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山,南大营军备辎重依然行将就绪,张毅与厉刚在军帐里仍然在等待着徐怀瑾的消息,厉刚在军帐里不停的来回走着,心急如焚。
张毅懒懒的答道:“厉兄,稍安勿躁,你都要把兄弟转晕了。”
厉刚闷闷地停下来,说道:“老弟,你倒是沉得住气,我们马上就要撤军了,他们几个还没有回来,你不着急吗?”
张毅笑道:“没什么大碍,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放心吧,就北大营那群乌合之众,难不住他们的,坐下来耐心静候便是。”
两个人正说话间,一名军兵闯了进来,说道:“统领大人,徐队长他们回来了!”
还没待张毅说话,厉刚一振,喝道:“让他们进来回话,传令下去,周遭五丈内不许旁人靠近,你们这些亲兵也都退出去!”
亲兵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转眼间,徐怀瑾带着郑思虎与秦大奇已经走进大帐,徐怀瑾躬身道:“怀瑾不负两位管带重托,叶志超人头依然带到,请两位大人过目。这是秦大奇将右手的包裹放在书案上,轻轻揭开。
两个人争大眼睛仔细观瞧,豁然正是叶志超的人头。厉刚哈哈大笑道:“好好,终于出了老子心中一口恶气!”
张毅轻轻一拉厉刚的衣袖,示意厉刚轻声。
随即,张毅说道:“厉兄,既然叶志超已经伏诛,那此间无事,还请厉兄早些返回大营,只怕军门马上就要下令出发了。”
厉刚点点头,答应一声,带着郑思虎与秦大奇返回副中营。
成欢驿,日军大营,张毅一把火烧掉的废墟已经被逐步清理出来。日军指挥所中,大岛义昌手里拿着从大本营里发来的电报,心中满不是滋味,自己带领第五师团一个整编混成旅,以优势兵力突袭清军,竟然没有一战成功,还损兵折将,这仗打得实在不怎么样,也难怪首相阁下与山县有朋司令来电申斥。
大岛义昌脸色阴沉,怒喝道:“传令,所有佐官火速来指挥所议事!”
仅仅十余分钟时间,日军所有高层军官皆已到齐。大岛义昌怒道:“我们一个混成旅六千余人,竟然没有将那群支那猪全歼,我们丢尽了帝国军人的脸!适才第一军司令长官山县有朋阁下来电,对我们的战况极为不满,严厉申斥我们进军不利,严令我部必须在清国援军到来之前将叶志超部及聂世成部全歼!我命令,全军开拔,全速前进,在清军到达开城之前追上清军,在途中将其一举围歼!”
濑户本义上前来说道:“大岛君,叶志超部已经被我军杀的心惊胆寒,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哪怕我们只是派出一个小队,相信都能将其歼灭,但是,聂士成部想要全歼可就难了。聂世成乃是清国有名的宿将,此次撤军,必然会在身后留下精兵掩护,或者再要路部下埋伏,只怕是我军追上前去,也只能击败其所部,全歼恐怕难之又难。”
大岛义昌怒道:“八嘎!那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撤回开城不成?”
众人尽皆沉默下来,聂世成的部队乃是百战之师,如果就是靠强攻,即便能将其围起来歼灭,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以聂世成的谋略,怎么可能会停在那里坐等包围。
突然间濑户本义眼前一亮,说道:“大岛君,属下认为我军可以这样部属……”
在牙山通往开城的官道上,聂世成的南大营正在有条不紊的向着北方后撤,聂世成骑在马上,眼睛望着牙山与成欢方向,心中充满了苦涩,本来自己奉旨而来,期望在这里像袁项城一样大败日军,能够牧守一方的,谁承想被叶志超这个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叶志超临阵脱逃,把自己扔进了日军的包围圈,是自己费尽心力才击退了日军的围攻,直到现在都没有脱离随时被日军围攻的险境,这个叶提督啊,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聂世成心中狠狠地想着,可是也无可奈何,论官阶,自己只是太原镇总兵,勉强挂着提督的衔;叶志超可是宿将了,高踞直隶提督,位高权重,可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物,自己还是盼望着老叶少扯自己后腿的为妙,为今之计只有赶紧退守开城,据险待援了,副中营已经被自己撒下去殿后了,其他的人马,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开城,三百余里的路程,只怕自己急行军,两天时间足够了。
大军正在行进中,忽然前面一阵骚乱,聂世成眉头一扬,问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一名亲卫跑了过来,回道:“军门大人,前面发现了一股散兵,大约有三十多人,他们自称是叶提督北大营败退时逃散的军兵……”
聂世成心中一紧,心道现在距离那场偷袭都已经过去三天了,按理说,他们这些败兵早就应该被收拢,然后退往开城周围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聂世成沉声道:“速去带其中领头的过来见我。”
不一刻,北大营的人被带到了聂世成近前,聂世成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报上你所在部曲?”
来人脸色苍白,神情仓惶,颤声道:“回军门大人,小人是叶提督手下勇字营第三哨的哨官,名字叫梁涛……”
聂世成问道:“前者夜战,北大营被日军击溃,你等逃散后,不去寻找叶提督归建,为何仍然迁延在此?可是一心畏战,打算遁逃回国?”
梁涛脸色一苦,说道:“军门大人,小人可是冤枉啊,自三日前夜战之后,小人带着本哨人马向北败退,天亮后,在鳄鱼浦追上了叶提督的大队人马,随提督大人一路北撤,不成想,在退往开城途中,弟兄们竟然遭到了东洋鬼子的伏击,叶提督当场身重数枪,眼见就没命了……”
“什么?你们说你们半路遇袭!叶提督为国捐躯了!在什么地方遇袭的?对方有多少人马?我军伤亡如何?”聂世成大惊失色,不待梁涛说完,就惊呼起来。
梁涛战战兢兢,结巴着说道:“军门大人,小人也不知道有东洋鬼子啊,就是听到了一阵枪响,眼看着提督大人头部、前胸、肩上尽皆中弹,起码中了六七枪,然后,枪声便像爆豆子似的响了起来。当时我们看到叶提督落马身死,都惊慌失措,所有人都一哄而散……”
聂世成怒道:“废物!老子问你,在什么地方遭遇袭击?伏兵大约有多少人马?你们北大营有多少人马,最后伤亡如何?别给老子说没用的!”
梁涛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我们当时刚刚走到象牙岭,就遭到了伏击,经过陆续收拢人吗,当时大约有一千多人,叶提督为国捐躯,手下的弟兄们仓皇失措,眨眼间一哄而散,实在不知道伏击日军有多少人啊。”
聂世成暴跳如雷,怒骂道:“废物!废物!就是一千头猪,也不至于眨眼间一哄而散,你们连头猪都不如!一仗打下来,竟然连东洋鬼子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就全逃了,朝廷就白养着你们这群没长脑子的蠢猪吗?”
聂世成原本想着在开城与叶志超合并一处,据城死守待援,这下倒好了,叶志超身死,整个北大营全部溃散了,日军的追兵已经近在眼前,这场力量悬殊的仗怎么打?
聂世成恨声道:“老子原本应该把你们全部枪决,整顿军纪,念在现在用人之际,老子不杀你,带着你那哨人马暂时列入我南大营留用,如果战前再不死战,老子首先那你狗日的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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