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现身老五旁侧,冷笑开口,他的悄然现身令在场众人受惊不小,面无人色,快后退。
老五虽然惊讶却沒有张嘴呼喊,而是歪头疑惑的打量着莫问,在他的印象中能够隐身的只有刘少卿,故此他下意识的想到莫问是刘少卿变化的,但随即想到刘少卿不能变化,只有柳笙能变化,但柳笙又不能隐身,心中疑惑,一时之间捋不清头绪。
“今日若是拿不下贫道,你们所有人都不得活命。”莫问微笑开口,这些人拿住老五是想杀了老五立威,既然对方想杀老五,那如何对待他们也就用不着纠结了。
莫问名声太大,众人自内心的畏惧他,见他出现瞬时乱了方寸,同时看向驴脸老道等他出面应对。
那驴脸老道见莫问悄然现身,并未想到莫问的隐身是到得天仙境界生出的妙法,只当他是使用了某种隐身法术,故此并不惧怕,手拄竹杖迈步上前,“哈哈哈哈,早就听闻上清天枢子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这蝠妖是贫道拿下的,要杀他也是贫道的主意,你有何本领尽管使出,看贫道能不能拿的住你。”
莫问见此人如此托大,冷笑过后伸手抓过了老五,灵气行走将捆缚其身的绳索尽数震断,转而以灵气灌行老五经络,将其体内麻痹毒气尽数返回自身加以化解。
“老爷,真是你呀,你咋來了。”老五恢复了行动,斜走几步抓过遗落在地上的孝棒。
“我若不來,你这粗心的夯货怕是要被人家杀了祭旗了。”莫问横了老五一眼。
“老爷,王堂要谋反,这老东西是墙头草,今天绝不能留他。”老五习惯性的岔开话題逃避斥责。
王堂闻言看向莫问,转而又看向驴脸道人,这种情况下若是解释就是向莫问示弱,驴脸道人定然心中不快,可是若不出言解释,就是明着得罪莫问,短暂的犹豫之后王堂打定了主意,擒拿老五已经得罪了莫问,眼下只能押宝于驴脸老道,“我王堂乃炎黄子孙,堂堂的汉人,岂能奴从蒲氏胡人。”
驴脸道人听得王堂言语甚感满意,缓缓颌,“王大人说得好,我们皆是汉人,岂能做那胡人鹰犬,为胡人征战开路。”
“日你娘的老王八,大放厥屁。”老五怒骂。
莫问挑眉斜视那驴脸道人,此人先前所说言语暗讽的是他曾为胡人充当护国真人,在胡人落难之后打开了陇郡通道放部分胡人平民返乡,这两件事情都是他做的,他担当赵国的护国真人为的是给百姓减少田赋,阻止胡人肆意抢夺汉人的财物和妻女,放部分胡人西去是因为那些胡人都是平民,而且以女人和孩子居多,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不能做绝,但就是这两件符合天道,为百姓谋福之举,却成了大部分同道和很多汉人百姓痛恨他的罪行。
那驴脸道人不屑与一个下人对骂,冷哼过后冲莫问说道,“贫道与你两条路走,一是自废修为,贫道可代王大人做主留你们全尸,二是即刻动手,手底下见真章。”
莫问闻言冷笑道,“贫道也与你两条路走,一是当着津州百姓的面正式比斗法术,二是你等此刻动手,群殴齐上。”
这个世界上有聪明人也有蠢人,蠢人是修不了道的,这驴脸道人虽然心术不正,却不是蠢人,听得莫问“群殴齐上”四字误以为莫问畏惧他们人多而拿话别他,想要与他单打独斗,如此一來胆气更壮,大笑道,“哈哈哈哈,王大人,鸣锣击鼓召集军民,且看贫道如何拿他。”
驴脸道人言罢,转头看向莫问,“你无需拖延时间,也无需卖弄口舌,贫道一人敌你足矣。”
莫问冷笑歪头,并不答话。
“老爷,跟他啰嗦啥啊,直接弄死得了,这群人一个好东西也沒有,一个也不能放过。”老五先前受到了围攻,心中怒气难消。
莫问听得老五言语,转头冲其使了个眼色。
老五与莫问一同长大,自小到大早已经习惯了根据莫问眼色行事,熟悉莫问不同眼色所包含的不同意思,但此时他沒看懂莫问的眼色,不知莫问这个眼色代表着什么。
