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金桂走远,薄雪看着薛蟠,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想娶她进门,连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了。”薛蟠无可奈何地笑道:“这是多大点事啊,就要死要活的,你说不娶,就不娶。”
薄雪又加上一句:“你想娶谁,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薛蟠拍拍她的头,好脾气地说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香菱看他们兄妹两个对话,都忘了刚才的不快,这个不可一世的“霸王”,怎么偏偏在薄雪面前老实地跟个小绵羊似的。
薄雪问薛蟠:“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薛蟠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回答:“你喜欢谁,我就喜欢谁。”薄雪转过头去,看着香菱:“我觉得香菱挺好的。”薛蟠点头:“我也觉得她不错。”薄雪忽然停下脚步,正色说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在等两年,就把香菱扶正吧。”
香菱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姑娘竟然有这么一番打算。她从来就没有觊觎正房的位置,她早已认命,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幻想,可是,姑娘给了她希望。薛蟠眼睛都不眨一下,对自己的妹妹言听计从:“你说了算。”薄雪看着哥哥乐呵呵的笑容,和羞红了脸的香菱,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天气渐渐转热,晚饭以后,淌一脸的汗。闲极无聊,薄雪信步走出大观园,来到不远处的王府别院。薛蟠跟她提了好几次,说是府里的荷花开了,很是好看,让她有空儿过来。她没有惊动任何人,连莺儿也不带,独自漫步在荷塘岸边,于时新月当空,万籁无声。明月倒影荷塘中,比天上那一个似乎更加圆明皎洁。在月光下,荷叶和荷花似乎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了灰蒙蒙的颜色。但是缕缕荷香沁人心脾,使她仿佛看到了翠绿的荷叶和红艳艳的荷花。荷叶丛中闪熠着点点的火花,是早出的萤火虫。小小的火点动荡不定,忽隐忽现,仿佛要同天上和水中的那个大火点,争光比辉。此时,宇宙间好像只剩她一个人,前世今生的林林总总,都远远的,远远的,陷入一层薄雾中,仿佛身在蓬莱仙山,身心一阵轻松。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的功夫,浓云密布,瓢泼大雨不期而至。薄雪没有任何准备,池塘又距离房屋比较远,只好仓皇地跑到假山后面暂时躲避。虽然她反应及时,仍不可避免地淋成了落汤鸡,滴滴答答的雨水顺着湿漉漉的衣服留下来,薄雪忍住不打个寒颤。粗大的雨点形成白色的雨帘,似一根根牛筋,在地上溅起一串串的水花。
薄雪冻得瑟瑟发抖,正不住地抱怨老天的阴晴不定,有一个人在茫茫雨雾中跑了过来,站在她旁边。薄雪定睛一看,心里凉了一大半:北静王。北静王来薛蟠府中赴宴,进行到一半,他来池塘边透透气的时间,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大雨挡住了去路。
看到对方狼狈的表情,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薄雪心想,你不是英俊潇洒吗,你不是风流倜傥吗,你不是霸道总裁范儿吗,还不是和我一样,被淋成落汤鸡。
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气氛不对,陡然紧张起来。薄雪看到北静王灼灼的目光,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连忙后退两步,双手抱胸,凶神恶煞地问道:“你看什么?”北静王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你觉得我看什么,我就在看什么。”薄雪恼羞成怒:“转过身去,不许看。”虽然她对于薛宝钗的身材一直颇有微辞,觉得不够骨感,但是有一点儿她很满意,那就是相对于她上辈子被人嘲笑的很多次的“太平公主”,这辈子33C的尺寸简直叫她做梦都笑醒。如果是在现代,薄雪绝对不会吝于展现自己的身材,更会坦然迎接男士们的注目礼,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在古代,即使到了夏天,所有的衣服也都是宽袍大袖,显现不出来,可是今天,湿淋淋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前凸后翘,一览无余。更叫人抓狂的是,前面的人是北静王,北静王,她连吐血的心都有了。
北静王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伸出手臂,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我听你的话,这样就看不见了。”
