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见南云阳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打趣道:“南公子,郑大千金将你掳去作甚?她跟你无冤无仇的,掳了你去应该没有拿鞭子抽你吧?”
南云阳顿时脸红,跳脚起来,“丁香,你小瞧我是吧,我好歹是个大男人,怎由她一个臭男人婆欺负,她若敢抽我,我就敢扒她的皮!”
丁香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缩了缩身子,嘴上却笑道:“扒皮呀,哟,我听了都好害怕呢。只不过哪怕郑大千金站在你面前请你扒皮,你都不敢吧?”
丁香打趣,大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才还在吵架的孙鸿和玛瑙也应景地笑了笑,直到这时,玛瑙还不知南云阳是谁呢,只是听丁香叫他南公子,又见南公子穿着打扮透着高贵气,玛瑙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这个时候可不会当着人家富公子面前吵架,免得人家说她不贤惠,孙鸿又有理由说她的不是了。
南云阳见大家笑他,他有些急了,“丁香,你才刚成为新妇这张嘴就油滑了,莫非是大山兄教的?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要知道我烦着呢,我爹竟然说我和那个臭男人婆的亲事早已定下,只是没告诉我而已!你们说说,世上有这样狠心的爹么,给儿子定亲,儿子却被蒙在鼓里,他就不担心儿子哪日命都栽在了郑家人的手里?”
丁香掩嘴笑了笑,“南公子,你虽然气愤,但也没有逃婚的意思,想必也只能从了郑大千金吧?看来她掳你进府可不只是见你和我姐在一起,既然她早知与你定亲,肯定是想提前好好瞧一瞧未来的夫君长啥模样,合不合她意,她对你印象如何?”
南云阳翻了白眼,“对我印象如何?鬼知道啊!她除了嘲笑海棠弃我而去,再在我面前亮一亮她那条烂鞭子,然后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就走了。”
南云阳说话时眼睛不禁瞅了瞅丁香,他发现丁香这副新妇模样比以前更加好看了,还脸色红润有光泽,他忍不住多瞅了几眼。其实之前他对丁香就有那么一点心动,最初他与丁香相识,丁香那与众不同的性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后来他的行为举止看似是想整一整丁香,其实他是不服气,因为丁香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心动的女子却瞧不上他,他怎能不气,当然想整一整丁香了。
不过,当时他想趁整一整丁香的同时,把她带进府里去,以后两人时常相对,说不定丁香就对他另眼相看了。他平时再顽劣,倒也不想强人所难,不会强迫丁香跟他的,所以那时他是怀着心思想让丁香进南家。
不过他自知拗不过他爹,他爹绝不允许他娶贫家女,即便他想收一个女子,也只能委屈她做妾,可是丁香即便对他慢慢有点意思了,也不会同意当妾啊。
就在他迟疑该怎么做的时候,那回却在镇上见大山和丁香眉来眼去,虽然只是误解。当时南云阳的心一下就凉了,觉得他与丁香不可能了,既然自己不能给丁香幸福,不能让她当他的夫人,以丁香的性子也不可能愿意当妾,所以他选择放弃。
趁自己还没陷入感情的漩涡,趁自己对丁香还不是特别着迷的时候赶紧打住,他在丁香提都没提这茬子事,便由丁香自己选择她的另一半去了。
这也不能说他看得多么开,或是多么大度,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丁香对他没一丁点意思,想让丁香对他动心太有难度,两家又门不当户不对过不了他爹那一关,何况丁香又不是个愿意委曲求全的人。他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人,当机立断绝了这门心思。
可是现在想到自己竟然与郑胜男定亲了,未来的生活让他打怵,他又拗不过他爹,毕竟南家整个家族需要靠联姻来稳固地位,但他实在不想成为家族的一个棋子啊。
看着眼前被新婚滋润得一脸幸福的丁香,他心里有些发酸,当初他怎么就没坚持将丁香带走呢?唉,若是那样,他就真的是有女人了,而且还是心爱的女人,郑胜男应该不会要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当相公吧,所以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海棠的事郑胜男之所以不在乎,要么是她看出了破绽,要么就是她见海棠对他不留念,而他对海棠跟着大海离开也没有怎么伤心,两人感情淡薄,郑胜男自然不在意了。
南云阳拍着脑袋,懊恼地说:“唉,当时那个男人婆说海棠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时候我应该痛哭流涕又哀嚎的,指不定她见我对海棠用情过深就悔婚了,失策啊失策!”
丁香和大山正为他这没头没脑的懊恼感到好笑时,南云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丁香的手,说:“要不……你来帮我一回,大张旗鼓地直接住到我家去,就说你与我相好两年了,要不是我爹反对,我早就娶你为妻了。倘若那个男人婆再掳我,在我面前说你和别的男人跑了,我这回肯定能装成痛哭流涕又哀嚎的样子,还……还要装成气得发疯的样子,吓死那个男人婆!”
他说这么一通话,丁香根本没心思听,一直在用力抽手,奈何抽不出来。大山更没心思听了,一直盯着南云阳紧抓丁香的手,惊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大山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过来将南云阳的手狠狠一捏,南云阳终于松手了。南云阳有些脸红,嘴上却理直气壮地说:“大山兄还真是个小气鬼,我拉丁香去我家怎么就不成了,这个忙都不肯帮,枉我还当你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真不够义气。”
大山可不跟他来这一套,瞪着大眼睛说:“朋友妻不可欺,倘若丁香还没嫁给我,帮这个忙倒也无可厚非,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娘子了,让她进你府被你家人欺负不说,还要被郑胜男欺负,到时候别人岂不笑话我连自己的娘子都保不住。再者,丁香……她不乐意!”
