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费伦闹革命 第六十二章 阻碍

    林克狠狠地吸了一口清晨干冷的空气，惬意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声。

    冬季的薄雾笼罩着远方灰蒙蒙的山丘，本应该是湛蓝色的天空在薄雾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昏暗，沙漠中酷烈无比的太阳到了岩地也显得有些颓唐，例行公事一般散发着稀薄的热量，敷衍着在冬季的岩地艰难求生的万物众生。

    瞥了一眼营地外大片大片的冷衫木，冷杉光秃秃的树杈胡乱地延伸到半空，配上颜色单调的大地，显得有些狰狞。林克却很是满意地看了看营地外的大片冷杉。

    随着一声响亮的脆响，一颗高大的冷杉被大地精奴隶砍伐倒地，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赶忙围上前去，将冷杉上的杂乱的枝杈砍落下来，两个强壮的兽人奴隶举着公社新制的伐木锯走上前去，两人合力将高大的冷杉处理成适宜搬运的形状，大地精奴隶们纷纷趁机运走冷杉的枝杈，将枝杈搬运到做好准备的粘土木炭窑，从送料口将引燃的枝杈丢进去，先行提升木炭窑的温度，准备待会烧制木炭。

    听着兽人奴隶有节奏的锯木声，林克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耳边又传来了矮人工匠呵斥兽人奴隶的声音，看着这几个性格暴躁的矮人工匠，一边大骂着山区的劣酒，一边却大口痛饮着，林克摇了摇头，这几个矮人都是在沙漠营地解救的矮人奴隶，林克许诺他们为公社工作三年，就让他们回家，雇佣期间按标准价格结算报酬，愿意带学徒的话还有奖金可拿。

    公社现在确实离不开这几个矮人工匠，虽然他们掌握的冶炼技术在林克看来是十分落后的，但他们的锻造技艺是公社现在万分稀缺的，费伦大陆曾经有过异常璀璨的文明，巨人，巨灵，巨龙，精灵，人类都建立过强大的文明，但就如同地球的欧洲史一样，费伦大陆也处于文明毁灭，步履蹒跚地重生阶段，冶炼生铁的技术甚至都被矮人与精灵垄断了上千年，即使是现在，绝境东域的穆尔霍兰德和恩瑟这两个互相征战的地区大国，仍然在使用青铜武器与护甲。

    几个兽人奴隶在矮人工匠的呵斥声中，费力地抬过一筐铁矿石，将矿石倒入了炼炉，几个兽人奴隶开始用力转动着由水力改为人力的转轴鼓风机，往预热室中输送着空气，半凝固状态的生铁液流入炒铁炉，矮人工匠取出一支柳木棒开始搅拌半凝固的生铁液，用林克教授的炒钢法炒制成钢，接着矮人工匠开始将新制的钢块加热锻打，试图锻打成锻锤，之后与营地原有的水排相连，制作水力锻锤。

    看着炒钢炉中半凝固的糊状钢块，林克摇了摇头，炒钢法虽然相对简单，但矮人工匠还处于试验阶段，林克对这种方法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的比例与炒制时机还需要矮人工匠自己试验，有时能炒制出可做精良武器的高碳钢，有时却只能炒制出质量好一些的生铁，而且现在炼炉的温度也无法达到完全液化钢材的程度，只有将钢铁完全液化，才能准确地控制其中各种成分的比例，做出优质的钢材甚至是各种合金。

    矮人们倒是对林克传授的炒钢法赞不绝口，据矮人们介绍，矮人们的锻造技术享誉全费伦，但其实更多的是关于魔法武器与魔法护甲的制作技术，矮人们将精制的钢材混入月长石，龙血，风元素精华等各种魔法材料，甚至在一些高阶武器与护甲的内部铭刻法阵与符文，让法师的奥术力量与生命力灌注其中，做出全费伦最好的魔法武器与护甲。

