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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医生是个长相温和的女医生,眉眼间有着岁月的沉淀,气质毫无进攻性,声音也很温柔。
她有时候会提出些问题,循序渐进,引导谢时冶说了不少心里话。
刚开始谢时冶的防备心还有点重,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梦的关系,他感觉到了强烈的疲倦,让他脆弱,以至于无力去抗拒更多。
从里到外的不适,骨头缝里都散发着酸软的感觉,好像得了场严重的感冒,始终没好。
和齐医生的谈话虽然不能说良药,更似一杯温茶,舒缓了他的身心。
齐医生最后给他开了些药,说是能够帮助他更好的睡眠。
好的睡眠能够有好的精神面貌,还让他多多运动,尽量避免像之前那样沉浸式入戏,以免引发一系列对身体不好的副作用。
谢时冶结束了面诊,齐医生将他送了出去,傅煦等在外面,手里翻看着一本杂志,听到开门声,第一时间朝他望来,露出了笑容。
他喜欢傅煦望着他笑的样子,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傅煦心中是有份量的。
如同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谢时冶朝他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该跟齐医生说再见和谢谢。
他回头,不太好意思的鞠了一躬,齐医生摆摆手,笑着目送他走到傅煦身边,一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傅煦没有多说话,谢时冶也不吭声,上车后,他只说不要放音乐好不好,傅煦说好,又跟他讲:“睡吧。”
这次他睡得很好,没再做梦,倒是快到酒店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绵密闷热的雨,没有给这个夏夜降低多少温度,反而让人的身体笼罩一层潮热的汗意。
停车场到酒店的电梯有一段路程是露天的,如果不打伞跑过去,会淋上一段时间的雨。谢时冶问傅煦:“我们直接跑过去吧。”
傅煦转过来看他,留意到他嘴边浮现难得的孩子气笑意,也柔软了眉眼,说好。
谢时冶幼稚地比着手指,数一,二,三还没有说出口,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落在他脑袋上,傅煦隔着外套按了按他的脑袋:“带着这件衣服跑吧。”
谢时冶扒拉下衣服,露出有些懵的神情。
傅煦说:“你没发现吗,你已经有了鼻音,怕是要感冒了。”
谢时冶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是有点不透气,太阳穴也传来一股细细密密的疼痛。大概是因为情绪实在太低,反而对身体的变化有些麻木,竟然没有立刻察觉出来,感知迟钝。
傅煦抬起手,将外套重新抓着盖在他脑袋上,掌心贴着他的肩膀,微微用力一推:“跑吧,小冶。”
水花四溅,踏入雨水里的同时,裤脚湿透。
夏日雨后的味道,是泥水和青草的混合。除此之外,还有他身上的外套,咖啡,烟草和浅淡的香水味。
香水的味道像山泉又像海洋,冷冽又温暖,如傅煦这个人,矛盾的厉害。
谢时冶一路踩着水跑回酒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胸腔里溢满了清新的空气,连脑袋都清醒了起来,一晚上的沉闷都在痛快的雨中被冲刷掉了。
等进了电梯,他大笑出声,快活得紧。
傅煦衣服也湿得七七八八,见他一直笑,也跟着他一起笑了,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水,他问谢时冶:“有这么开心吗?”
谢时冶将外套还给他:“还不错。”
傅煦把外套接过,搭在臂弯里:“开心就好。”
大概是因为心理疏导和安眠药很有作用,谢时冶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又久违地睡了一个长觉,第二日精神便振奋起来,逢人便笑,谁都知道他心情和前段时间不一样了。
阳阳看见他状态好,也跟着乐,还偷偷问他心理医生贵吗,他也想看看。
谢时冶对阳阳说:“不贵,只用你五个月的工资。”
阳阳大惊:“不是吧,这还不叫贵啊,社保都不给报销,这年头真是病不起了。”
谢时冶心情好的同时,戏里的白长安也很快活,因为金兰近来身体不适,去看了看大夫,大夫说,金兰有了。
这是天大的喜事,只可惜这喜事来得太晚,时间也不好,偏偏是金老爷过世三个月后有的,有了一个多月的样子。
这期间,他除了有次喝醉意外碰了金兰,其余时间,夫妻两个并没有行房事。
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这个孩子在孝期来的,来得不是时候,但毕竟是白长安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是很开心。
只是金兰的神色并不好,看起来没有快乐,眉心紧皱,很是忧愁。
白长安安慰她:“放心,爹在下面也会原谅我们的,这孩子他盼望已久,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
金兰手指紧紧攥着裙子,还是不说话,好半天才看在白长安温柔的安慰上,勉强道:“先不要说出去吧,不然街坊邻居的怎么看我们。”
其实现在都是新年代了,洋人都进来做生意了,到处都是西装洋裙的小姐,玩得更荒唐的不是没有,连男人都能爱上男人,女人都同女人在一起,他们怀个孩子,不碍着其他人什么事。
白长安:“我们关起门来过我们的日子,管他们做什么?”