莫问这个眼色实则什么都不代表,这个眼神是做给驴脸道人等人看的,以此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他底气不足,所有的这一切都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将此事的影响尽量扩大。
此时东方已经放亮,城中百姓多已起身,王堂吩咐下去之后沒过多久,城中钟楼就传來了撞钟的声音,街道上亦有锣声传來。
在此期间莫问一直站立未动,老五心中焦急,不时摩拳擦掌跺脚挠头,津州一方的道人则逐渐放松了下來,在他们看來莫问來到之后沒有立刻动手是缺乏底气的一种表现。
一炷香之后,莫问迈步向外走去,驴脸道人见莫问移步,抢先转身,倨傲的走在了莫问之前,其他道人待莫问和老五挪步之后跟在了他们身后。
出得府衙大门,只见府衙外的空旷地带已经站满了津州百姓,还有百姓6续在里长的催促下自四面赶來,这些百姓都被兵卒挡在了百丈之外,大量弓兵弩兵聚集在内圈,箭出壶,矢出囊,严阵以待。
“石敏,你给老子等着。”老五冲昨夜引他上当的偏将高喊。
那偏将此时正在统领弓兵弩兵,听得老五呼喊并不与之正视,只当沒有听到。
“老爷,你到底在等啥啊。”老五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
“猴儿。”莫问平静的说道,他今日铁定要大开杀戒,但他希望在大开杀戒的同时起到杀一儆百,杀鸡骇猴的效果,而杀鸡骇猴的前提是有猴子围观。
“啥猴。”老五歪头咧嘴。
“你这道门的败类,胡人的鹰犬,今日便是另外两个贼人來到亦是枉然,我玉清宗6善真今日定要为民除害。”那驴脸道人提气声。
此人之所以提起声无疑是为了宣扬自己,而他也确实达到了预期的目的,高喊过后津州百姓多有赞许其刚正者。
“别喊了,开始吧。”莫问冲老五摆了摆手,老五会意,退到了府衙南墙外。
6善真听得莫问言语,转身冲躲在众道人后方的王堂稽说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要于府衙外行那血腥之事,望大人恕罪。”
“6真人请放手施为。”王堂强充硬气。
莫问此时已经走至场中站定,那6善真回头看了莫问一眼,转身向西行去,走到莫问对面十五丈外停了下來,竹杖拄地,斜视莫问。
“敲锣三声,三声毕了开始斗法。”莫问高声说道。
王堂闻言看向6善真,6善真倨傲抬手,“随他,免得他败了再寻说辞。”
王堂闻言吩咐下去,有兵卒提了铜锣进场。
“咣。”
“贫道上清宗天枢子,这位是贫道的家人。”莫问手指老五高声说道。
“咣。”
“津州持节都督王堂要抓了他來杀掉,贫道甚怒。”莫问再道。
“咣。”
“胆敢伤我家人者,杀之。”莫问向6善真走去。
十五丈,十丈,五丈,三丈,两丈,近前,莫问一直走到6善真对面6善真都沒有移动,他并非不想移动,而是无法移动,莫问已然出灵气将其定在了原地。
莫问抬起右手给了6善真一记响亮的耳光,“区区地仙修为何足道也。”
“无人敢冲贫道家人下手,唯独你敢。”反手又是一记。
莫问在定住6善真的同时也闭住了他的穴道,6善真此时有口难言,心中只有无尽的惊恐,此番出山之前他曾经多方探寻,估算莫问至多与他一样是地仙修为,故此他才敢前往津州鼓动王堂叛变蒲坚,未曾想莫问的修为已然到得天仙之境,地仙天仙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当真有着天壤之别,在莫问面前休说动手出招,便是移动半分都不能够。
“胆敢伤我家人,杀之。”莫问抬手将站在门口的一名道人手中长剑隔空抓來,反手砍下了6善真的脑袋。
莫问舍了正在喷血的无头尸身,转身走向站在门口的那群道人,这群道人此时同样移动不得,眼见莫问到來肝胆俱裂,苦于身不由己,不但不能逃走,连求饶亦是不能。
“胆敢伤我家人,杀之。”莫问逐一将这些道人枭,每杀一人就会重复一遍,这就是他等到现在方才动手的原因,他必须让世人知道冲他家人下手的后果,只有这样才能杜绝日后有人伤害他的家人,防范于前远胜过报仇于后。
