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太子驾到
待胤禔给军中传递书信之人狠狠记了笔帐,又算过肃王言说几分真假,回头寻人时就见胤礽和程毅正以指蘸水在石桌上画着什么,倒也没生气,将纸封收在怀中,上前几步站到两人间刚好容得下一人的位置去看两人画的是什么。
待看清人画的是北疆地图,胤禔暗赞一回程毅好画技,而后方才反应过来胤礽指派人做什么,左手按住右手克制住一巴掌糊上胤礽的头的冲动,决定今日下晌定要揪了人耳朵好好聊一聊!
程毅倒是不觉有异,他在家中也没少听他父亲程杰说起刑部事,他的姑父西宁王涂之洲也会将军情与他解说一二,胤禔和胤礽有霍百里那么个先生,对边情掌握如斯明晰倒也自然。他早不是不知事的小儿,什么话该烂在肚子里早已明白。更何况,程毅瞅了眼单手托腮的胤礽:人这般信他,他也该回报一二。
水画已成,三人指点论说一番,胤礽和胤禔怎么也没瞧出北境有何等大事,倒是程毅心下暗叹一回关心则乱,指了东北处,道:“东平王世子如今已攻至绛彩国东都,可是那绛彩国派了说客来?”
此言一出,三人齐齐愣了一愣:东北兵将忍着绛彩国滋扰多少年,今晓得皇上决意一战,怎会放了使者入境?莫不是有人受贿?为此形同叛国之恶行出动禁军倒是不甚奇怪。
皇城中被准了出声的何岑顿首于地,嘶声道:“皇上,臣冤枉!”
何宇哑声喝道:“竖子,住口!矫旨私行,可是谁冤枉了你?”言罢,向前膝行两步,脱下官帽,叩首道,“皇上,臣教导子侄不严,请皇上降罪!”
水郅看了眼何宇满头的白发,移开眼,声音中半点儿心绪不露:“何大人且在一旁候着,宣威将军喊冤,朕自然要许人说一回他的道理。何岑,你说你何冤之有?”
何岑狼狈的直起身,张了张口,忽然发觉他无辞可辩,他原本筹划了待军中送粮往北军时添上自个儿名头,抹去名册上的不妥,却没想到皇帝会遣了肃王押送粮草,而肃王行程竟未循旧例,何冤?他确实犯了军规,不过水臻和穆兴此回亦犯下大错!
镇定了神色,何岑沉声道:“七日前,有绛彩国使者前来军中,北静王以奸细之名令将其捆缚,然臣晓得绛彩国语言,讯问一二,得知来人当真是绛彩国求降使者,便向北静王谏言遣人求证,北静王却只予敷衍之词。臣夜半再往囚人之处讯问,得知使者从北境来乃是因东北军帅东平王世子已连斩两使者!臣护住使者,肃王却只道我违帅令,押臣回京。”何岑再叩首,“臣自知私往北军有罪,却不认违帅令之罪。皇上,以战事安土定边终不是长久之计,既来降使,显我大国风范方为百年计!”
&将军,那绛彩国口上说着奉大齐为主,然东平王世子攻下其西都时,军士从其宫室中得一帛书,那绛彩国亦奉阿利国为主!此回意欲偷袭便是与阿利国合谋。待此二主之臣,再予之宽裕,岂不是显我大齐无能?”肃王水臵冷笑一声,道,“何岑,且不说你先前多次贻误战机,此回之事,你在北疆如何管起东北战事,行越俎代庖之事,当真没有徇私——”
水臶已明白水郅还是不忍将何家斩草除根,不愿水臵担了这因果,出声截了人的话:“五弟,莫要为这等人气坏了身子,其自以为深明大义,实不过私心作祟,却连自己都骗过了。”
水郅看了眼被安抚住的水臵,看了眼面上已一片惨白只凭着股气撑着的何岑,一字字慢慢道:“东平王世子军情奏报中言明所谓降使不过绛彩国拖延手段,朕已给绛彩国多次宽裕,此回再容不得他猖狂,已准了东平王世子便宜行事。何岑你还有什么要说?”
&无话可说。”何岑从水郅眼中看到泠泠冷意,只觉多年执念尽成笑话,一语尽,伏叩在地。
何岑曾伤方森杰,与当年定国侯之死亦有关联,现今处置了人,水郅却觉意兴阑珊,只问道:“擅离职守,违令不遵之人,军中责罚定例为何?”
