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当电视台主任领着郁嫤娴走进办公室,跟大家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台新来的主持人,郁嫤娴。”的时候,月歌只觉得身子一软,脚下一个踉跄,膝盖就开始簌簌地颤抖。
是她!果然是她!那个像噩梦一样缠着她的女子又回来了!
郁嫤娴神采飞扬地跟所有同事一一打招呼,月歌远远地看着她向她走过来。她变了,变得比以前更美丽,更嚣张了。当郁嫤娴向她伸出手的时候,月歌看到她的嘴角有一抹妖娆的笑意:“你好夏月歌,好久不见。”
月歌呆立在原地,半晌纹丝不动。
“怎么,连跟我握手的勇气都没有了,你当初不是很厉害吗?”郁嫤娴讽刺地轻笑一声。
察觉到两人关系有些不寻常,慕凡立马走过去打圆场,他问月歌:“你们认识?”
月歌没有说话。
郁嫤娴微哼一声:“何止认识。”
慕凡看出郁嫤娴来者不善,故意跟月歌说想跟她讨论脚本的事情,打算带走她。
郁嫤娴在后面叫住她:“别走啊,这么久不见了,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叙叙旧吗?我们去喝杯咖啡。”
月歌回过头。
嫤娴似笑非笑:“久别重逢应该喝酒的,可惜最近我的胃不太好,只好喝咖啡了。”
大理石的地板,水晶的吊灯,两个如花的女子坐在咖啡厅的小桌前。
侍者走过来问:“两位要喝点什么?”
嫤娴侧头:“一杯卡布奇诺。”又问月歌,“你呢?”
“白开水就好。”
“好的请稍等。”侍者转身走开。
嫤娴笑:“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喜欢用那些纯净透明的东西来掩盖内心的肮脏。”
月歌没有理会她的冷言冷语:“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喝杯咖啡了?”嫤娴轻笑着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支烟,动作娴熟地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别忘了,我们曾经可是住在一个宿舍的室友啊,而且现在我们还是同事。”
月歌既惊愕于她的行为,又诧异于她的话语:“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嫤娴干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意思?反正我又斗不过你。不过是找你出来聊聊天,叙叙旧而已。月歌啊,我们俩从认识到现在都没有像这样平心静气地坐着聊过天吧?”
月歌机警地盯着她。
嫤娴倒是格外放松:“对了,夏夜和钟雅现在怎么样了?你看,我回来都还没来得及看看她们,倒是先见着你了。”
“她们挺好的。”
“哦?是吗?”嫤娴颇有韵味地瞅了她一眼,“那逸辰哥呢?”
“逸辰哥?”月歌冷笑一声,“他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嫤娴一脸无辜:“我知道什么?”
“他去了美国。”
这时侍者走过来,将咖啡和白开水放在桌上:“两位请慢用。”
月歌朝侍者点点头。
“是吗?”嫤娴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掐断它。用指腹在咖啡杯上划来划去,很魅惑地笑了一声,“夏夜知道原因吗?”
月歌垂下头,眼神里透出一股寒意:“我不知道。”
嫤娴笑:“这样说来,倒是有点想见见夏夜了。正好今天我们两个在这儿,你把夏夜和钟雅也叫过来,咱们四个好好叙叙旧怎么样?”
月歌木然地愣在那里。
“怎么?你害怕了?”
月歌突然笑起来,笑容纯净得就像她面前摆着的白开水:“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为什么要害怕?应该害怕的人是你吧。本来我还不敢肯定,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当年那群人,不就是你叫来的吗?”
嫤娴一副被冤枉的神情:“你在说什么?什么人啊?月歌,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呐。”
月歌懒得理会她,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夏夜和钟雅的电话。
很快的,她们俩就赶来了。一看到嫤娴,她们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七嘴八舌地追问她这些年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联系她们。三个女孩忘我地聊着,一时间都忽略了一旁的月歌。
当月歌走到她们面前时,钟雅和夏夜才从嫤娴回来的惊喜中缓过神来。接着四个女孩在咖啡桌前坐了下来。
钟雅和夏夜惊异于嫤娴为什么会和月歌在一起,嫤娴主动告诉她们:“我现在调到了鲁越电视台工作,以后我和月歌就是同事了。”
夏夜闻言,不由地心中一凛,想到她们过去的种种,她担忧地皱起眉头。
嫤娴看出夏夜的不安,她闲闲地笑道:“你该不会担心我和月歌会和以前一样吧?你放心,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顿了顿,她又眯起眼睛睨着月歌,“况且,以后我和月歌就是同事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嫤娴说“好好对她”四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但夏夜并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端倪,她长吁了一口气,笑道:“这样就太好了,以后我们四个又能常常聚在一起了。”
钟雅也开心地附和着:“是啊是啊,我和月歌现在还是室友呢,以后我们四个就可以经常一起出去逛街,吃饭。”
“哦?是吗?”嫤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钟雅,“那你们现在的感情一定很不错哦?”她又看向夏夜,明知故问,“对了,你和逸辰哥还好吗?”
