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上抱病已久,皇后被禁足永宁宫,后宫所有春节的筹备大事,着落在马贵妃和太子妃身上。皇太后安随风像往常一样,在永寿宫安闲的饮茶赏雪,好不自在。冷靓颖、温如轩带着燕略韬与新进门的马亦双给皇太后进宫请安的时候,马贵妃并不在永寿宫。
一边逗着曾孙玩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三个不同风情的孙媳妇说话,安随风心中也不禁暗叹,看来自己这孙儿倒真是个有福气的,饶是冷靓颖当年再三逃避,如今还不是乖乖的甘做平妻,与不同的女子一起伺候夫婿:“听说誉儿对新妇很满意?”
“太后圣明,上个月晋王有多半时间宿在侧妃院里,孙媳以为,晋王应该是非常满意侧妃的。”见温如轩低头不语,冷靓颖只得代为作答。
“如此甚好。”安随风早就通过马贵妃知道事情的始末,这时候不过是试探一二,见冷靓颖与温如轩面色如常,并无多少颜色,心中却是有些打小鼓:“皇家到了韬儿这一辈,子息单薄,如今也只他一个血脉,你们这些皇家媳妇,可要多加把劲,给韬儿添几个兄弟做帮手。”
“太后说的是。”冷靓颖淡淡一笑,望着侍立一边的马亦双:“如今侧妃妹妹正受王爷宠爱,看来要不了多久,咱们晋王府就会给太后添些喜事了。”
安随风望了望马亦双,笑道:“坐下吧,你家王妃生怕哀家虐待你,话还没说几句呢,就在哀家这里给你讨公道。”
马亦双福了福身子,在宫内搬来的矮凳上坐了:“谢太后,谢二位王妃姐姐。”
“罢了,到底是马贵妃的亲侄女,瞧这模样俊的,叫哀家看了都心疼,怨不得你家主子疼爱你。”安随风将燕略韬交给李公公,转头看了眼马亦双,笑容满面的说道。
“马侧妃才貌双绝,是咱们燕京难得的世家贵女,给了咱们晋王做侧妃,着实是有些委屈。”冷靓颖瞥见星月形影不离的跟着院子里玩耍的儿子,心下安定,面上含笑,美眸深处却愈发冰冷似园子里的冰雪:“待侧妃给咱们皇室添了子孙,还希望太后做主,给咱们侧妃妹妹抬一抬身份。”
“瞧你这张利嘴,好处都让你们晋王占尽,你竟还巴不得在哀家面前讨好他!哀家可不愿意再长他的威风。”安随风笑意盈盈的骂了一句冷靓颖,心底却更加吃惊,难道冷靓颖已经瞧出自己的打算?自己在试探她,她难道也在试探自己?
“太后如此冤枉孙媳,孙媳可是要叫屈了。”冷靓颖面上不变,嘴上却更加讨好:“咱们都是晋王的人,晋王风光了,咱们出去脸上都有光,世人都好面子,哪个不喜欢被人捧着?太后这是嫌孙媳给您出丑不成?”
“好好好,都是你有理,看来哀家这是老糊涂了,好坏不分。”安随风笑着挥挥手:“听说你给韬儿找了个伴,怎么今儿没带她一起过来?”
“没正式禀告过太后,孙媳怕惊着您,再说雪儿还小,天气寒冷,她身子弱些,孙媳怕她受不住折腾。”冷靓颖瞥到马贵妃急匆匆进到院里,心底冷笑,如今宫里的大忙人,到哪儿都有她的身影,以前还真是小看这位贵妃娘娘了。
“给太后请安。”马贵妃进了门,见冷靓颖三人都站起身,她给安太后请过安后,扫了眼三个女人,目光落在侄女马亦双身上,语气显得有些严厉:“双儿顽劣,没给两位王妃添麻烦吧?”
“贵妃娘娘言重了。”温如轩这时候领会出一些门道,不忍心冷靓颖再替她扛着压力,她微微挺了挺背,笑容满面:“娘娘与妹妹皆是右相高门贵女,要说麻烦,倒是我们更不懂事,应该早些时候来给娘娘请安,倒叫娘娘挂心着。”
“你呀,别小看这些个人精,可是护着他们自己人,咱们外人一点都说不上话。”安随风招呼马贵妃坐下,又让立着的三个人落座,笑着对马贵妃说道:“这会子你可来了,哀家好歹多个帮手,不然,晋王府这几个坏婢子,紧着欺负哀家一个人!”