莫问杀的平静,说的平静,那些道人死的同样平静,而这也正是莫问想要的,他要让世人知道,这些紫气道人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老爷,这个别杀。”老五见莫问走向王堂,高喊着跑了过來。
“胆敢伤我家人,杀之。”莫问沒等老五來到,反手又是一剑,将王堂斩。
老五见状愕然止步,紧张的看向周围的弓弩手,却现他们静立原地,形同木鸡,并未施放弓箭。
“都回去吧,安心过活,一切照旧,自明年起减免赋税三年。”莫问冲外围那些被吓呆了的百姓摆了摆手。
眼见内圈的士兵都不管,他们百姓自然更不管,默然散去,片刻过后走的一干二净,场中只剩下了扇形环绕的一干兵卒,这些人都站在百丈之内,而莫问可以掌控百丈之内的气息,天仙与地仙最大的区别是天仙更注重元神修行,精神力量开始逐渐取代各种法术。
“你等只是奉命行事,贫道不追究你等罪责,石敏,你去喊了各部将校前來府衙,五品以上皆要前來,贫道要吩咐差事。”莫问放那偏将自由。
那偏将恢复了行动,环视左右呆立的下属,愣了片刻冲莫问拱手应是,转而狼狈跑走。
“你们也回返营地,今日歇息一天,明日再肩职事。”莫问收回分散而出的灵气,放开了那群弓弩手。
眼见大局已定,士兵只能接受易主的现实,校尉率领兵卒各自回返营地。
“老爷,你现在咋变的这么厉害。”老五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群道人的尸身。
“我已然晋身天仙。”莫问凝神感知自己灵气的耗损情况,使用定身法所耗灵气不多,但耐不住对方人数众多,先前定住那千余弓弩手再度折损了些许灵气,此时只剩下六成稍多。
“怪不得我一有危险你马上就來了呢,老爷,恭喜呀。”老五恍然大悟,欢喜道贺。
“善后吧。”莫问冲老五摆了摆手,他沒准备向老五说出真相,真相太过伤人,老五还是不知道为好。
老五答应一声,进得府衙呼喊下人外出收尸。
莫问那句‘吩咐差事’令各部将校心中大定,既然有活儿干自然命是保住了,辰时,各部将校來到,莫问对众人进行了安抚,升官加禄,古有语云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将校对莫问并无排斥之心,反而多有欢喜,莫问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跟随他令众人心中感觉安定。
善后事宜异常繁琐,有官兵主动绑了王堂的亲眷和友人前來,莫问并未为难这些无辜之人,一律放走,随后又有文官搬了文簙账本前來。
“沒想到这老家伙这么有钱。”老五虽然看不懂账本却听得懂司库报唱的库银数量。
“此处产盐,自然富足。”莫问说道,他此时正在斟酌津州新任官员的人选,由雍州委派怕是难以服众,还是由本地官员自治较为稳妥。
“这下蒲坚不用愁粮草了,真是及时雨啊。”老五欢喜的说道。
莫问苦笑过后沒有接老五话茬。
午时,莫问再召津州文武官员,由本地官员共同举荐一名主管军事的将军,一名主管政务的都督,由二人共同掌管津州事宜。
午后莫问与新任的两名官员闲坐说话,老五查看过库房之后跑到旁边房舍午睡。
下午申时,莫问忽然感知到了夜逍遥的焚符相召,令其大惑不解的是夜逍遥此时竟然在上清观。
“老五,回家一趟,夜逍遥有事寻我。”莫问喊醒了老五。
老五闻言匆忙起身,载了莫问急飞西南。
傍晚时分,二人回返上清观,夜逍遥感知到老五的气息,不待二人落地便驱雕來迎。
“出了何事。”莫问问道。
“蒲雄已经病入膏肓,想在临终前见你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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