夏夜听到况逸辰的名字,猛地一颤,尴尬地笑了笑。
月歌知道嫤娴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这样问的,于是强装镇定。
钟雅不明所以,连忙对嫤娴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嫤娴看月歌无动于衷,继续穷追猛打,想让她露出慌张的神色:“我听说他出国了。”
夏夜抿抿嘴,轻轻点了点头。
月歌依旧波澜不惊。
嫤娴终于不再问了,她停止了跟月歌的勾心斗角,露出真诚的眼神看着夏夜:“好了,别苦着脸了,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你们几个晚上可得给我接风洗尘。”
钟雅终于松了口气:“好啊好啊,咱们四个有六年没聚在一起过了吧。要不今晚就去咱们以前常去的那家‘朱记旺品’怎么样?”
“好啊。”嫤娴满意地点点头,“今晚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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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从舞蹈室出来,夏夜刚坐上驾驶座就接到嫤娴打来的电话,两个人有说有笑地闲聊。夏夜发动车子,出公司大楼外的下坡路时,她一回神,猛地发现从下面的公路上迎面冲过来一辆重型摩托。
“啊……”夏夜惊叫着狂打方向盘,车轮撞到路边的花坛熄火停了下来。
重型摩托也360度急转,在公路上划下一道圆形的车辙,随后稳稳当当地停在路边。
夏夜惊魂未定,半天才缓过神来。幸好绑着安全带,才不至于撞到面前的挡风玻璃。她深吸一口气冲下车,对着摩托车司机悍然臭骂:“喂,你怎么开车的?你不知道靠右行吗?开到左边车道来干嘛,你想找死啊?”
摩托车司机戴着头盔,看不清脸:“是你自己开车不专心,下坡也不看路,这条路这么窄我有什么办法?”
咦,这声音,“你……你是孟星河?”
孟星河摘下头盔,满脸黑线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
“路过……”孟星河心虚地回答。
“哦。”看到对方是孟星河,夏夜的火气已然锐减了七八分,也打消了再跟他理论的念头。她没心没肺地用两根手指比划出走路的姿势,“那……既然我们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语毕,还没等孟星河开口,她又重新坐回到车里,用钥匙拧开车锁,踩了几次离合,可车子却没有半点反应。夏夜气结地拍打着方向盘:“破车子,居然抛锚了。”她透过车窗看了眼孟星河,发现他还没有走,于是立马下车,走过去对他堆出一脸笑:“那个……我的车抛锚了,你能不能……”
还没等她说完,孟星河从车座里拿出一个头盔递给她:“上来吧。”
“哦。”夏夜戴上头盔,锁好自己的车子,坐上孟星河的摩托车。
“去哪儿?”孟星河问她。
“当然是找人来拉车啊……”
很快的,修车公司的人开着大卡车来驮走了夏夜的白色宝马,夏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谢你了,我请你去吃饭吧。”
孟星河没有拒绝。
他们在路边找了一家大排档,买了些吃的还有啤酒打包带走。摩托车在沿海公路上一路飞驰,夏夜举着袋子,兴奋地在后座上笑着叫着。他们在海边找了个堤坝停了下来,在堤坝的水泥石桥上坐下。
吃饱饭后,两人就开始喝酒闲聊。
“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公司楼下?”
“我不是说了吗?路过。”
“哦……对了,孟叔叔最近怎么样了?”
“他挺好的,我现在已经回美再来上班了。”
“那太好了,来,我们干一杯,预祝孟叔叔早日康复。”夏夜兴致勃勃地举起面前装着啤酒的易拉罐,对孟星河做出个敬酒的姿势,一仰脖子,将罐中的啤酒咕噜咕噜喝干净。
孟星河跟她碰碰杯,也喝了几口。
喝完酒,夏夜又突然安静下来,仿佛刚才那个一直聒噪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她坐在水泥石桥上,望着远处的大海发呆。
“你在想什么?”孟星河问她。
夏夜摇摇头,答非所问地说:“这里好安静啊,真惬意。”
“是啊。”孟星河站起身来,舒展舒展筋骨,“偶而从城市的繁杂中走出来,到这种地方来让自己清静清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低下头,不经意间看见夏夜将自己的头埋在颈脖间,她的身影看上去竟有些落寞。孟星河蹲下来,好奇地问她,“我觉得你真是个怪人。好多时候你虽然表面上在笑,但你总是笑得很寂寞,就好像心里藏着什么解不开的烦恼。我特别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你曾经,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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