薄雪全身僵硬,手忙脚乱,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哗哗的雨声扰乱心神,也许是那怀里的温暖叫她恋恋不舍,总之,她没有动,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任他搂着,好像一直就这样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温暖到她不想离开,似乎可以永远躲藏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不用去面对每天的风霜刀剑。
薄雪闻到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香味道,不禁皱眉:“你喝酒了?”北静王回答:“酒席上不过就是些没要紧的话,谁家的戏子好,谁家的花园美,谁家的丫头标致,谁家的宴席丰富;或是谁家有奇货,谁家有异物,来来回回就这些事情。”
薄雪轻轻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外面雨已经停了,走到外面说道:“我们回去吧。”北静王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姿势曼妙,风姿绰约,她全神贯注专一的脸庞精致像象牙雕像,小小鼻子下最突出的是一张肉肉丰满立体的嘴,那鼓鼓的粉红色双唇诱惑无比,紧紧闭着,也像随时准备接吻。北静王鼻子发酸: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他真不想放她走。但他还是温柔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风已经止住,雨也停息了。两人走在积满水的地面上,砰砰作响。那声音令人快意盎然。蘅芜苑内一片漆黑,想是莺儿以为她会在薛蟠那边和薛姨妈住在一起,已经关门休息了。
薄雪站在关死的大门前发愣,心里暗暗叫苦:她平时都是两边跑,还特意嘱咐薛蟠在新家那边给她留了房间,所以丫头们也习以为常,没有给她留门的习惯。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北静王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用薄雪解释,他也知道她进不去了。他的脑子里除了惊喜还是惊喜。他看着薄雪一脸纠结的表情,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现在太晚了,你可以去我家住。”
薄雪没有回头,说:“不用。”北静王站在她身后不肯走,说:“你进不去了。”
薄雪依然没有回头,只说:“我自己想办法,你快回家吧。”
北静王被她拒之千里的话堵得心里难受,这么多天甚至这么多年的郁结之气突然上涌,他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薄雪。
北静王抱住她,用嘴亲她的耳朵,大概太突然了太粗鲁了把薄雪吓了一跳,她甩开北静王下意识地往墙边躲:“你干什么你!”
北静王的脑子一发热就冷静不下来了,冲上去将榭珊挤在墙上,硬要亲她。薄雪大叫着:“王爷你喝醉了,别闹了,你走开!”
她使劲挣脱北静王的怀抱,向前面的甬道跑去。北静王拉了她一把,拉住了她的衣服,衣服哗的一声撕破了。北静王追上去,想抱住她向她道歉,可这歉意的动作适得其反,薄雪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北静王还想用手拉住她,薄雪突然停住,一个就地转身,一只脚飞旋起来,又高又快,在空中闪电般地画了半个圈,砰的一声击中北静王的头部,正是闻名天下的“咏春腿。”北静王“哎哟”叫了一嗓子,整个人斜着摔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路面上。直到他歪在冰冷潮湿的地上,脑子才清醒过来
薄雪也当场愣住,虽然她有些生气,但她了解北静王,知道他没有什么恶意,她这一脚的力道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她没有想到,自己在上辈子练的咏春,这辈子竟然还没有落下,真是意外之喜。
她看北静王躺在地上不起来,以为那一脚肯定把他踢坏,但是又气他刚才的举动,斜睨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直到这时北静王才感觉到自己的口鼻发热,湿乎乎的像是出了血,用手一抹,手果然红了。薄雪见了血也慌了,这才跑过来蹲下,掏出绢子为他擦拭,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薄雪扶他起来,他的右脚真的崴了,疼得几乎不敢沾地。薄雪还有些怀疑:“你真伤着啦?”北静王苦笑:“就你这横眉怒目的劲儿,没把我踢残就谢天谢地了。”????薄雪瞪他一眼,北静王疼得呲牙咧嘴:“我如果真的卧床不起,你要负责的。”
北静王靠在她的身上,一瘸一拐。她的身体很柔软,也很有力,感觉好极了。疼痛因此而变成了快乐,一边走一边说道:“只要遇到你就没有什么好事,老是莫名其妙地受伤。”薄雪反唇相讥:“是你先动手的。”北静王狡黠地看着她,轻轻朝她吹一口气,眨一眨眼睛:“我可没动手,我动的是嘴。”
地上积着闪亮的雨水,雨水使夜晚的空气更加清新,大观园里里外外都看不到一个人影,薄雪知道,丫头小厮婆子们都趁着这个时机,不是去吃酒,就是赌钱去了。月亮悄悄出来了,倾泻出一片皎洁的光辉,整个院子因此而显得有几分暧昧,仿佛每一个角落里都可能会有些秘不可宣的事情发生。
薄雪看着北静王好像如狗皮膏药一般黏在身上,实在摆脱不掉,他自己回去也确实不放心,内心纠结了好大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说:“我送你回家。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5s 2.3351MB