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一指白狼旗,喝道:“跟我一起,活捉都哇!”
众军齐声大喝,紧紧伏在马背上,跟着程越猛冲过去。
都哇的亲军见有一彪人马锐不可挡,直冲都哇而来,立即层层阻截,上千精锐形成厚厚的护卫层,图古勒突不进去,陷入苦战。
程越在后面招唤道:“图古勒,回来!”
图古勒听到程越叫他,连忙拨马撤回。
蒙军骤然见到程越现身,吃惊不已。不是说程越没来么?这个难道是替身?
程越将钢盔向下一压,持枪在手,转头对囊加真道:“我要冲上一阵,你在这里为我压阵,明白了么?”
囊加真用力点头道:“你要小心,带多少人?”
程越一笑,道:“只有我自己!”说完,不待囊加真阻止,双腿一夹,打马箭一般俯身猛冲过去。
囊加真反应不及,急得在马上直跳,扬鞭也要跟上,被图古勒拦住。
程越打开自动步枪的保险,径直扑向都哇。
都哇的亲兵见程越单枪匹马就敢杀过来,立即肯定这一定是程越,只有程越才有这样的胆所,敢以一敌千!
程越先下手为强,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就开始扫射,一阵密集的枪声后,子弹连片扫进都哇亲军阵中,立时弹起无数血花。
程越只用几秒钟就换好弹匣,一扣扳机,又一梭子弹飞进当先的亲军中,还是不打都哇。
子弹将首当其冲的亲兵全部打倒,人和马的悲鸣声响成一片,吓得旁边的亲军连连后退,似乎只要不挡住程越的马头,就不会瞬间被杀。
程越连续换弹匣,打得都哇的亲兵倒下无数,此时程越已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蒙军开始还击,一篷箭雨向程越罩下。
程越见到蒙军搭箭已经留上了意,见他们开始放箭,急忙带马横走,射开第一轮箭雨。再不断带马走“之”之型,慢是慢了些,但中箭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程越身上有防弹衣,腿上也有。他骑的御马披有皮甲,只要不被射中眼睛和腿就不会有大问题。
蒙军的箭又准又狠,不断叮到程越身上和头上,然而都被防弹衣和头盔弹开。蒙军大惑不解,明明程越身上没有铠甲,为什么箭射不进去?
程越驾马不停绕着接近都哇,又打出五匣子弹。
都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兵一排排地栽到马下,死状都让人不忍卒视,不由心疼得大叫。
一千多精兵为了保护自己,不敢去追逐程越,只能挡在自己身前被程越残杀,非但没伤到程越分毫,反被程越杀伤了几百人,这仗还要怎么打?唯一盼望的就是程越没有子弹,但是会不会自己的亲兵都死光了他的子弹才会用光?
程越离都哇越来越近,他收起枪,让枪口可以稍作冷却,从腰间摘下几枚手榴弹,挑开保险,利用马的前冲将手榴弹远远地抛出去。
手榴弹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在已经残乱的蒙军阵中。都哇福灵心至,断定此物定然会爆炸,大叫道:“躲开,它会爆炸!”
话音未落,手榴弹炸成一团团火焰,致命的碎片笼罩住方圆五十米的范围,蒙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又有上百名精骑再也站不起来。
在后面观战的囊加真和图古勒看得矫舌难下,这哪里是战斗?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蒙军陷入空前的混乱,马匹受惊,四散狂奔,人的惨叫之声处处可闻。
程越趁热打铁,将手一挥。囊加真心领神会,下令全军冲锋。
都哇凄厉地狂吼一声,再也无法坚持,下令放倒白狼旗,抛下受伤的亲军,掉转马头,全速向后退却。
程越在后面紧追不舍,于是草原上出现了极其罕见的一幕。前面有几百骑蒙古精锐骑兵狼狈奔逃,后面只有一个人耀武扬威地随后追杀,再后面又是上千人分两翼堵住都哇向两侧逃跑的机会。
程越这边打得热闹,那木罕那里也不遑多让。
那木罕很有军事才能,故意打兵力打散,让八鲁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人马,等突进到八鲁浑侧翼后,突然将兵力集中,迅猛攻击八鲁浑的左侧。
八鲁浑受到突袭,不禁手忙脚乱,听说是那木罕亲自率军前来,更加惶恐不安。
八鲁浑的部下都曾听令于程越,对程越有一种隐然的畏惧,当听到援军大喊“昔里吉已死,程越亲自率军捉拿都哇”时,都吓得不知所措。程越亲自前来,就说明昔里吉已败,他们这些人还有活路么?
