少女精致的下颔,低头吻了下来。
初曦轻哼一声,麻了半边身子,揽上男子的脖颈热烈的回应。
良久,直到初曦发觉了身下男子的异样,才猛然停下,气喘吁吁的趴在他肩膀上,低声道,“既然不可以,就少撩拨,难受起来我可不负责!”
男人在她耳边吹气,声音暧昧低哑,“昨夜本宫觉得甚好,不知初曦说的口,是不是更舒服,今夜试试如何?”
初曦霎时羞红了脸,斜他一眼,咕哝道,“休想!”
说着就要从他身上跳下去。
宫玄忙扣紧她的腰身,不再逗她,正了脸色道,“最近别苑中是不是来了新人?”
初曦眸子一转便知道他说的李巧玢,点头道,“是,李南泠的堂妹,来京都投奔她来的,怎么,你见过她?”
宫玄抿了抿薄唇淡声道,“此女心术不正,不能留在身边,尽快打发掉!”
初曦从不质疑宫玄的话,却有些为难的道,“赶她出去到是小事,只是南泠那里不好交代,她本就没了亲人,听她说这个堂妹和她关系还不错……我以后多加注意便是!”
宫玄淡淡点头,不再纠结一个不相干的人,吻了吻少女光洁的额头,柔声道,“我抱你去洗澡。”
初曦闻言立刻跳了下去,纵身一跃便到了澡房门口,笑话,让他来洗,又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她才不上当。
“不劳太子殿下大驾,下官自己来!”初曦眯眼道了一声,转身进了澡房,反手将澡房的门紧紧关严。
看着少女如临大敌的模样,宫玄摇头轻笑,转身继续批阅奏折。
夜里将要睡着时,初曦突然想起一事,撑着眼皮问道,“皇上答应帮我找醉梦散可有消息?”
乾元帝说找到醉梦散后会派人给送来,结果这赤拉走了都一个月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是宫廷司办事效率太低,还是根本就把她这茬给忘了?
宫玄一手揽着少女纤细的腰身,一手抚着她的墨发,长眸半垂,缓缓道,“就在宫里,早晚会交到你手上,这么着急做什么?”
还有其他两位药没有找到,醉梦散确实是最不用着急的,初曦神智已经迷糊,窝在宫玄怀中,闭着眼睛懒懒的“嗯”了一声。
宫玄清俊的长指抚上她精致的眉眼,淡声问道,“初曦一定要炼制天极丸吗?”
初曦半睡半醒间揉了揉鼻子,含糊的道,“救命的药,你说要不要炼?”
宫玄眸子眯了眯,他曾听她说过之所以炼制天极丸是因为中了一种“穿越毒”,当时他只认为她信口胡诌的,但后来见她找天极丸找的认真,便也上心起来,然后来仔细探过她的脉,并没有其他异样。
天极丸…。宫玄握着她腰身的手一紧,黑眸中少见的滑过一抹担忧,片额后,渐渐被黑暗吞噬,隐到深处。
而怀中少女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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