大山朝丁香吹个口哨,笑着说:“丁香,你说是不是?”
丁香将手挽住大山的胳膊,甜甜一笑,“相公说的是。”
两人一唱一合,气得南云阳直龇牙,“哼,就当我没交你们这对朋友,见我落难竟然没有一丝同情心,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孙鸿和玛瑙在旁瞧着还以为南云阳是真生气,两人尴尬地站在他身旁,不停地给南云阳添茶水。
丁香还添油加醋地说:“同什么情呀,我瞧着你和郑大千金相配得很,像你这种无法无天的公子哥,就得找像她那样厉害的女人来治一治,一般的女子可降伏不了你。”
南云阳被丁香气得望天,他可不想有个女人来管他。他起身进海棠的屋看一看,再去大海的屋转一圈,出来后背着手叹道:“这两人还真是有意思,说走就走,走时还请管事代写了一封信给我。你说他们俩为我的事在这儿呆了那么多日子,不仅不要钱,连日常使的物件都一样没拿走,他们俩也太矫情了吧,都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叫我如何过意得去?”
丁香正想叫他别太在意,她姐来此一趟本就不是为了钱,没想到南云阳不等丁香开口便接着说:“莫非这两人瞧对眼了,所以牵着手你好我好欢欢喜喜一起回家去了?”
大山听这话像是被提醒了似的,愣在那儿琢磨他哥请丁香帮买发钗的事。
丁香在想,就连南云阳都察觉到一二,相信魏大海真的是喜欢她姐应该没错了。她心里虽高兴,却连忙上前说:“南公子,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有大海哥在,我姐一个孕妇如何能走夜路,你府里也没个人送送她。对了,上回听说你爹来此处看过我姐,现在我姐回娘家了,他知不知道此事?”
南云阳颇得意地说:“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刚才已经跟我爹说清楚了,你知道我爹为何没有气得把我五花大绑么?”
丁香摇头,大山也摇头。
南云阳哈哈笑了两声,“你们呀,都是缺脑仁的人,我爹私自给我定亲把我气得快冒烟了,趁我爹心有歉意,我赶紧把海棠是我请来糊弄郑家的事说了。两事这么一抵,我爹再生气也不至于拷打我了。”
大山小声嘀咕道:“不是我们缺脑仁,是你们父子缺脑仁。”
丁香离得近都听见了,捂着嘴笑了起来,南云阳过来揪住大山,“好啊你,在说我什么坏话?”
大山嘿嘿笑道:“哪有什么坏话,都是好话。既然你说两事这么一抵,你的意思就是愿意娶郑胜男了?恭喜啊恭喜,只是……你想好如何与她相处么,否则你可只有挨训挨骂挨打的份了。”
南云阳拍拍胸膛,“我南云阳是谁,还怕一个假男人不成?”他用食指往脑门上戳着说,“我要和她拼的是脑子,而不是蛮力,我保准能让她服服帖帖的!当然,像你们这些没长脑仁的人,自然是想不出来的。”
丁香嗤笑一声,懒得和南云阳在这儿瞎扯了,说:“既然南公子有如此智慧,当然不需我们帮忙出主意了。时辰不早了,我和大山也得回客栈了。”
她这一提醒,南云阳想起和他爹约定的时间,回府晚了又得受罚,他叹了叹气,道:“是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没办法,他爹担心他不肯娶郑胜□□本不同意他出门,要不是约定好了时间,外面又有人候着,他根本出不来。
不过他心里有数,等他与郑胜男一成亲,他爹就不会太管他了。至于郑胜男,他打算苦读《孙子兵法》,用三十六计来对付,他觉得凭自己超群的智慧与机智,应该能将郑胜男制服,实在难以制服的话,把她给休了便是。
丁香和大山往东面走,南云阳往西面走,难得的是,像南云阳这等心高气傲的人竟然还回头瞧了瞧丁香夫妇的背影,看着他们俩成双成对,他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可孙鸿与玛瑙又闹上了。
“你表妹丁香怎么与南公子这等富贵人家相识,南公子是咱县里南员外的儿子么?”玛瑙好奇地问。
孙鸿一直阴着个脸,因为刚才南云阳说了海棠可能与魏大海瞧对了眼然后欢欢喜喜回家的话,他是越想越气,根本懒得回答玛瑙的问题。
玛瑙见孙鸿不理她,把声量喊高了几分,问:“海棠又是谁,听南公子的意思她在这院子里住过?你们男男女女的混住在这个院子里?丁香说她姐一个孕妇,那她相公呢,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又瞧上别的男人还欢欢喜喜一起回家?”她差点就说,这世上哪有这种没脸没皮的孕妇。
玛瑙有太多想问的了,她怕孙鸿一时听不过来,所以先问了这些。
孙鸿一听她说起海棠,顿时火冒三丈,将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砸,“你个嘴碎的妇人,你想知道刚才怎么不问南云阳啊,你问我作甚,海棠是他请来的又不是我请来的。他是南员外的儿子,他做的事我能阻止得了么?你个乡下妇人懂得什么,以后男人的事你少管,更不许插嘴,坏了我的大事你担待不起!”
孙鸿说完直接进自己屋了,在他关门之际突然对站在院子里的玛瑙说:“明日回门,我们吵架之事你不许对你娘家人说,否则我当场休了你。还有,我心情不好,今晚你睡觉客房别过来吵我!”
孙鸿将门重重地一关,气得玛瑙站在院子里吧唧吧唧地掉眼泪。她心里恨得紧,为何别的女人新婚都是满脸的笑容,而她一日哭三回都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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