到底白长安还是摆了酒,庆祝一番,请了白起风,月生也在,还有白长安生意场上的一些朋友,热热闹闹的,大家都知道金夫人有喜了,白长安很看重,孩子都还在娘的肚子里呢,就开始摆酒了。
白起风白天没有来,只托人送了份礼。礼是金兰收的,打开一看,是送给孩子的长命锁,金兰咬唇,将盒子偷偷藏了起来,晚上再收进了自己的饰品盒里,牢牢锁起。
白长安很开心,跟一群人喝得醉醺醺的,三更半夜才结束了酒宴,他不敢去惊醒因为怀孕而早睡的金兰,加上他一身酒气,跟金兰一起睡也不太好。
于是他去了书房,还兴致勃勃地翻书,给他未出生的孩子取名字。
这时候书房的窗子被轻轻推开,白起风一身便服,跟偷情一样,从窗子里溜了进来。
这动静将白长安吓了一跳,就着烛光,他看清了师弟的容颜,不由说道:“好好的门不走,非要做贼。”
白起风笑嘻嘻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怀表,翻开又盖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我这不是来恭喜你吗,师兄。”
说是恭喜,但眼神没多真诚。
白长安喝醉了,不大在意这些,反而亲昵地抱怨道:“白天怎么不来?”
白起风:“忙。”
白长安不是很相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就着光翻书细细地看。
师弟走了过来,将怀表的链子往白长安的脖子一套,冰凉的铁链滑到师兄的脖子上,刺激得人一抖。
白长安瞪眼道:“凉!”他喝醉了,反倒显现出平时没有的小脾气来。
师弟坐在书桌上,挡住了那点烛光,一下将白长安笼进了他高大的阴影里。
昏暗里的师兄,面红,唇红,无处不红,白起风慢声道:“有了孩子,这么高兴?”
白长安手中的书被白起风抢走了,对方只是轻蔑地看了那书几眼,就往旁边一扔:“这种破书,怎么能用来取我未来侄儿的名字。”
白长安抱起手:“那我孩子该取什么名?”
白起风弯腰,放肆地笑,眼神却温柔:“我让雍督军给起一个,这样的话,大家都知道他是你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没人敢小看他。”
白长安闷闷地笑起来:“真是胡言乱语。”
师弟探手,隔着衣服按住了那个怀表:“还凉吗?”他眼睛在昏暗中亮极了,像两团火。
白长安有点害怕,摇头:“不凉了。”
白起风将手伸进了他师兄的衣服里,将那表掏了出来,握在手里,他的指关节抵住了白长安的胸膛,声音同时压得极低。
他凑到他师兄的耳边,就像说一个秘密一样:“你知道这东西的来路吗?”
师兄看了眼怀表,看起来华贵又古老,不用说,肯定是好东西。
白起风笑声地说:“是皇帝的玩意儿,督军赏我的。”
白长安惊极了,身子被吓得一弹,顿时落进了师弟的怀里。师弟搂着他大笑:“我的师哥诶,别害怕,我会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你,只要我有,都给你。”
戏是正经的戏,又不是那么正经。
例如白起风要伸手到白长安衣服里,光是掏怀表的动作就足够磨人。
谢时冶靠在那方木椅上,背脊抵住坚硬的红木,身前是坐在书桌上的傅煦。
傅煦此时已经是短发的造型了,用他自身的发型就可以。因为是便装,额发松散地垂落下来,低下头时,能掩盖几分神色。
怀表确实很冰,滑进衣服里的时候,让他汗毛倒立,被冷得一颤。
开拍的时候,周围都是炙热的灯,将他们两个密不透风地裹起来。
那点冷意瞬息就被周遭环境的酷热给冲淡了,贴在皮肤上,反而就像降温的工具,让人觉得舒适。
很快,谢时冶便出了一身的汗,傅煦将身子压了下来,手伸进了衣服里要找怀表。
指腹从锁骨那处快速落下,因为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摸索,一路往下伸。衣服隆起,显现出那手在里面探索的模样,最终碰到了那枚怀表。
只是取出来的时候,链子勾到了谢时冶。
他鼻尖冒汗,还闷哼一声。
傅煦动作一停,很快的,他便继续演了下去。他们两个好似谁也没看见,刚刚被铁链勾到的那处红了,肿了,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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