&皇上的话,兵士擅离旬月,责军棍五十,记档;擅离半年以上视为叛国,得而诛之,罪及三族。为将者擅离职守,拘交刑部,查其踪,刺配戍边,罪及九族。”
此言一出,本为皇帝欲从轻处置何岑而欢喜的诸人皆是一滞,刘凌峰看了眼回话的楚奇,垂眼不言。
&威将军行踪倒是不必再查了,何岑在北疆亦有战功,朕徇私以其功抵过一回,何岑刺配南疆,妻妾子女入奴籍,不罪旁人。”
&臣谢皇上隆恩。”何岑声音黯哑,失了那点点自以为有理的信念,终于塌了脊梁。
&臣谢皇上恩典!”何宇这回是当真感激涕零,何岑被发配总还留得命在,其妻女遣人买回也委屈不了,不过日后亲事受挫罢了,只要何家根基在,总还会有翻身余地!
水郅挥手让侍卫将何岑带去偏殿,看了眼跪伏的老者,道:“何大人起来吧,礼部已递折奏明属国欲来朝贺,修订之规还要何大人多多琢磨。”
&领旨。”何宇艰涩叩拜,起身退出大殿。
如此一番,众人已明皇帝对何家有保全之意,却也不会包庇。
何宇立在殿外,回头看了眼匾额,慢慢步下阶梯,回思曾经风光,再想如今窘境,终是下定决心: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何家在当今眼中已无半点用处,为子孙计,日后何家定要推了三皇子与四皇子其中一人为帝!……也好叫你晓得夙愿不得偿的苦痛!
水泱入了兵部衙门就晓得今回事怕是没那么简单,看着兵部主事之上诸官皆不在,水泱想了想,命羽卫将三年来的军情奏报档案及兵册副本取来。
待羽卫将册本取来,水泱在桌案上绘制的北疆地图墨迹已干。
霍青带着工部兵器册档到兵部时,就见水泱正拧着眉头看着案上宣墨。
行过礼,霍青上前看过,再看案上左右两侧书卷,心底暗叹这人对国事的敏锐同胤礽一般,当下并不言语扰人,只默默想着若他在边为帅,该当如何调派。
水泱忽的向前倾身,指了一处,道:“若遣骑兵夺下此处,或战事格局将改。”
&处地势险要,虽是重地,以精兵夺之却未免得不偿失,阿利国犯我边境本就是为了粮草资物,似如今这般待其困死却也无妨,北军此行做练兵之行亦可,若是户部大人心疼国库,”霍青对上水泱看过来的眼,笑了笑,“闻听属国将来朝,怎可不供些岁币来?”
水泱回以低笑:“怕是礼部大人会说此举损我大国风范。”
&中臣子谁家没欠着国库的债,或是还钱,或是掏钱,礼部大人该晓得轻重。”霍青答的痛快,据他所知,他家相熟的几家王府欠银皆不过万两,更是早备有库银待偿,不过是不愿惹来众怒罢了,且现在确不是讨银的好时候,但是,拿来压人却是好的。
待水泱想明白霍青竟是打算以欠银要挟了众臣,笑了好一会儿方才止住,道:“若是怀瑾不介怀,我会隐了你的名头谏言皇上。”
霍青笑答:“多谢太子体谅,时辰不早,太子可要传膳?”
松瑶书院因着暑热许学生下晌归家,略有家资的学子自然返家,留贫寒学子在垂纱水榭读书避暑。
胤禔牵着胤礽登了车,一言不发,胤礽眨眨眼,本以为胤禔是念着水臻心情不好,往人身边挪了挪,轻声道:“大哥,别担心,北静王身边有霍先生教出的侍从,更是执掌帅印,那些兵将并不敢十分欺他。”
胤禔抬手揽了胤礽肩膀,凑到人耳边轻声道:“我担心的不是父亲,而是你。你可还记得今日你答我如何处置孤本之言?”
&得。”胤礽反思一回,仍不觉此事有何不对,静待胤禔解说。
&处虽不禁百姓言说朝堂天下事,可谁家小儿说着自家私心,便随指朝堂官员差事?”胤禔看着胤礽被自己说愣了,伸手将人搂在怀里,抬手轻拍着胤礽的背,轻声道,“水泽、水泊和程毅都很好,他们也都年纪不大,亦有指点江山的傲气,听你这话倒也不觉如何,可是这话若是传入靖王、肃王耳中,却可查其中不妥之处,他们不是看着你长大的先生们,先生们没将你当成孩童看待,靖王、肃王却会。先前你我传话将两位王爷拖入浑水,虽是双赢,却也显得太过老成——”
&我明白了。”胤礽闭了闭眼,坐直身子,与人对视,道,“我已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明白就好。”胤禔看着胤礽的模样很觉心疼,却明白情势不可违,只能抬手拍拍人肩膀以作安抚。
&想明年我得早点儿往江南去,好好学一学江南士子是如何说话的。”
胤禔看了眼胤礽满眼兴味的模样,没忍心诘问人是不是慕江南好景,只道:“……别邯郸学步。”
&大哥你盯着,弟弟才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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