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尘封已久的心,犹如干涸的江水,在干旱的季节里被吞噬。裂开的地面,已经见不到水的踪影,哪怕是一滴,哪怕是一个痕迹。
谁也不知道落寒到红村究竟是为了什么,究其原因也唯有她自己清楚。望了一眼包裹红村的结界,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涟漪,好似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来红村之前,她不知道想了多少遍才做的决定,实在是无法承载心中的痛,最终还是来了。
包裹的这道屏障,对她来说意义深刻,因为这里面凝聚的是她心爱之人的灵魂。虽然落寒心里很清楚,对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只是将自己当做妹妹看待。奈何在第一次遇见他时,落寒就将心完完全全的交付给了他。当听闻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那一瞬,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独自在顶峰眺望,红村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落寒知道止潆的血液融在了这到屏障之中,陪伴他一起守护在这红村的世界里。如今妖界之王的位置已经是自己哥哥落月影的,哥哥曾说落寒一起帮忙掌管妖界。但一想到,那个位置曾经是他坐的,不免又有些神伤,故而离开了她哥哥,踏上了属于她自己的修行之路。
落寒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人。而这人并非别人,是自己的徒弟魔舞。在落寒撇下她们,偷偷出来的时候,魔舞就觉得有些怪异。她并没有知会晓蕊,而是想一人悄悄的跟在落寒的身后,看看落寒究竟要做什么。
晓蕊这时已经在屋子里安静的睡下了,她相信师傅不会做什么不利于她们的事,并没有多想。比起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魔舞,算是单纯许多了。落寒能做魔舞的师傅,自然有她的本事,何况身为妖界之王的妹妹,落寒又怎能被一个黄毛丫头偷袭。
“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跟了这么久,想必了累了,不妨过来陪师傅聊聊,可好。”落寒冰冷的语气让魔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微微的有些不自在。
不过为了装作是随意的样子,还是故作淡定的走到了落寒跟前。“师傅,徒儿并非有意跟随师傅,只是红村地势险峻,且各路高人皆会来往,故而有些不放心,就跟着出来看看。当然,徒儿没有别的意思,妄师傅别怪罪才是。”这番话,魔舞自己说的都不信,何况是落寒。
她深知魔舞的脾性和为人,也清楚魔舞为何要跟着自己。也许是一个人真的太孤独了,总想有个人在身边陪伴自己。而魔舞和晓蕊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了她的视线,成为了她的徒弟。这段看似顺其自然的渊源,其实是落寒在掩饰自己的寂寞罢了。
“行了,师傅没有怪你,坐下,陪师傅说说话。”落寒示意魔舞坐下,魔舞没有多言,就靠着落寒坐下了。
落寒用了一个意味深长,饱含世间沧桑的眼神告诉魔舞,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存在实际意义的。名誉,权利,地位,不过是沧海一束,唯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魔舞,你知道为何师傅要带你们来这里吗?”
“徒儿知道,师傅是带我和晓蕊一起来修行的。”说这话的时候,魔舞忍不住用余光瞄了一眼落寒,似乎是想从落寒的神情中探听到些什么。
落寒的语气依旧冰冷“这里住着一位师傅的故人,很久不见了,师傅想再来看看他。记得那时,师傅还很小,而他,已经贵为妖界的王者,至高无上的地位,放荡不羁的冷酷外表,深深的吸引年幼的我。当时我并不清楚那是种怎样的情感,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也逐渐开始明白,那种感情叫做”钦慕“,当然也可以称作为喜欢。是的,我深深的迷恋上了他,可我知道,他是一代王者,怎会注意我这个稚嫩的小丫头。因此我开始了漫长的修炼生涯,也许当有一天,我变成了跟他一样厉害的人物,他才会真正的注意到我,落寒的存在。”
说到这里,落寒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不再那么冰冷,不再那么苍凉。魔舞听着落寒的讲述,脑子里放佛又出现了那个画面,高高在上,无人能敌的自己在跟一群高手厮杀,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个她一生都在追寻的宝座。“那师傅,您的这位故人还在吗?他那么厉害,可否引荐给徒儿,徒儿也想瞻仰一下王者的英姿。