那木罕趁机将八鲁浑的阵势冲得乱作一团,打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八鲁浑见势不妙,怒吼道:“你们有那么蠢么?程越的旗子都没看到一面,就被吓成这样,丢不丢人?这明显是那木罕的疑兵之计,他想骗谁?”
八鲁浑大声喝道:“今日要与忽必烈一决生死,有他无我,唯有拼死奋战才能死中求活,我们拼了!”
众蒙军受到激励,反正已无退路,遂鼓足勇气,与那木罕战到一起。
那木罕亲手劈杀了三个人,后面的蒙军还是源源不绝,逼得他只好带兵后退,眼看刚刚打开的缺口就要被补上,突然听到远处枪声大作。
战场上不可能有别的枪声,众蒙古心怀恐惧地停下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侧耳倾听
都哇遭袭!一定是程越!不好,那木罕没有骗人,程越果然来了,而且在追杀都哇!
蒙军的士气一下子被击垮。没有人怀疑程越收拾不了都哇,都哇再败,他们这些人轻易就可以被包围歼灭。此时又连续传来爆炸声和都哇亲军鬼哭狼嚎的惨叫,蒙军再无怀疑,不顾八鲁浑的阻止,四散奔逃。
那木罕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即率军狂攻,八鲁浑抵挡不住,只好自己也逃跑。
那木罕拍马疾追,大喝道:“八鲁浑,亏我还觉得你是条汉子,跑得比狗还快,敢不敢与我一战!”
八鲁浑大怒,不顾一切地回身举刀就砍那木罕。那木罕整个人一下子钻到马腹下,让八鲁浑的刀走了个空,再“嗖”地回到马上,一刀斩断了八鲁浑的右手。
八鲁浑只觉右臂一轻,再一看,自己握刀的右手已经没了,惨呼只喊出半声,那木罕的刀又在他脖子上滑过。
八鲁浑的脖子喷出大量鲜血,瞪大眼睛望着那木罕,喉头呼呼作响,一口鲜血呛住,从马上摔了下去。左手捂住脖子,右手胡乱地在空中乱划,不一会儿便停止了挣扎。
那木罕的亲兵砍下八鲁浑的头交给那木罕,那木罕将头挂到马鞍旁,继续包围八鲁浑的溃兵,将他们大部分逼降。
安童率军突袭粘闿,粘闿与别乞列迷失激战正酣,被安童冲得阵脚大乱。
别乞列迷失见安童亲自领兵来救援,惊喜交加,高呼道:“丞相,大汗可安好?”
安童大声道:“大汗安然无恙,程越已杀了折儿瓦台,东弘吉剌重归大汗麾下,还不与我反攻!”
别乞列迷失大喜,虽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不过平安就好,与安童成左右夹击之势,向粘闿猛攻。
粘闿难以抵挡,只好带兵急退,向都哇的方向奔去,试图与他会合。
安童和别乞列迷失都不肯让粘闿如愿,否则如何向程越交待?
元兵士气大振,一路追着粘闿跑,粘闿慌不择路,竟不小心跑到一处高岸边,被安童和别乞列迷失联兵包围。
那处高岸其实不算高,但马肯定下不去,下马逃跑又逃不掉,全军立时陷入绝望。
粘闿把心一横,大叫道:“今天死便死了,有什么了不起,安童,可敢与我单挑?”
安童道:“程大帅有命,只杀你一人,手下将士可以不追究,你还要让手下白白送死么?”
粘闿一怔,大声道:“你说什么?程越说的话算数么?”
安童道:“大汗已将营外的事情尽数托付大帅,连我都要听大帅的命令,你说算不算数?”
粘闿放声大笑,道:“好!没想到汉人中也有如此英雄!我死得不冤!”
利索地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胸前,面带微笑对安童道:“安童,回去替我向程越道谢,就说我欠他的,来生再还!”
话音刚落,粘闿一刀切入心脏,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粘闿一死,手下悍卒皆降,兵器扔了一地。
安童长叹一声,道:“何苦呢?这又是何苦?”命人割下粘闿的首级,向四方传示。
战场上各处还在苦战的蒙军见到粘闿和八鲁浑的头颅,又找不到都哇的白狼旗,无所适从,只得放下武器,向安童、那木罕和别乞列迷失投降。
程越追击都哇没追出多远,前面都哇的速度慢了下来,只有一种可能——被斡罗真拦住了去路。
囊加真和图古勒趁机一左一右围住都哇,程越的背后也有三百多骑跟着。
都哇看准囊加真,率军急扑过去,他认准囊加真是弱点,想从那边突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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