    但在一般的冶炼技术方面，矮人其实是一直没什么进步的，只是将生铁与熟铁混合打造，利用经验使得两者的碳元素中和，得到钢材。这个技术已经比人类使用的锻打生铁脱碳成钢的方法简便很多了，矮人甚至认为普通钢铁的冶炼技术发展到极致，转而去研究如何锻打坚硬的精金，轻盈的秘银，魔导性良好的石英玻璃钢等新材料上了。

    林克沉思了一下，发觉要想继续发展冶炼技术，只能进一步提高温度，“难道要用燃烧之手？”想了一下林克便被自己逗笑了，在锻炉上恒定个能永久燃烧的火墙术还差不多，但要是这么干光是各种魔法材料的价值怕不是就得几万金币了。想提高温度还是要加强锻炉的温度，发展耐火材料才行，烧木炭的粘土砖可不行。

    一旁看热闹的俾路莎华却发出了一声噗笑：“搞这些玩意有意思吗？就是造出钢来也不过是没有附魔的普通货色罢了，阴魂城的低阶军官都配有全套的魔法护甲与魔法武器！”

    林克盯着俾路莎华的白瓷面具，看着面具上眼睛部位的漆黑空洞说道：“就算是阴魂城也无力给所有士兵配上造价几千金币的魔法护甲与魔法武器！况且，我认为普通钢铁如果经过一定的处理，效果不比低阶附魔护甲与附魔武器差！”

    林克把玩着手中俾路莎华随手送给自己的+1附魔匕首，小巧的匕首锋利无比，即使不用奥术视力观察，也能看出匕首上带着丝丝冷芒，随手拿过一把缴获自大地精的劣质匕首，两者相碰，劣质匕首不出意外地断裂成两节，而附魔匕首上则光滑如新，但如果试图将附魔匕首插进矮人工匠新制的钢材时，附魔匕首也做不到削铁如泥，只是很浅地插入钢块中，尖端还有了几分弯曲。

    “你是认真的吗？”俾路莎华收起了调笑了态度，很是认真的问道。

    面对俾路莎华的询问。林克却没有答话，看着手中的附魔匕首陷入了沉思，如果能建起高炉，真正做到液化钢铁的话，只要做出百锻钢，质量不会比+1附魔武器要差，但成本上却要低上太多了，将来建成水力锻机，成本与效率还会进一步降低。

    与自己和尼娅塔出身贫瘠的沙漠不同，俾路莎华可是幽影界的大贵族，阴魂城的座上宾，在阴魂人回归费伦之前曾经在深水城游历侦察过，见识可谓十分广博。

    通过询问俾路莎华，林克感觉现在的费伦在奥术文明方面不如曾经的众多远古帝国，处于致力于重现曾经光辉的阶段，法师出于施法实际应用的角度，开始研究全微分方程与综合几何，从施法成功率的角度已经提出了古典概率论，有些法师已经开始研究精神力的实质与世界物质的构成。

    但与地球上近代科学研究给各国人民带来的巨大变化不同，法师的研究没有给平民带来改变，突飞猛进的只是奥术方面，费伦现在最先进的机械莫过于侏儒的奥术蒸汽机械，但由于高昂的成本，几乎没有民用的可能，现在费伦普通大众能使用的最复杂的机械莫过于风力磨坊与水排了，没有印刷术与造纸术，一切的产品均是手工制造，只有小型的手工工坊，没有工业化。

    城市的手工业者对自己的手艺严格保密，或被迫或自愿加入各种行会寻求保护，技术创新带来的不是财富，而是行会的惩罚与同行的排挤，手工工场按照严格的比例划分控制了整个市场，新进入的资本与劳力马上就会被吞噬殆尽。

    乡村的农民不会施加粪肥，用干草叉对抗着肆虐的地精，一边祈祷着农业女神让自己的土地丰收，一边在自己的土地上烧荒肥田，实行着轮耕制度。

    林克不知道曾经的诸多帝国有多么强大，但从史书记载曾经伊玛斯卡帝国能大规模工业化制造魔像来看，他们平民的生产力绝不会是今天这样低下的。

    面对俾路莎华的询问，林克给出了所答非所问的回答：“现代的法师其实是阻碍了费伦生产力的发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