“呵,他早就不再了,为了一个女人,他死了,心甘情愿的死了,可偏偏,那个女人却不是我。魔舞,也许我说的这位你也听说过,他们的故事至今在妖界都广为流传。”当讲到他的死时,落寒的心好像被刀剜了一块,一种难以言喻的伤痛侵蚀着她的心。寂寞,长久的寂寞,本就是种伤害,而当这种寂寞掺杂进了人类的感情,久而久之,就会是致命的伤害。
月色,真的很美,千百年不变的,悬挂在浩瀚星河之中,为人们带在漆黑的夜晚,带去光亮。嫦娥,背负着骂名住在这清冷的月宫之中,她的孤独却成为了人们节日里诉说的传奇。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落寒虽不比嫦娥,却也一直忍受着孤独的煎熬。思念,成为了她生命中唯一可以活下去的羁绊,就算是最疼爱她的哥哥,怕也无法取代那个人存在于落寒心中的位置。
“师傅,既然他的死并非是因为师傅您,那师傅,您又有什么好伤心的。你这样爱着他,他却不知,还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最后还以为她而死去。要我说,世间的男人,都是薄情寡性的,您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人而伤心。”魔舞用着一种十分冷淡的口吻谈论着男人,似乎在她的眼中,只有一种东西才是她所需要的。
落寒没有太在意魔舞的话,目光落在了一株盛开的非常特别的花朵上。那株花朵好似有灵性一般,当落寒的目光投向它时,它的花瓣开的愈发的璀璨,色泽也愈发的明艳。宛若收到了何种讯息,在作相应的回答。
晓蕊从睡梦中醒来,发现魔舞并不在房内,而师傅似乎也没有回来的迹象。一阵凉风透过窗沿的缝隙吹了进来,她感到一丝的凉意,穿上了衣服,准备去门口看看。可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让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一群人,穿着奇异的服装,整齐的围在一起。每个人的手中都举着一盏如碗口大小的灯笼,灯笼的样子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面上的一层,如一张张鲜活的人皮,里面依稀还能看到些许的血迹。
他们有秩序的围在一起,不推搡,也不吵闹,很是安静。在他们的中间,不知道究竟有些什么,那样子,犹如是子夜祭祀一般。可渐渐,晓蕊发现,围在一起的根本不是什么人类,而是一个个幽灵。
见到这一幕,晓蕊虽不至害怕,但心里难免犯嘀咕。师傅和魔舞都不在,是否跟外面的这群幽灵有关,眼下就自己一个人,如果被它们发现,难免会横生枝节。不容多想,晓蕊决定悄悄的退回到屋子里,再作打算。
晓蕊回到屋子后,轻轻的锁上了门,在确定那群幽灵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因此才放下了心。检查了屋子里外,能够出去的门也就刚刚那扇,如果直接走出去,那群幽灵会怎样都很难说,可是师傅和魔舞,到底去了哪里。带着疑虑和担忧,晓蕊坐立难安。
听完落寒的诉说,魔舞只觉得不屑,为了男人而伤心,在她看来,并不值得。落寒此时关心的不是魔舞心里怎么想,而是山间缝隙中那朵闪烁着明光的花朵。她愈发觉得这朵花很奇怪,似乎是故意让她看见一般,在透露着什么讯息。
“魔舞,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座山缝隙中的花,开的很明艳的那朵。”落寒用手指向了那朵花,魔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花朵的颜色不仅比之前还要艳丽,且花瓣之间的纹理也清晰可见,这不仅让落寒感到某种不安,魔舞也同样产生了类似的感觉。一朵奇异的花朵在子时过半绽放,已然是诡异非常。而子时过后往往是阴气剧增的时候,最适合一些鬼魅幽灵出来行动,做什么尚且不知。但这多花偏偏在这个时候映入落寒的眼帘,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一间简陋的里屋外,就只剩靠近门口的小厅堂,说白了,四面有墙,屋顶有盖,别无其他。晓蕊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随身包袱,随后隔着纸糊的小窗往外看了一眼。那群幽灵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围成一圈,做着像是祭祀一样的行为。中间摆放的什么无法看清,晓蕊只希望能快点见到师傅和魔舞,这大半夜的,门口聚集这么些鬼魅的东西,实在是令人难安。
这个世上有些事,真的是你无法用正常思维去判断的。当晓蕊预备小心的待在屋子里,等候落寒和魔舞时,阵阵的敲门声不断传来。敲门的声音时强时弱,仿若是风吹的一样。可晓蕊知道,这绝非是风吹引起的,听着毫无规律的敲门声,她知道,这次即使不想出手也难了。
因为,外屋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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