“老祖宗这么一说,把孩子们都吓坏了,臣妾可担待不起。”马贵妃见安随风开玩笑,用丝绢遮了遮口,陪着安随风一起笑得开怀,陪着的三个人只能跟着一起笑,场面端的是和乐融融,一派喜气。
回到府里,已经是午后时分,温如轩在门口半掀起轿帘,对冷靓颖说道:“夫人,如轩想去书院看看书,晚上宿在那边,就不回来了。”
“也好。”冷靓颖知道她心情不是太好,吩咐月红:“仔细给你家小姐烧旺炉火,那边不常住,屋里容易冷。还有,你带话给如月,叫她晚上宿在那边,天气冷,都不必来回折腾,嘱她照顾好如轩的安全。”
“好的,夫人。”月红感激的低头回复,对冷靓颖的贴心更是敬佩有加,自己和小姐曾经那么对她,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既往不咎,善待自己主仆二人,现在两个人的日子,甚至比在尚书府还要自在快活。
唐君豪一早就兴致勃勃的来到书院,却半天不见温如轩的影子,失望之余,心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怏怏不乐的过了半天,他第一次对修习的书目失了兴味,满脑子都是温如轩纤细的身影。
下半日,唐君豪差点忍不住早退的时候,忽然望见温如轩一袭雪白貂裘大衣,踏着厚厚的积雪,似一位飘飘欲仙的仙女,缓缓而来。
“温小姐,”唐君豪迎上前,压下内心的兴奋,沉声问道:“是不是积雪太厚,不良于行,温小姐前半晌才没办法前来书院?”
温如轩摇摇头:“府里有别的事情耽搁了。”说着,温如轩找了个位子坐下:“唐公子如此勤勉,着实令人佩服。”
唐君豪坐在与温如轩隔着的一个位子上,一上午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总算落在了实处,鼻尖上似乎还飘来女子身上一股特有的幽香,让他心醉神迷。
马亦双回到菊苑,得知燕泽誉下了早朝后就去了清风斋,心中又气又急,也顾不得撂在桌案上的账册,烦闷的在屋里转圈:“适儿,到底怎么做,才能让王爷再来菊苑?”
适儿垮着一张小脸,压低声音,委屈的说道:“小姐,王爷来了也没用啊。”
“哼,多来几次,机会总是多一些。”马亦双恨恨的说道:“我们每次精心准备的食物,他看都不看一眼,只能另外再想办法。”
“可是,那些暗卫每次守得紧紧的,小姐和奴婢连王爷的身都近不了,能有什么办法可想?”适儿愁眉不展,任是她想破头,也不敢乱来一气。
马亦双烦躁的转着圈,一把将桌上的账册扫落地板,气喘吁吁,她之前为了脸面,用吴嬷嬷的方法瞒骗了家人,事到如今,她哪有勇气再告诉别人,成亲至今,燕泽誉这个夫婿,连她的身子碰也没碰过一回。就算是想制造假身孕,瞒得了任何人,也瞒不过燕泽誉:“都怪那个冷靓颖,好端端的,干嘛要在太后面前闲话王府的私事,要是时间一长,我一直没有身子,别人都会以为我有什么问题,就像温如轩一样!”
“小姐,你说,是不是除了夫人,王爷根本没有碰过其他人?”适儿帮马亦双捏着背,低头轻轻说道:“以前京城里传言温如轩醋意很大,晋王才勉强不纳妾,可是,自我们进府以来,从没听说王爷留宿兰苑,是不是王妃也和您一样,从来没有被王爷宠幸过?”
“所以,温如轩这些年才会一无所出?”马亦双背上一凉,被自己说出口的答案吓坏了,如果真相如此,自己岂不是作茧自缚?
燕泽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赶回竹苑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冷靓颖屋里的炉火烧得红通通的,那颗照明用的夜明珠粲然生辉,映着其余几处的烛火,冷靓颖趴在桌前,奋笔疾书,丝毫没有察觉到燕泽誉的到来。
“倩儿又在弄些什么新花样?”燕泽誉不满意她的专注,轻咳一声问道。
“将农作物种植部分整理一下,增加到书院科目中。”冷靓颖停下手,将笔搁着,晃了晃手腕:“学子们对农业种植偏见太深,尤其是近些年,大燕的种植业反倒不若西黎国。除了改进工具,世大夫与文人对农业种植的了解和态度也非常重要。”
燕泽誉将新墨吹干,拿起她写下的部分翻看了几页,深深的吸了一口:“倩儿,你每次都能令人耳目一新。”
“回头让清颜再抄一份拿给你,这份是给书院用的。”见燕泽誉视若珍宝,冷靓颖不在意的笑了笑。
“这份留给我,书院和给别人看的,不能用你亲笔写的。”燕泽誉放心书卷,让清颜兑了温水,用帕子仔细的帮冷靓颖净手,霸道的说道。
冷靓颖笑了笑:“随你吧。”
“太后和贵妃娘娘没为难你吧?”燕泽誉帮她净了手,看着她的纤纤玉指,不禁抓起来放在嘴边啃咬一番,放在他下巴上摩挲着,冷靓颖被他新生的胡渣刺得发痒,想要抽手,却挨不过他的蛮力:“就算是为难了,你还能帮我讨回公道不成?”
“那也要你真正受了委屈才行。”燕泽誉就着她的手一拉,把她拽到怀里:“女人太聪慧,总让人有些泄气。”
冷靓颖抬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男人太愚笨,总让人有些伤心!”
“滋……”燕泽誉疼得吸了一口气,叹道:“你这报复是不是来得有点晚?”
“我觉得刚刚好。”冷靓颖挣开他的怀抱,吩咐清颜将准备好的小火锅端上来:“今儿天冷,正好吃点热烫麻辣的火锅。”
燕泽誉摸了摸被她咬得红肿的唇,看了看热腾腾的火锅,苦笑道:“真的是刚刚好而已。”
吃好夕食,燕略韬因为燕泽誉在的关系,硬是打着瞌睡晚了半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冷靓颖这边,会自己屋里去睡觉。燕泽誉本想再到书房去做一会事情,刚走到屋外,见天空又开始飘起漫天大雪,只得返回屋内,冷靓颖不想他刚离开就返回来,手里偷偷瞧着一本书,急忙塞到袖笼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燕泽誉见她鬼祟,也不拆穿,却是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冷靓颖根本没有机会自袖中取出书册。
厮磨半晌,见燕泽誉存了心不给她将书册偷渡出去的机会,冷靓颖索性回到床上,将帐幔放下来。
“怎么?与夫婿行周公之礼还要拜读书册?”燕泽誉背靠在床头,眼睛盯着她宽衣解带,屋内烛火已熄,只余帐幔后面那颗夜明珠,朦胧的照着床帐。冷靓颖将袖中书册拿出,仅着雪白中衣,笑颜靥靥靠在他身边,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鼻音:“前一阵收集书册时发现的,想说自己先钻研一下,谁让你那么不会看人眼色!”
燕泽誉见书册封面平淡无奇,与她的神情极为不搭,伸手从她手中拿过,随便翻了一页看去,顿时口干舌燥,双眼冒火:“你……这个女人!”
“夫君不喜欢?”冷靓颖玉手一伸,慢慢将他雪白的中衣褪下,在他颈边吮吸出一个草莓。
燕泽誉将手中的书卷往旁边一扔,疯狂的将她卷到身子底下:“倩儿……是……你自找的!”
不知道缠绵了多久,两个人浑身无力,交颈而卧,燕泽誉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在冷靓颖背上,感受掌下软嫩细滑的肌肤,声音暗哑低沉:“疯狂的女人。”
冷靓颖缩了缩身子,将脸贴在他胸口上,低低的笑:“夫君喜欢吗?”
燕泽誉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背:“应该打你屁股的。不过,”燕泽誉没办法隐藏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悦,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样做?”他以为她还没消气,也没想到前一刻还在浩然正气书写农作物种植的人,后一刻却津津有味的研究起春宫图。
“只要你还是我一个人的,没有我不能做的。”冷靓颖之前只是猜测,他虽然夜宿菊苑,未必真的有心情沾染马亦双那样的孩子,今天当着安太后的面,她仔细观察过马亦双,终于解了心中的疑惑,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方,也不想大方的把自己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既然不能让,不想让,那么下点功夫在自己男人身上,她又有什么不敢做?
“你呀……”燕泽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聪慧过人、敢作敢为的女人,真真让他又爱又恨,偏偏舍不得真叫她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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